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凌寒寿宴
“各宗门礼毕，各国使臣贺寿！”
话音落，右侧前排第二位的座位上缓缓站起一人，这人起身缓步走上前来，向艾因躬身作辑：“秦国使臣汲文宇拜见艾因老宗主。祝老宗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嗯，请坐吧。”艾因点头示意。
“谢老宗主。”汲文宇又施一礼，这才坐下。
“艾丹国使者查尔拉拜见艾因老宗主。祝艾因老宗主生辰快乐，万寿无疆。”
“好，请坐……”
……
期间，各国的使者纷纷献礼。
“在下晋国使臣吕璟瑞，我代表晋王以及我大晋全体臣民祝艾因老宗主千秋永驻，岁月悠长！”只见一身着黑色锦袍、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从席位上走出，他缓步走至艾因面前，躬身行礼，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傲气与自信。
“晋国！”这时，一旁的艾澄咬牙切齿，瞬间燃起熊熊怒火，那双眼睛死死盯住吕璟瑞。一股灵气不受控制的从体内溢出，仿佛随时要扑向吕璟瑞将其撕碎。
“好，代我问晋君好！”艾因捋了捋胡须，微笑着说道。
这时候，一旁的艾澄感受到自己的灵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压制着，他此刻也意识到这应该是自己的爷爷在帮助自己压制怒火，顿时心中一凛恢复冷静，缓缓看向艾因，艾因的微笑仿佛是在告诉他“不要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
“谢艾老宗主！”吕璟瑞拱手一揖，然后退回座位上，脸上却带着若隐若现的微笑。
吕璟瑞贺寿完毕之后，其余各国使臣也纷纷献礼。
“在下千颂国使臣李玉檀，恭祝艾因老宗主千岁万岁。”
“在下陈国使臣双灵桓，恭祝艾因老宗主千岁万岁。”
……
“爷爷，那个座位是留给谁的？”待到各国使团礼毕退下后，艾澄凑近爷爷耳边低语，并伸手指向最靠近主家位的一张席位。
“死人。”艾因微眯着眼，淡淡的瞥了那张位置一眼，然后冷哼一声。
“嗯？”艾澄疑惑的抬头望向爷爷，似乎想要确认他刚才的话，但爷爷并没理睬他，反而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然后闭目假寐。
突然，艾澄感到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从殿外传来，同时还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
只听礼官大声喊道：“武英堂使者到——！”
殿内众人纷纷转头朝着殿外看去，就看到三道人影从门外走入，只见这三人皆穿着一套红白色相间的劲装，胸前的徽章上刻着“武英”二字；一个高瘦老者，神情威严；一个粗犷壮汉，身材魁梧；二人中间站着那人相貌阴柔，眼眸深邃，嘴角勾勒出邪魅笑意，气场与身边两人截然不同，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尊贵气息，而他胸前的徽章也更加精致，用金黄色字体刻着“武英”两字。
“武英堂总执事官博萨，携属下前来拜寿，我等仅代表武英堂，祝艾老宗主千秋鼎盛，寿比南山！”博萨大步上前抱拳一揖，声音洪亮。
艾因继续品着杯中的美酒，眼皮未抬半分，并未搭理这三人。
此时，一阵尴尬的气氛弥漫全场，殿内气氛变得异常凝重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观其变。
博萨皱了皱眉，略显不满，但他和属下依然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等待着艾因的回应。
“发什么愣呢？自己找地方坐呀，是不还得我下去请你们上座不成？”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破僵局。只见艾因终于放下了手中酒杯，斜睨着博萨，脸上写满了不屑。
“父亲。”一旁的艾冰见状，赶忙揪了揪父亲的衣服，意在提醒他注意态度。
“来人，快请武英堂使者入座。”艾冰站起身来，吩咐着侍从带客人入座。
侍从闻言也不敢怠慢，走至博萨等人跟前，做出“请”的姿势。
“谢宗主，老宗主。”博萨微微颔首，然后便在侍从的带领下坐到了最靠近主家位的那个位置。
艾冰随即端起桌上的酒杯看向台下的宾客，朗声说道：“诸位，今日乃是我父艾因老宗主六十大寿之日，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大家尽情畅饮、吃喝，不必客气，我在这里敬大家一杯。“话音刚落，艾冰便轻轻扬脖，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哗~
四周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大家都纷纷拿起酒杯向艾冰、艾因的位置敬酒，一时间，整个凌寒殿主殿内热闹极了，觥筹交错，酒香飘溢......
“奏—乐—”随着礼官的嘹亮的嗓音响起，凌寒殿上方立刻浮现一架华丽的古筝，古筝前伫立着一位美艳少女，这少女身穿鲜红色长裙，乌黑亮丽的秀发披散着，脸颊如同婴儿般稚嫩，只不过那眼神却透露着坚毅与清冷。她缓缓坐在琴旁，双手按住古筝琴弦，纤细白皙的十指灵活弹动，古筝之声悠扬婉转，飘落在殿宇的每一个角落。
古曲一起，原先喧嚣吵杂的殿中便变得安静起来，那少女仿佛与古筝融为一体，在殿中飞跃、舞动，美妙的琴音在大厅里流淌着，充斥着整个大厅，令大厅里的众人沉醉其中，不愿苏醒过来。
“真美啊！”赵鸿文看着弹奏古筝的少女，眼眸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陶醉的赞叹着。
而他旁边坐着的宗辰皓，脸上阴沉也消散不少，看向大厅中央那翩翩起舞的少女，眼眸中充满了迷恋和爱慕。
曲毕，那少女收起古筝，轻轻飘落在地上，轻移莲步款款走到殿中央，朝着主座上的艾因行礼。
“凌寒英才院弟子赵欣婷携此曲为老宗主贺，祝老宗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福泽绵延。“赵欣婷轻启樱唇，声音宛若银铃般清脆悦耳。
艾因点点头，微笑道：“小丫头，你的琴艺不错，我很喜欢。“
“谢老宗主称赞。“赵欣婷微微一笑，缓缓抬头谦逊说道，一双明媚看向主位，一不小心便和艾澄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她吓得脸颊泛起两朵红霞，慌乱的垂下了脑袋。
而此时的艾澄也早已被赵欣婷的美貌震撼，目光痴呆的盯着她，久久难移。看到赵欣婷飘来的目光，艾澄也赶紧把目光移开，不敢直视，脸色通红。
艾因刚准备开口与赵欣婷交谈，却见小姑娘双颊泛红，娇羞的低着头，似是在掩饰什么。艾因眉毛一挑，顿感疑惑，正当他下意识的转头向着四周看去之际，却看见自己的孙子也是双颊泛红、低头侧目一副魂儿都丢了的模样。
艾因拍了拍艾澄的肩膀，“臭小子，别跟没见过世面一样，坐正了。”艾澄脸色更红了，尴尬的点点头，连忙恢复正常，坐直身躯。
艾因见他恢复正常了，这才又扭头看向赵欣婷，眼睛微微一亮，语气温和说道：“小丫头，下去休息吧。“
“是。“赵欣婷欠了欠身，悄悄退了下去。
望着赵欣婷远去的背影，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多是在讨论这位小姑娘的容颜和才学。
“咳~咳~”礼官干咳两声，提示众人安静下来。
见大殿恢复平静，礼官环视一圈，继续说道：“下一节目，歌舞助兴！”
随着礼官的命令，数十个年龄稍长的女子从殿外走了进来，她们身穿统一的水蓝色宫廷裙，上面绣着精巧的花纹，腰间系着同色的宽袖腰带，腰肢盈盈一握，身姿婀娜，脚踏木屐，手持团扇，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随着鼓点的敲击声渐渐演绎起舞蹈来。
就这样，寿宴在一阵欢快的气氛中有说有笑的进行着，直到傍晚时分才结束。
宴会结束后，众人纷纷告辞离开，艾冰和宗门长老在凌寒殿前的广场上拜别着各位宾客，艾因则背着有些迷糊的艾澄返回住处。
“爷~爷，我，我，没喝醉，我都十二了，不，不用你背。”艾澄挣扎着想要跳下地来，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艾因的有力的臂膀。
“瞧你那小样。”艾因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嘲讽道：“你这小鬼，没喝过酒，还硬灌。”
“嘿嘿...”艾澄讪讪一笑，挠挠头，“我，我，我这，不是高兴嘛...”
听着他磕巴的解释，艾因嘴角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容，摇摇头，不再搭理他。
回到住处后，艾因将艾澄缓缓放在床榻上，示意一旁的侍女照顾好他，然后转身走出房屋，径直向着偏僻的院落走去。
来到院中，艾因盘腿坐在石凳上闭幕调息着，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不知何时眼角竟滑出一滴泪珠。“唉……”艾因伸手一抹，看着手上的泪滴深深叹息一声，缓缓站了起来。
“父亲，您在这里做什么。”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艾因闻声扭头，只见艾冰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眼中带着关切之色。
“宾客都送走了？”艾因问道，语气平淡。
“嗯，都送走了。”艾冰点点头。
“好，冰儿，你随我来，我有话跟你讲。”艾因说道，然后向院子里的另一个院子走去。
“好的，父亲。”艾冰应了一句，跟着他的脚步，向着那个小院子走去。
第二日，清晨。
“没想到喝醉酒是如此难受。”艾澄揉着胀痛的额头嘟囔着，昨夜喝酒太猛，导致宿醉的他头疼欲裂，浑身酸软无力。
“小公子，您醒来啦。”守在房外的侍女听到房间传来的动静，缓缓推门而入。
艾澄睁开惺忪睡眼，愣愣地看着侍女，突然反应过来，急忙坐起身来，惊讶的问道：“你，你叫我什么？”
那侍女看了艾澄一眼，神情略显怪异，但还是耐心的说道：“小公子，奴婢唤您小公子呀！你不是老宗主的孙儿，宗主的侄儿嘛。”
“哦……你看我这脑子，都被酒给灌糊涂了。”艾澄恍惚地点点头，随即又疑惑地看向那侍女，“不好意思，你是？”
“我叫白芷，是宗主派来伺候您日常起居的侍女。”侍女微微屈膝行礼答道。
“原来是这样……”艾澄了然的点点头，皱了皱眉，说道：“白芷姐姐深藏不露呀，没想到已经是灵武师级别的修为了。”
白芷笑眯眯的摇了摇头说：“小公子谬赞了，其实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我们这些侍女以及那些小厮本就是历任宗主和长老收养的穷人家的孩子，为了使我们在遇到危险时保住性命，宗门便会派专人教授我们灵力修炼的方法。”
艾澄了然的点点头，刚想活动一下筋骨，忽然感觉全身酸痛难忍，整个人仿佛散架了一般，躺倒在床上，哀嚎道：“哎呦喂！这酒真够劲儿的！”
“小公子，您先躺着歇歇，奴婢去给您沏杯茶过来。”说罢，白芷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出了门。
“宗主好！”白芷刚走出门便遇到赶来看望侄儿的艾冰，她急忙停下脚步，恭敬的行礼。
艾冰微微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侄儿的卧室内，沉默片刻，她开口问道：“小澄现在如何了？”
“回禀宗主，小公子现在已经醒过来了，不过，现在还有些困乏。”白芷恭敬的答道。
艾冰点点头，说道：“嗯，你先去忙吧，我进去看看小澄。”白芷应了一声，然后轻手轻脚的退下。
等白芷走后，艾冰这才抬手敲了几下房门，听到里边传出的回应声，她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澄，好些了吗？”艾冰走至床沿坐下，伸手摸了摸艾澄那张稚嫩的脸庞。
“嗯，好点儿了，就是身上还有些酸麻。”艾澄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然后低着头说道。
“好了就好，昨天辛苦你了。”艾冰笑了笑，“小澄啊，记住，以后喝不了就不要强撑，搪塞过去就行了。”
“恩。”艾澄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来，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期盼的看着艾冰：“姑姑，爷爷去哪了，是不又去练功了。”
艾冰闻言，轻叹一口气，缓缓掏出一封信来递到了艾澄面前，“这是你爷爷托我交给你的信。”
“爷爷是离开宗门了吧。”艾澄看到眼前的信件，一瞬间就明白大概，他拿过信件打量了起来。
“是的，父亲天一亮就下山离开了宗门，临走前嘱咐我好好照顾你，并把这封信一定交到你手上，所以你还是拆开看看吧。”艾冰淡淡地说道。
“好~”艾澄点点头，拆开信封，打开了里面的信纸，信中写道：
[孩子，我想，你看到这封信时就已经猜到爷爷离开宗门了，不过不用悲伤，等你变强后，咱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当年，我将这凌寒宗交于你姑姑，下山云游四海。这些年我看遍世间万物，习遍百家武学，心境提升极大。每天的日子虽然清闲自在，但我总觉得缺了点东西，这东西正是“亲情”。
以我的性格，随便收养别家小孩我自然不愿意，但那日救下你后，我却发现你与我颇有缘分，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而且你天赋不错，是修炼的好料子，既然这样，于是我便认下了你这个小孙子。
和你一起生活的这六年来，我发现，你是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无聊时有你陪我说话解闷，烦躁时有你帮爷爷我捶肩按摩舒缓心情，是你让爷爷再一次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
凌寒宗是东部大陆第一宗门，在这里修炼能让你的修为有极大提升，其他的事你不要多想，一切听你姑姑安排。你姑姑膝下无儿无女，一个人颇为寂寞，那几只闲驴有时还会刻意刁难，有你这小侄儿在她身边陪伴，你姑姑应该能开心许多，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段日子，不要辜负你爷爷我对你的希望，好好努力修炼，爷爷等着你的好消息！]
看着信中的内容，脸上渐渐浮现了一丝淡淡的悲伤，但很快便压制了下去。
“爷爷在信中的大致意思就是让我留在宗门学习，一切听姑姑安排。”说到这，艾澄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艾冰，然后接着说道：“姑姑……”
“恩，姑姑听着呢。”艾冰轻柔地抚摸着艾澄小脑袋，安慰的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放心吧，小澄，你就在这里安心待着，一切有姑姑在。”
艾澄点点头，然后乖巧地靠近艾冰怀抱，紧紧地拥着她，轻声喃喃道：“姑姑，您真好。”
艾冰轻笑一声，伸出另外一只手搂紧了艾澄，“小澄，我知道你心底还有很多疑问，不过现在的你还太弱小了，等你足够强大之后，姑姑慢慢的都告诉你，现在你就安心休息吧，等你身体舒服些，姑姑安排你入宗学习。”
“是，姑姑！”艾澄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着坚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