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拍两散
毛得照在电话里听浩东说是要做一笔全额保证金质押的贷款，心里面美滋滋的。这是何等的好事啊！他没想到竟然在最狼狈不堪的时候有这等好事落在自己的头上。
毛得照现在已经不是银行里对公业务的负责人了。由于放出去的贷款基本上都收不回来，他已经被免去了官职，变回了一个小小的客户经理。毛得照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业务上的抉择权。因此，他把自己现在的顶头上司，就是顶替他原来职位的人，一同带来赴宴了。
浩东特意挑了一家最高级的餐馆。他带着小莉和清风刚坐下没一会儿，毛得照和他的上司朱润常也到了。
“哎呀，邬老板！客气了，客气了！”毛得照一进门就装模做样地上前伸手跟浩东握手，一副有套路的笑容挂在了脸上。
在毛得照“这位是”“那位是”的介绍下，大家互相交换了名片后就围着餐桌坐下来开餐了。
这朱润常戴着一副老气的金框眼镜，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缝。他说话的时候缝里头的眼珠子色迷迷地一直盯着小莉，嘴巴像是贴在脸上的两根香肠一弯一曲地张合着。朱润常为人健谈，可就是喜欢绕圈子，不说正事。
尽管毛得照在他们的谈话中不停地穿针引线，可话题一回到正事上，总会被朱润常扯东扯西地扯开了。浩东见状，只好把自己准备的一瓶好年份的法国一级庄红酒拿了出来。他想借着美酒把这个朱润常的话题拉回到正事上。
没想到朱润常和毛得照两人看了浩东拿出来的那瓶红酒竟然吓了一跳。毛得照连忙摇手说：“邬老板，这大中午的我们就不喝酒了吧。”
浩东觉得很奇怪。这些人平时都好吃好喝的，怎么今天看见酒像看见了鬼似的。
“来喝点吧。几个人喝这瓶红酒，说会儿话就没酒气了，耽误不了下午上班。”浩东坚持要喝，拿起开酒器正准备亲自把酒打开。
“邬老板，你有所不知。最近各大银行都在进行反腐工作，严查严办啊！你这瓶那么贵重的酒，现在谁还敢在工作餐上跟你喝啊！”朱润常无可奈何地说完，眼睛盯着浩东手上的那瓶红酒，喉结还上下来回荡了好几下。
浩东看了一眼毛得照，毛得照对他点了点头。两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已经通过眼神传递了信息。那并不是朱润常摆架子或不领情，而情况确实正如朱润常所说的那样。
“嗯。这样啊。”浩东皱起了眉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这时候，餐馆里的服务员用托盘端着两瓶啤酒进来了。
“各位老板，要不要来两瓶82年的菠萝牌啤酒?”服务员说完，朝手里还拿着红酒和开酒器的浩东凑了过来。
“82年？”
浩东看了看啤酒瓶上印着大大的“82年的菠萝”几个字，又看了看朱润常和毛得照，呵呵一笑：“喝这个82年的应该就没问题了。”
于是，浩东让服务员给他们一人开了一瓶“82年的菠萝”。
酒一打开，几个人就你敬我我敬你地喝了起来。小莉见这酒喝了几轮朱润常也没谈正事，在一旁的爸爸更是无可奈何地陪着喝。她想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帮爸爸打开这困局。于是，她端起一满杯酒走到朱润常面前。
“朱总，小莉敬您一杯。希望朱总给个机会。”
朱润常从进门的那一刻，就一直用他那双色迷迷的小眼睛偷偷地看小莉。现在看小莉走到自己跟前，他激动得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一只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竟然伸过去搭在了小莉的肩膀上。
“好好好！我们喝一杯。”
小莉对朱润常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一开始并不以为然。她知道这些人在酒场上和异性喝酒多多少少都想占点便宜，像勾肩搭背这种行为她前一段时间跟着彪哥和林祖儿去应酬已经见惯了。
“干杯。”
小莉说完，一口气把杯中的酒喝完了。
可没想到朱润常竟然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而且手还一直搭在小莉的肩膀上，没放下来的意思。
小莉见朱润常摆起了架子，便又倒满了一杯酒，说道：“朱总，我再敬您一杯。我们的贷款还望您多费心。”
朱润常听小莉说完，咧嘴笑着，两根香肠般的嘴唇又一张一合了起来：“好说，好说。”
他搭在小莉肩膀上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滑到小莉的背上，还一个劲地抚摸着。
小莉觉得像是有五条毛茸茸的虫子在自己的背上乱爬着，全身顿时长起了鸡皮疙瘩。她知道朱润常正在非礼她，她很想立刻就扇他两巴掌。可是一想到那样做会坏了爸爸的大事，她就决定还是忍着。她现在只想尽快把手中的那杯酒喝完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就在小莉举起酒杯往嘴里送的时候，朱润常的手竟然还想往下滑。
坐在一旁的浩东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站起来一把抓住朱润常那只肮脏的手，使劲往外一翻。朱润常就“哎呦、哎呦······”的被死死地锁住了。浩东还夺过小莉手中那杯酒，倒在了朱润常的脸上。
“谁赋予你这种权力的？简直色胆包天了！”浩东狠狠地吼了两句。
“你们银行的贷款我不要了！”浩东瞪着想前来劝阻的毛得照也吼了一句。
浩东从小就喜欢玩单杠双杠，手腕和手臂上的力气是常人不能比的。普通人被他用这种擒拿的手法锁住，绝对是动弹不得。他以前练就的一身肌肉虽然在这个年纪已经大部分转化成脂肪了，但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毛得照见浩东如此愤怒，旁边还站着个正咬牙切齿的清风，也就不敢硬来劝架了。
“爸爸，那贷款我们真的是不要了吗？”小莉问。
“不要了！跟这种人渣没什么业务好谈的！”浩东气愤地说。
小莉见自己的爸爸回答得那么斩钉截铁，便抬腿往朱润常的裤裆使劲踹了一脚。
随着一声惨叫，罪恶的源头受到了重创，一场不愉快的饭局就此宣告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