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风雨前的宁静
就我们项目的大多数成果所得出结论,最珍贵的文物,往往出自几乎没有任何文明痕迹的地方…一一一《百年空白史研究笔记》
“日落西山黑了天哟~”
“别喊了,我在这儿。”瑞从旅人身后的灌木丛里头钻了出来。
“你真当自己的是在打游击吗。”旅人被吓了一跳“你就不能对一次暗号么。”
“有什么关系,我都看到是你了。”
“哎…你呀。”旅人叹了口气“这几天让你待深山老林里委屈你了。”
“放心吧兄长,我没事的。”
“兄长?那是什么意思?”
“哦,我听村里的孩子说的,就是指和我共同拥有一个家长的人。”
“唔,虽然不知道用在我们身上和不和适,不过只要你喜欢就好。”旅人说“对了,这是这星期的口粮和水,省着点儿吃,还有你的衣服,都帮你洗好了。在这儿注意点儿,我下星期还会来的,碰上对付不了就直接跑,回头在给我和阿爷发信号,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兄长…”
“嗯?怎么了。”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继续上路…”
“放心吧,很快就会过去的,阿爷和其他族人们都在努力呢。”
“…”
“唔,这支陶笛也给你吧。”
“哇,好漂亮。”
“闲下来的时候就吹点什么吧,经过那么多战斗大家都很疲惫,音乐特别能让人放松下来。”
“可他们听的见吗,离我最近的烁都在对面山头上。”
“放心,他们听的见的。”
旅人还想在说些什么,瑞已经开始吹奏了,那是一首族里的传统曲子。
旅人一时听的入了迷,已至于差点没注意到已经下起了雨。
这是场毛毛细雨,淋在身上凉凉的。奇怪的是,被雨滴到时所有东西似乎都在慢慢消失,树林,群山,天空,还有眼前的瑞。
“不,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旅人从梦中猛的醒了过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在仰善的宿舍里头。外面正下着小雨,一些积水正从漏水的天花板上滴向自己的头顶,难怪刚才自己会作那样的梦。
“嗯,你醒啦。”仰善正好进了屋“你都睡了一天了。”
“嗯,是睡的挺久的。”旅人晃了晃脑袋“胭脂和小孩儿呢,不在么。”
“唔,我昨天中午回去给她送饭的时候他们就以经走了,留了张纸条,我也不知道上面写了啥。”说着把纸条递给了旅人
“小刘老师,这就是张白纸。”
“是么,看来她是直接不辞而别了喽。”仰善打开窗户,将手探了出去“下雨了呢。”
“是啊,下雨了。”
“话说你睡的有够沉的,中午来给你送饭的时候都叫不醒你,还以为你死了呢,吓我一跳。”
“还记得我在船上说过,我在雪山里头睡了两年多么。”
“当然记得,怎么,有什么关系么。”
“当时我为了活下去,吃了两颗龟息丸,一颗可以让人沉睡一整年那种,落下了后遗症,一但进入深度睡眠就怎么也弄不醒。”
“那药还有么,给我见识一下呗。”
“最后一颗我给了镇上的许大夫,跟他换了这个。”
旅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陶罐,里面发出了蟋蟀吱吱的叫声。
“我还以为只有我的学生才玩这个,说真的,你可真不会作生意。”
“…”
“行了,不说了,今天补了工钱,带你下馆子去。”
在村广场西北角,有一栋几乎永远冒着炊烟的两层小楼,那是全村除了早餐店之外唯一的私营餐馆了。此时正是饭点,已有几桌客人在里边用餐了。除了在小雨中灯箱散发出的朦胧的微光,阵阵饭菜的香味儿更是吸引人。
仰善把导盲犬留在了门口的雨棚下,推开了玻璃推门将雨伞放在门边。熟练的穿过凌乱的桌椅在靠窗的一张桌前坐下,那张桌子明显是为他专门留的。
旅人抖了抖披风上的雨水,也跟着进门坐下了。
“哟,这不是刘老师么,稀客啊。”,掌柜从柜台后拿着铅笔和小本子钻了出来。“嗯,这位是新客人是?”
“哦,我朋友,也是现在的校工。”仰善说“还是照老样子给我炒两个菜。”
“好嘞,对了,今天店里进了新鲜的鲤鱼,来一条不?”
“行,那就在加个糖醋鲤鱼。”
掌柜一边朝后厨报着菜名一边去招待别的客人去了。
“哟,小刘老师,今天怎么有兴志上这儿来了,你们那抠门校长给你补工钱了?”
说话的是一个大个子,正喝的满脸通红。
仰善听出是班上小胖墩的老爹,回答道“可不止我补了工资,学校今天收了一大笔投资。我可以向在座的各位保证,以后全村的孩子读书都不会是问题。”
整个饭店顿时发出一阵喝彩,必竟在坐的大多数人的孩子都还在念书。
胖爹举起酒杯大喊,“所有人,敬学校一杯。掌柜的,给每桌都上瓶烧酒,我请客。”
又是一陈喝彩,老板一边笑着给每桌上酒一边给仰善他们桌上了两盘菜。
一盘鱼香肉丝和一盘肉沫炒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儿。两人正打算动筷子呢。胖爹端着听酒杯走了过来。
“小刘老师,您是学校的第一功臣,我敬你一杯。”
“不了不了,真不能喝,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理解,理解,工作重要。”
“这位家长,您也是少喝点好,注意对孩子的影响。”仰善说“您孩子曾向我反映因为您喝多了吐他作业上。”
“我这不工作需要嘛,你看我那桌,全是城里来的客人。我跟你说,自从我开了渔具店,那钱挣的是,现在说我是全村首富也不过份吧。”
胖爹那桌的人正喊他回去,胖爹打了个失陪的手式就走了。
“吃啊,在不吃就凉了。”仰善对旅人说“怎么,一天没吃了还不饿么。”
“嗯,其是我都在吃第二碗了。”
“我去,你给我留点儿啊。”
“糖醋鲤鱼来喽。”老板端来盘子上了桌,随后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手“两位的菜可都其了啊。”
看着躺在盘子里的鲤鱼,旅人不由想起自己昨天差点被鲤鱼给吃了,于是报复性的夹了一大块。
整个小饭店笼罩在欢乐气氛中。笑闹的声音过了屋外越来越大的雨声。
“你说今年还真奇怪啊。”仰善说,“这个季节本来应该一直是晴天的,结果这雨说下就下。”
“可不是么。”端着盘子路过的掌柜说“今年夏天明明热的要死,却一滴雨也不下。”
“对,就应为这情况,听说全国粮食都欠收了。”胖爹说
“哎,就因为这事,现在粮食都涨价了,我生意不好做了啊。”掌柜放下盘子“还多亏有几个大产地撑着,不然都得挨饿。”
“主要是咱们村不种粮食啊,那点地几乎都用来种茶叶了。”仰善说“你说是吧伙计,哎你咋半天没说话啊,在想啥呢?”
旅人正看着沿着雨棚垂下的水滴“每当下雨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一个人…”
“又是你阿爷吧,听你说了无数遍了。”
旅人微微一笑,站起了身“回去吧,一会雨大了不好走。”
“哎,可还有很多没吃完啊。”仰善还没起身,就听见旅人开门的声音“你等等我啊,掌柜的,帮我把剩下的肉丝和半条鱼打包。”
在回去的路上,旅人一直在吭唱这一首奇怪的歌。仰善想起自己曾经在首都的民乐博物馆听过,好像是叫《望乡谣》。
另一边,学校的门卫室,林昆刚冒着雨巡逻回来,正湿淋淋的烤着炉子呢。
“林大哥,给你带了夜宵。”旅人和仰善推开门走了进来。
“哟,你们来的正好。今天忙了一下午都没好好吃晚饭,正饿着呢。”
林昆接过饭盒吃了起来,仰善找了把椅子坐下,旅人被林昆桌上放着的几张照片吸引了注意。
照片上是几个站在飞机前身穿军装的飞行员,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林大哥,这个人是你吧。”旅人歪着头打量着照片“你年轻的时候还挺帅的嘛。”
“你别看我现在这样,我以前可是军队里头的王牌飞行员。”林昆吃了口饭“哎,这鱼香肉丝里面怎么还有鱼啊。”
“应该是老板都放一个打包盒里了吧。”旅人说“不对,这里头怎么还有个洋人。”
“你说弗兰德斯啊。”林昆说“也对,你昨天一整天没回来也没见过他。”
“怎么,他在这儿,难不成也是老师。”
“他还真是,而且有资格证”仰善说“作为一个老师他还挺不错的。”
“所以说他一个外国人是怎么加入空军的啊。”
“他本来是佣兵组织的,后来不知道怎么自愿加入了。”林昆得意的说“而且一定要拜我为师,说什么我就是他的英雄。”
“可他现在却说要不是自己退役了,恨不得一枪崩了你。”仰善说。
林昆沉默了一会儿。“造化弄人啊,他本是一个佣兵,战场之上出身入死。他是一个追随者,而他所追随的让他大失所望。现在,他是一个解脱者,放下了过去,开始了新的生活。而这却是我无法做到的,如果你们原意听,我慢慢给你们讲…”
在夜雨所产生的水雾所弥漫的山道上一个男人正呆呆的站立着。他披着毛领大衣,把一把剑当拐杖柱着,仿佛若有所思似的注视的夜空。
从他身后又走来了一个少女,她背着双刀,眼中透出这个年龄所不该有的凶悍。
“汇报情况。”男人说
“他们没能抓到光头,派出去的十几只人造兽全死在一座破庙里了。”
“那孩子有消息么。”
“暂时没有,不过根据情况,他应该会在前面的村子里。”
“…”
“头儿,我们下一步怎么行动。”
“这事本来就不亏我管,你按上头说的办就行了,我的任务是来调查伏龙山的地脉异常现像的。”
“您这个级别的应该不用来干这活儿吧。”
“算是在将功补过吧,还有,我不是你头儿。”
“您说了算。”
“后面是什么动静。”
“唔,应该是这一带的山贼吧,小角色而已。”少女拨出了背上的双刀“您不一起上么。”
“在下雨呢,剑会生锈的。”
“对我来说,雨水正好可以冲掉刀上的血迹。”
“…”
“说直的,您真的会担心它生锈么,我可从来没看你拨过剑。”
“啧,你话太多了。”男人说“快去结决了吧,我们要抓紧时间进村,那孩子对组织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