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误会
很快就到了出发的那日，程夫人握住程鹤声的手，泣不成声，她埋怨程书喻，说：“西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就敢让鹤声一个人去。”
程鹤声拍了拍程夫人的肩膀，安慰道：“娘，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殿下武功盖世，一定不会让女儿遇到不测的。别伤心了，殿下还在一旁等着呢。”
程夫人看了一眼陆九野，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程鹤声的手，抹了抹眼泪，叮嘱道：“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写信回来，娘一定给你送去。”
程书喻有些不悦，数落道：“你这是做什么？鹤声需要什么还需要告诉程府吗？她从此就是王府的人，出去了第一个身份也是殿下的徒弟，程府次之，如何就缺衣少食了？妇人之见！”
程夫人只顾着伤心，全然不在乎程书喻说了些什么。
程鹤声看了看陆九野，说：“娘，您快回去吧，时辰到了，女儿该走了。”
程夫人想要再说些什么，程鹤声怕耽误了行程，早已上了马车。
陆九野走到程夫人身旁，说：“程夫人，本王定当保护鹤声，本王向你保证，此去不会伤到鹤声丝毫。”
程书喻拉开程夫人，对陆九野笑呵呵地说：“殿下客气了，夫人只是一时糊涂，并无其他的意思。”
陆九野说：“时辰到了，本王该启程了。本王不在东凌时，还请大人多多指点皇上。”
程书喻拱手行礼，应下了。
陆九野点点头，翻身上马，向西凌驶去。
婢女粟决看着我，说：“姑娘，去西凌路途遥远，以如此的行军速度，还需两三日才能到达，不知姑娘能否坚持到西凌？”
程鹤声说：“无妨，多坐几日马车罢了，有何坚持不了的？既然是殿下的徒弟，自然不能娇惯坏了，王军都能够克服，我又尊贵到何处了呢？”
就这样一直走着，中午时分，马车停下来了，程鹤声掀起车帘，问：“发生了何事，为何停下来了？”
驾车的王军回答道：“姑娘，殿下下令，要在此处休息，一直行军，别说人了，马也会吃不消的。”
程鹤声点点头，下了车。她环视四周，说：“此处倒是个宜居的地方，山清水秀，心旷神怡。”
程鹤声的目光看到了周围休息的王军。他们随身携带的干粮并不算好吃，作用只是为了填饱肚子，程鹤声回过头，吩咐粟决：“粟决，去把娘给的糕点全都拿来。”
粟决不知程鹤声为何突然要将糕点全部拿出，可是还是照做了。
“姑娘，全都拿来了。”粟决捧着糕点盒子，递给程鹤声。
程鹤声打开盖子，拿出了近一半的点心，用油纸包好，说：“把其余的都分给将士们吧。”
粟决犹豫起来，劝阻道：“这是夫人留给姑娘路上吃的……”
程鹤声说：“我并不饿，你只管照我说的做。”说完，她向着跟随行军的几名百姓走去。
“大娘，吃些点心吧。”程鹤声蹲下来，将糕点递给他们。
“不不不，姑娘，这可使不得，姑娘的东西金贵着，我们都是粗人，不能够收姑娘的东西。”
“没关系，拿着吧。”程鹤声叫过一个小孩子来，将糕点塞到了他的手里，又抱了抱他，说：“好好生活，长大了要像王军一样，为国家效忠。”
妇女连忙把孩子拉开，愧疚地说：“给姑娘弄脏衣服了吧？真是对不起。”
“无妨，只是一件衣服罢了。”程鹤声笑着，说：“你们慢慢吃。”
几名百姓站起来，齐齐给程鹤声行礼道谢，程鹤声扶起他们，说：“无需多礼。”
这一过程被陆九野看在了眼里，他对程鹤声的印象有些改观，本以为她是娇贵的女子，跟先帝宫中的妃嫔无异，但她却如此平易近人，深得民心。
休息过后，继续行军。
时值秋天，一场秋雨下了起来，路上变得泥泞不堪，稍不注意就会滑倒。
“路这么滑，殿下会不会有危险？”程鹤声看着车外，很是担心。
“姑娘无需多虑，殿下只是第一次去西凌驻守，又不是第一次带兵行军，荒漠戈壁、草原雪山，殿下都去过，绵绵秋雨而已，不碍事的。”粟决安慰道。
突然，车身一阵剧烈摇晃，程鹤声扶住车壁，才没有受伤。
“姑娘没事吧？马车陷入了泥坑，让姑娘受惊了。”赶车的将士说。
“粟决，下车。”程鹤声说着，掀开车帘就下去了，也不在乎衣服会不会被弄脏。
“姑娘。”粟决给程鹤声打着油纸伞，说：“姑娘这是为何？在车上坐着就好了，不必下车。”
“我们帮王军一起推。”程鹤声绕到车后，用尽浑身力气推车，马车纹丝不动。
“程姑娘，你力气小，推不动的。”陆九野得知马车陷入泥中时，立刻就过来了，正看到程鹤声下车帮忙。
“啊？”程鹤声的头发已经被淋湿了，贴在脸上，有些可怜。
陆九野把程鹤声拉开，说：“如此重活，你做不了，在旁边等着，很快就好了。”
陆九野拿过旁边一个王军的兵器，利用杠杆原理，很快就把车从泥坑里弄了出来。
“好了，你去车上吧，本王会让王军小心行驶的。”陆九野把武器还给王军，对程鹤声说。
“谢师父。”程鹤声微微一笑，说：“雨天路滑，还请师父行路小心，莫要受伤。”
陆九野笑了，说：“放心吧，本王行军经验丰富，不会受伤的。”
程鹤声行礼，说：“鹤声在此谢过诸位将士、殿下。秋雨仍在下，鹤声就不打扰行军了。”
陆九野微微颔首回礼。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西凌城终于到了。
“参见殿下。”守城的士兵纷纷行礼。
“留下一队王军随本王去府中，其余人前往军营，告知军师，本王稍晚些会去找他，做西凌城的安全部署。”
“是。”
临近黄昏，夕阳洒在陆九野的身上，好像他本身就是光的化身，程鹤声撩开车帘，正好看到这一幕，她只是有一瞬间的惊讶了一下，随后又放下车帘，等候进入西凌城中。
马车缓缓地在靖湮王府前停下，粟决把程鹤声扶下来。
已经有一个人在门外侯着了，据他介绍，是王军的将军，叫白辛。
“参见殿下。”白辛恭恭敬敬行礼，大将之风俨然。
“白将军何时到的府中？”陆九野问。
“回殿下，末将刚到不久，想着车马劳顿，给殿下送些酒。”白辛回答道。
程鹤声向府中看去，桌上果然摆了几坛好酒。
“白将军用心了。”陆九野夸了他一句。
“这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对了，这位姑娘是……”白辛看着程鹤声，有些疑惑。
“啊，是殿下的王妃吧？末将眼拙，未能认出王妃。”
程鹤声第一时间看向陆九野，也不慌，大大方方行了一礼，说：“小女程鹤声，是殿下新收的徒弟。鹤声先前早已听闻白将军的英明神武，对将军敬佩不已。”
白辛挠了挠头，说：“原来是我认错了。”
陆九野说：“程姑娘这几日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本王对此地还不熟悉，请白将军替程姑娘挑一处好住处。本王还需去一趟军营，与军师会面。”
“是。程姑娘，随末将来吧。”白辛应下，带着程鹤声向府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