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1：理性的尽头

时间：220年1月；地点：34平行世界，新四芒星分殿堂

四芒星有很多的基地，而Lili正在34平行世界的分殿堂，是比较安定的地方。这个基地名义上是四芒星的，但其实没有实际权力和效应。34平行世界一直都受到符主庇佑，这个基地也仅仅只是个建筑物，掀不起混乱的浪。不过令终新荣好奇的是：在这种地方的，应该是四芒星里面比较热爱和平的那些成员，为什么Lili会在？

终新荣站在殿堂前，左手紧握剑柄。

“你是……？”有人开了门，语气很温和，“没有什么事就赶紧走吧。”

“Lili在吗？”终新荣开门见山，风吹过他的头发，他目光坚定，使那人愣了一下：毕竟没有几个人可以直呼她的名字。

“你找Lili小姐？她现在大概不在。你先进来吧。”

整个地方是白色的，全是。像是进入了一片雪地，与当年又暗又黑的殿堂截然不同。

“请问……你也是四芒星的人？”

“算吧。我叫栋安。比Lili小姐晚加入四芒星，最近我和她都待在这。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种和平的地方，尤其是那个镜霜令，我其实不是很喜欢他们。”

终新荣憋笑问他：“为什么？人们不都说镜霜令不是英雄吗？”

“他们只解决了F，却没有解决这所有世界的根本的毛病，偏安一隅。倒是他们也许太累了，但是……四芒星现在和符主Z已经成为了合作关系了。34平行世界可能不再受保护了。”

“四芒星为什么这么做？”

“不知道了。你不应该知道吗？你和Lili小姐是什么关系？”

“奇妙的关系了。”

关门声传来：“哈，你来找我啦！”Lili奔向终新荣，令终新荣有点惊讶，她年轻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多了几分活力，相比之下，终新荣多了几分忧郁，“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对夏城事件感兴趣的！”

“我们没这么熟吧……Lili？”终新荣退了几步。

“我知道，我一直都是你的仇人。反正这一大堆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总之，你愿意和我一起调查夏城事件吗？”

“等等，你先给我解释一下。”终新荣不自觉地有点害怕。

“栋安，你先出去一下。”Lili对他说。

“小姐，你和他什么关系啊？”栋安小声走到Lili旁问。

“一会再解释，你先出去。”

终新荣觉得Lili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感觉对她的恨意增加了。

“终新荣，是这样的。请原谅以前四芒星对轻云镇的所做。真的很抱歉，因为我们也是被迫的。”

“什么意思？”

“虚梦组织，听过吗？”

“没有。”

“这个组织的会长是凌寒的儿子，凌枵。你知道凌寒的，他是我的上司，也是朋友。夏城事件……纵观所有世界，除了原来与清月公司有关的人，你是知道真相最多的了。终新荣，我真的很抱歉，但我还是想求求你，调查夏城事件。我真的不想……这个事就不了了之了。或者可以找到凌寒……真的，我决不信他会自sha，也不信他si了。他去年还来过书信，他一定还活着，而他掌握所有的真相！”

“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呢？”

“我知道你们镜霜令已经不愿意再奔波了。但……你真的愿意吗？抛开姜文瑶和已大去的桓彤蕊，你甘愿吗？无论如何……夏城事件是解开世界为什么混乱的关键……对！它是世界的关键！凌寒亲口在信中说的……但是，还是由你决定吧。”

“对了，还有一个事。你为什么会来这？”

“四芒星的会长早就换啦。我其实也懒得待在本部了，在这个和平的地方也挺好。我想好好的弥补一下过去的遗憾了一一夏城事件。这对我很重要，而且你也刚好在这个世界。就当我求你了。”

终新荣叹气：“大家现在都是成年人了。你觉得可能吗？一一调查夏城事件。”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能看出来凌寒在想什么，他强迫着自己可以释怀，他想把这件事忘掉，可是他更想的是，让我们找到真相。尽管他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已经不想回忆了，他很矛盾。”

“你的意思是凌寒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愿意告诉我们。所以就希望我们可以调查到当年的真相，并告知于世界，但是这件事情其实无论如何都不能由他去做，因为他作为当事人，如果去讲述真相的话，会更加苍白无力。所以说你就找到了我，因为我现在是大家公认的英雄。但是他为什么又不能告诉我们？”

“他以前有精神上的疾病，我觉得他也许是怕自己去想这些事情会刺激到，而且我也不希望他去想。因为其实这件事情很复杂，他已经好不容易把这个事情快要忘记了，而且他失忆过一次，也不知道失忆包不包括夏城事件。这件事情就只能由我们去做。我之前提到的，‘你去找到他，也许也能破解真相’这样说的原因是他需要有人正面的交流，而不是在书信里。我从医学上来分析是这样，他的疾病也只给我讲过了，就连他的妻子和儿子也都不知道，他是个很奇怪很奇怪的人。总之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我们自己去调查，还有一种就是我们找到他，但是其实第二种方法成功率很低，我不知道他的病好没有，因为他失忆过一次，所以我觉得也许症状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但是对于他的近况我了解不深，我也不知道他寄信的地址，而且我也觉得他也许是直接自己放在我信箱里的，不然他不会没有寄信人的地址，我找不到他，我只能等他的信。”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挺感兴趣。但是我到底为什么要帮你？夏城事件是世界核心这一说只是一面之词。”

“我知道你和以前那个天真的终新荣不一样了，我都有点后悔为什么以前就没把你骗来，”Lili说到这笑了一下，“总之你想信就信吧。要么，四芒星就会sha到这来的。现在四芒星已经不大归我管了，镜霜令还有这个镇子的生si在你手中。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就帮你求情不让他们解除对34平行世界的保护。”Lili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走到这一步了，我之前以为我那些可以感动你，如果说不动的话，那也只能这样了。而且这件事情不能算是我的把柄，也更不能算是四芒星的把柄。你这次来找我，不就是为这个事吗……你不就是以为你可以以这个事情作为威胁，然后来威胁我们……现在不也挺好吗？我们主动提出来了，怎么看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我知道我这么说不带有人情味，但是你开头也说的对。我们本来就是仇人。并且这算是我们四芒星给你们镜霜令留的最后一条活路了。”

Lili很激动，语言很混乱，但终新荣专注地听着，相比Lili，他冷静得多。

“那好吧，算是达到了我来这的目的了。不过，这只是为了我的那些人民着想，我对四芒星只有蔑视。”

“哈哈哈！‘人民’，出了这个平行世界你应该才能认清楚现在的局势吧，终新荣？我还是建议你好好出去看看现在外面是什么样子，并且……你知道吗？镜霜令在其他的平行世界里就是个笑话。”

“你之前那种哀求的语气又是什么意思呢？”

“有些激动了，当然了，我也不是说要做这个恶人，起码我一开始是想征求你的同意的。既然不行……那就只能这样了。我不想又重复你小时候那样的……对我的印象，我想可以尽可能的弥补一下你吧……但是在这样的四芒星对镜霜令的局势下，又怎能实现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再次成为救世主，就像以前那样。因为这不是我冷血，我知道我在所有人心目中都是个坏人，我想改变的，可是又怎么样呢？出去看看吧，比我更坏的多的是了，而且，”Lili叹气了一下，声音很低沉，“其实也真的没有绝对的善恶的。你听说过以前和平的世界吗？听起来很美妙，对不对？我原来就是生活在那样的世界啊一一不比现在好到哪去。所以其实人无法改变世界的，无论怎样去摆脱，世界的本质不也是一样的吗？只不过现在的混乱把以前和平的那些丑恶摆在明面上了，摊开了而已。终新荣，与其在这里苟延残喘，还不如好好的去钻研钻研这个深奥的世界。以前，也许是某种缘分，使我们相认成为了某种敌人的关系，但其实这也不是绝对的。我知道我现在说话有点居高临下，甚至你可能听起来有点厌烦，但是还是说回那句话，四芒星不大归我管了，现在我仅代表……Lili，都霞雨，一个人。”

终新荣思绪良久。

风吹，叶摇，后止。

时间会给树年轮，会给人成长。时隔数年，终新荣终于算是又遇见了从前的自己。他早已厌烦市侩圆滑，而现在……

无论是为了谁：

“……我同意了。”

在绝对的理性后，也许只剩冷漠了。但是在终新荣的眼里，他还是愿意再相信别人一把。

他觉得自己前半生已经很精彩了，还不如再搏一搏。

海雾一色灯月明，陌路曲折似余生。

归途岂是回头路，思忆虚梦泪空流。

在暗中寻光明，在日里寻晚霞。

人不就是要不断活在对错的交界点不断与生活作斗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