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 顺流:我的电视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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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中成为网络红人

我第一次在网上发表文章,写的是《故人说李咏》。大致是在2002年底,那时我已经离开《大赢家》,处于失业状态,内心苦闷,故而怀念在《幸运52》的美好日子。

在之前的一段日子里,李咏来大连电视台主持节目,我去后台看望了他,李咏对我很热情。在这种情况下,我写了一篇回忆李咏的文章,并且发在了网上。让我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一些媒体转载,比如《深圳商报》。然而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到继续在网上写文章,还是一心一意地找工作。

找工作的阶段,我的心情很灰暗。那时我在想,如果能做一档节目,让家乡人也能看到(后期字幕上有我的名字),那该多好,就能找回失去的尊严。可是那就需要做央视或者卫视的节目,而我现在连大连台的节目都做不上,唉!

一位同事对我说:“要不你去大连开发区电视台找找机会吧。”

我听了之后很恼火,心想,在你眼里,我只配去开发区电视台工作吗?可是,我忍住了没有吱声。因为他没有恶意,是出于同情我才这么说的。

在他看来,一个在大连电视台长期找不到工作的人,去开发区电视台找工作,不是很正常的选择吗?

过了一段时间,大约在2003年初,也就是小叶收留我的时候,我的境况好了一些。出于感激,我写了一篇赞美小叶的文章,《国内十大女主持人的优缺点》(目前在网上依然能搜到)。这篇文章用诙谐的语气点评了国内比较知名的十位女主持人,第十名就是小叶——显然,从知名度来说,小叶的分量不够,但这是我的感恩之作。

出乎意料的是,这篇文章在网上火了起来,点击量巨大,转载无数,后来有人告诉我,如果把转载文章的点击量也计算在内,总共点击量应该过百万,这在2003年,是个惊人的数字。

趁着这股热劲,我又写了《国内十大男主持人的优缺点》《国内十大新锐主持人优缺点》。后来又写了几篇文章,这时我的知名度大增,自信心也有了一些,于是我就继续笔耕不辍。

有一天临近午夜,我还在办公室的电脑上写评论文章,李新来了,要拿一件东西。他走到我后面,发现我不是像其他同事那样玩电脑游戏,而是在写文章,他感慨地说:“宝海,你小子将来要是没点出息,都对不起你下的苦功!”

这番话让我很感慨。我想起了高中时代,父亲去世,家里陷入困境,母亲开一家小卖铺供我和弟弟上学,我一边看店一边学习,经常会熬到深夜。有一位邻居就对我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之后,有很多网站开始跟我联系合作,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新浪网传媒频道,主编是位女性。

新浪网跟我谈的条件是不论字数,每篇文章付给我100元,这让我很高兴。那个时候,我正处于创作高峰期,每个月都能写四五篇文章,收入足够交房租了。由于我写的电视评论文章,基本都是批评类,尤其以批评央视知名栏目为主,所以很受网友欢迎。在那个阶段,我连崔永元的新栏目《电影传奇》也批评,胆子很大,当然,这样才会有人看。


湖南卫视也派人联系我,但是他们希望我能写一篇表扬性的文章,来称赞他们的一个新节目,说是可以负责联系到《南方周末》去发表,而且会给我很高的稿费,这就是俗称的“收买枪手”。经济困难的我显然不会马上拒绝,但是我看了他们推荐的节目之后,表示很难写出溢美之词,因为节目并不好看。无奈负责宣传的小导演继续劝说我,她说“哪怕批评一部分表扬一部分也行”。我只好勉强写了。

文章没有发在《南方周末》,对方回复说“《南方周末》认为这不是薛宝海的文章,质量不高,不能登”。正合我意,湖南卫视的宣传人员也很无奈,不过也象征性地给了我几百元稿费。

湖南卫视找到我的时候,小导演告诉我,我的一篇批评湖南卫视《新青年》的文章,导致这个节目被叫停,我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现在来想,估计也是那个节目各方面的反响不佳,我的文章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个时候,我唯一写过的表扬性文章,就是称赞央视的《五一七天乐》的文章,因为我觉得那是娱乐节目的精品之作。据说这篇文章也缓解了央视对“七天乐”团队施加的压力,那个时候,央视内部对“七天乐”的批评声音很多,我觉得有些过分。后来认识制片人之后,他说,那个时候,他也曾经让人找过我,可惜没有线索。

如果那个时候“七天乐”栏目组找到了我,我可能就去“七天乐”工作了。

2003年10月,我在《三联生活周刊》发表了文章《顾城十周年祭》,就是源于最初在网上登出后,周刊的苗炜主编给我留言,和我取得了联系,继而在杂志上发表的。

很快,又有一个比“七天乐”更有影响力的央视大栏目在找我,而且找到了,也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

那就是《东方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