第9章 李广得封
“话说那孙悟空大吼一声‘休伤我猴子猴孙!’,随即挥动金箍棒,将十万天兵给搅了天翻地覆。。。”
张义的帐篷里坐满了没当值的汉军将校、军士,他们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张义讲孙悟空大闹天宫。
听到孙悟空被太上老君一箍给砸晕了过去,帐中军士个个摩拳擦掌、义愤填膺,嘴里骂着二郎神和玉帝,恨不得冲到故事里对线那些天兵天将。
霍去病抽抽鼻子,他倒觉得听调不听宣的二郎神很对他胃口。
“啪!”张义把手掌当作惊堂木,“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弟兄们都散了,明儿继续!”
众人这才意犹未尽的退出营帐,临走前还叮嘱张义明天一定要等自己来再开讲。
霍去病学着张义,将双手枕在脑后,两人并肩躺在毯子上。
“快班师了吧?”张义问到。
“不知道!”霍去病有些烦躁的回答,他不愿意撤军,而是更喜欢骑着马在草原上奔驰。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有问题,霍去病又跟张义解释起来,“公孙敖刚回来,全军在等李广,这老倌估计又迷路了。”
“等李广回来,咱们就要班师回京了。”
张义点点头,营帐中陷入了沉默。他忘不了战死在范夫人城的那些袍泽,同时牵挂着,又有些惧怕见到原主的家人。
霍去病看出了张义的异样,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银质小酒壶递给张义,“喝吧,陛下赏的蒲桃酿。”
张义接过酒壶,拔开塞子嗅了嗅,馥郁的葡萄香味很是勾人。
看着张义陶醉的样子,霍去病很是满意,“这可是宫里花了大价钱从大秦商人那买的,金贵的很!”
“切~”张义嘘了一声,将酒壶放在唇边抿了一小口。
酒浆入口酸涩,像葡萄味的老陈醋,“哈~”张义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怎么样?”霍去病忽闪着期待的大眼睛。
张义比了比大拇指,表示好喝极了,顺势将镶嵌着红宝石的银酒壶揣到自己怀里,这可值不少钱呢。
“等回了长安,我请你喝比葡萄酿还好喝一百倍的酒!”
外面咚咚响起了战鼓,一个军士从帐篷外探进头来,“校尉,将军,大将军让您二位去中军大帐。”
“李广将军马上要回营了。”
“来咯。”张义连忙站起身来,也不等霍去病,拄着拐杖一蹦一跳的往大帐去了。
霍去病挠挠头,今天这小子怎么这么勤快了?
“不对!”他追着张义跑了出去,“把酒壶还给我!”
两人打闹着走进了中军大帐,见帐篷中熙熙攘攘,便寻了处角落坐下来,划着拳,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饮着蒲桃酿。
卫青环视四周,刚好看到了角落了没个正形的两人,他习惯性的一挑眉毛。
卫青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今日我给大家引荐一位少年英雄!”说着指向角落里的张义。
众人目光一齐聚集向张义,张义正咽着蒲桃酒,事发突然,一下子呛住了,喷了半口酒,还咳出了个大鼻涕泡,狼狈样子引得众人大笑。
卫青不着痕迹的上扬着嘴角,脸上带着恶作剧成功的老父亲笑。
“此人名张义,原是大行令门下一小吏。”
“出使途中遭劫,只身流落草原,幸被我军先锋所救。”
“后先锋遇敌,赵信叛逃,张义于危难间挺身而出,领哀兵、掘旧粮、守孤城,还射死了一个匈奴小王!”
“带着必死的数百袍泽,在匈奴人的围攻下坚守了整整三十三日,毙敌三千四百余人!”
“一直把右谷蠡王部拖到我大军到来!”
他端着一碗酒走到张义身边。
“今日我卫青托大,叫你声贤侄!”他扶起张义,“贤侄,请!”
张义颤抖着手接过酒碗,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将酒一饮而尽。
“噗!”张义被辛辣如火的酒液刺激的喷了出来,“咳咳!”还蹦出一连串鼻涕泡。
谁说这古代的酒不烈的?张义打心底后悔轻信了那些穿越小说里的桥段。
众人看着张义的狼狈样,再次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从大帐外传来,张义擦了把呛出来的眼泪,一位精神矍铄的雄壮白发老将,单手拎着捆成粽子的右谷蠡王,大步走进了帐篷。
“大将军!诸位!”,老将将狐鹿姑丢到地上,拱手向众人打着招呼,“我李广,将这匈奴的右谷蠡王给擒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这次老李广真的没迷路,他带着麾下五千骑兵浩浩荡荡的越过了呼什河,准备截住伊稚斜的退路,可晚了一步,大单于早就跑到漠北了。于是百无聊赖的李广带着部下往中军靠拢,没想到刚好碰上了惨败于卫青手中、亡命奔逃的狐鹿姑。飞将军没有让狐鹿姑再飞走。
立下擒王大功,看来李广封侯有望了。
胖子李沮贱兮兮的凑到张义和霍去病身边,“听说老李笑了两天两夜了!”
他朝两人耳语。
“连睡觉都乐的合不拢嘴!”
卫青也畅快的大笑起来,花甲之年得封侯之功,他真心为自己这位素来运气不好的老搭档高兴。
“传令下去,大犒三军!”卫青难掩兴奋之情,“除不得饮酒外,放开肚皮吃喝!”
“活了!活了!”披头散发的老医官跑着闯进大帐,他嘴里嘟囔着环视四周,锁定张义后一个箭步扑到他身前,双手死死的抓着张义的衣服。
“他活了!”老医官状若疯癫的对张义嘶吼着。
“谁?”张义有些错愕,随即狂喜,“李恭醒过来了?!”
老医官用力点着头,“醒了!醒了!”
“嗷!”张义散开双腿,拉着老医官往伤兵营飞奔。
李恭躺在床上,还是很虚弱,但烧退了,脸上也有了人色,前几日流着脓的伤口也开始结痂。
“义哥。”看到张义进来,李恭虚弱的笑着朝张义打着招呼,“阎王爷不收咱老李这条命呐!”
张义试了试李恭额头温度,又拆开绷带查看着伤口情况,一切都在向好。
“就知道你死不了!”张义轻轻朝李恭胸口碰了一拳。
“噗通!”老医官带着一干徒子徒孙跪在了张义身后,他将头杵到张义脚下,“大人!求您救救这伤兵营中的数百汉家儿郎吧!”
“老朽虚活五十载,而立之年被匈奴人给杀了个家破人亡!这才从军做了医官。”
“这二十年里,死在我眼前的军中好汉子不下千人,都是这热伤症给害的!”
“多好的汉子呀,没死在战场上,却被这热症折磨的形销骨立,最后哀嚎着死去!”
“李恭本是必死之人,却被先生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求您救救他们!”
老医官以头抢地,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