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涌泉村学院
叮铃铃…当电话铃的回声在走廊里响了无数遍之后,我终于艰难的走到了电话前,将它接了起来。
“喂。”
“唉,您好,麻烦帮我把电话给李校长。”
“他现在应该不太方便接…”我朝后看了一眼“他正在哭。”
“啥?”电话那头的人有点难以置信。
“我没事,把电话给我吧。”李校长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后,从我手里接过了电话。“您哪位?”
“校长,是我啊,我就想问问那事有没有着落。”
“哦,贾总啊,您儿子的这个事不好办那,我学校这边的名额都满了啊。”
“校长,您行行好,在想想办法吧,我儿子才初中必业,不能没书读啊。”
“可就算你这么说…”
“校长,您不是在乡下捐了个学校么,明年,不,三年的费用我全包了。”
“对了,要不我安排令郎去涌泉村学校的初中部再读一年,到时候他应该就能考上了。”
“这,这行吗。”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唉,行吧。”
“对了,这两天别打我电话了,我要去华亭参加我朋友的葬礼。”
“行,行,麻烦您了。”
李校长放下电话,叹了口气。
“所以说你就真打算一个人去华亭?”我说“把自己家交给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
“没事,对于你我还是放心的。”
“不,你应该担心,我现在可是伤员。”
“小咪会照顾你的。”
“它只不过是一只会说话的猫,而且它连老鼠都抓不到。”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还要赶火车呢,下个月见。”
李校长不顾屋里的抗议,一把关上了门,看了看东边的天空。
“看来涌泉村的学校是能保住喽。”
此时的涌泉村学校,在校长办公室内,旅人和酒鬼大哥正在争论泡茶应该先放水还是先放茶叶,因为都无法说服对方,正在互相用茶壶杵对方的脑门。
校长喝了口茶,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二人,转头对仰善说“我说小刘老师,你去趟县城干嘛要把这俩二货捡回学校啊。”
“前阵子校工大爷不摔断腿提前退休了吗,门卫大爷也被他儿子接回城里享清福了,所以我把这俩人带来正好项上。”
“他们会乐意干嘛,而且我看这俩人不怎么靠谱。”
“我都问过了,那个胡子拉碴的是个没着落的酒鬼,只要管饭肯定乐意干,另一个是个盘缠快用光的旅人,有钱赚他就会干。”
“说到钱,小刘老师,补贴的事情县上怎么说?”
“他们让我等消息,说要先走程序,我等了好几天,身上的带的钱都快用光了,只好先回来了。”
“该死的,本来以为派个残疾人去那些家伙会发发慈悲,没想到软硬不吃。”
“没办法的事,这两年大家都不好过。”
“好在村长人好,把村里盖粮仓的钱分了一半给学校,我们应该还可以在撑半年。”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操场上堆满了谷子?”
“那什么,先不谈这些了。”校长说“一会儿有个新老师要来,你让老金安排一下。”
“不会又是个想要给自己简历贴金的大学生吧。”仰善说“每次教几个月就走,还不如不来呢。”
“有什么办法呢,就我们这条件哪个眼瞎的会愿意…”校长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不对,便停了口“总之这次来的是个退伍的飞行员,他在军队里考的资格证。说是因为他老婆才来这儿的,应该不会有问题,正好可以顶小何老师的班。”
“小何老师,她要走了么,为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你。”
“我干什么了?”
“你就别装了,村里都传开了。”
“传什么东西?”
“行了,行了,不说了,其实你也没什么错。快回去休息吧,晚上初中部还有你的晚自习呢。”
仰善抱着孩子和另外两人一起被推了出来,感到莫名奇妙。
正在这时,他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是小何老师。仰善叫着她的名字,并上去追她,想问个清楚。但对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只好作罢。
“大哥…”仰善说“我是不是撞上了什么东西,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仰善兄弟…”酒鬼大哥说“刚刚那女先生给了你一个大耳刮子,然后哭着跑了。”
“为什么…”仰善的眼泪从空洞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我对她这么的好,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仰善兄弟,先别哭了。”旅人说“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从我们刚进村开始,就有人在跟踪我们,而且不止一个。”
“什么?”众人警惕。
“不过不用担心,我敢一个人走天下靠的可不止是运气。”旅人边说边吐出一枚枣核“我从我朋友那儿学过这么一招…”
只见旅人一抬手,连续弹出好几枚枣核,随后,小叶,吴磊,小胖墩和小刺头便大叫着捂着脑袋跳了出来。
“是你们。”仰善听出是自己的学生“星期天你们在学校干嘛?”
“这不是知道您回来了特地来看您嘛。”小胖墩说,并牵出了一条大狗。“对了,您不在的这几天我们都有在好好照顾大黄哦,您看他多精神。”
面对与自己相处多年的导盲犬,仰善在也坚持不住了,抱着大黄哭了起来。
“刘老师…他怎么了?”
“我们也不知道啊,刚被一女老师呼了一大嘴巴子,就这样了。”
“一定是何老师,她知道消息后可是哭了很久呢。”
“刘老师,这就是你不对了,都成家了怎么还跟何老师谈朋友咧。”
“我什么时候成家了?谁说的?”
“您看您孩子都这么大了。”
“我的朋友。”仰善问旅人“这孩子跟我像吗?”
“我看看…”旅人打量了一会儿“两只眼睛两条腿,一个脑袋一张嘴,还真像。”
仰善己经哭的起不来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校长不知从哪儿走了出来“你们二位先带刘老师回宿舍休息吧。”校长又回头看了看几个孩子“你们几个都给我回家去,明天上课别迟到了。”
当酒鬼大哥背着仰善,旅人抱着孩子从校门走了出来,等待了许久的胭脂和马儿便仰了上去。
“怎么这么久才来。”胭脂从旅人手中抱过孩子说。
“出了点儿小问题”旅人说“话说你怎么不一起进去。”
“我小时候在学校过的不是很好,有点心理阴影…”胭脂说“话说仰善又是怎么回事儿?”
“他就是那点小问题。”
“啥?”
教师宿舍门口,有一个算命先生正在摆摊,戴着幅墨镜,也不知是真瞎徦瞎,身边还有一只装在鸟笼子里的八哥。
在众人走过时,算命先生突然说到,“乾六天五祸绝延生,坎五天生延绝祸六,我早就算到你们要来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酒鬼大哥心想“他在说什么玩意儿?”
胭脂心想“听起来好像很历害的样子。”
旅人心想“这神棍唱的不就是大游年歌决儿嘛。”
算命先生接着说“刘先生么,老夫掐指一算,想必您正受红尘恩怨之苦,且受了不白之冤那。”
“先生说的太对了”仰善不告什么时候跑到了算命先生跟前“求先生助我脱离苦海啊。”
“不急,让我先摸摸你的手相…”
“稀奇,稀奇,真稀奇”旅人心想“瞎子骗瞎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与此同时,杨子江上。
“老先生,到站了,该下船了。”开船的小老头说“我也该吃晩饭了,唉,我的花生和大枣呢。”
“稍等,船家,我来了个电话…”
“行,您先打着,我上岸抽根烟。”
一会儿之后。
“老先生,您还没下船呢,您怎么了,为什么发抖啊。”
“船家,我不下船了,可不可以直接送我去华亭。”
“华亭是杨子江入海口,理论上是可以的,但路太长了,而且…”
老先生把一叠钞票递给船家“这么多够不够,到了华亭还有一叠。”
“够,太够了。”开船的小老头立马打开了发动机“冒昧的问一下,您为啥突然想去华亭啊。”
“刚才的电话是我二哥打的”老先生说“他告诉我,我的老师,被一群混蛋活活气死了,我要去华亭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