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后殿对峙
凌寒殿后殿，议事堂。
“什么！怎么能安排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免试进入英才院，我凌寒宗何时开过这样的先例！”凌寒宗四长老艾兆听到艾冰要安排艾澄直接进入英才院学习，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其他几位长老看着暴跳如雷的艾兆，相互交换了眼神，却谁也没有开口。
“四长老，我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艾冰站起身，冷漠的看向塔下的艾兆：“艾澄是父亲的孙儿，是我的侄子，不是你口中那来路不明的小子，他的资质毋庸置疑！”
“哼！”艾兆冷笑一声道：“我怎么不知道艾因老宗主有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孙子？”
“怎么，我们家的事还需要向您汇报吗？”艾冰脸色微变，声音也沉重起来。
“哈哈，确实，我区区一个长老，哪配知道艾老宗主的风流韵事啊。”艾兆嘲讽一笑，言语中透露出浓浓的敌意。
“四长老艾兆！请注意你的言辞，不要忘了你在和谁说话！”艾冰猛然抬头目光凌厉的盯住艾兆，身上猛地散发出极强的灵力威压，压迫的整个议事堂内空气凝滞，众人都屏息凝视不敢喘息。
“怎么，宗主是要在这议事堂和长老动手吗？”四长老艾兆毫不退缩的与艾冰针锋相对，浑浊双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战意，仿佛随时准备扑上去厮杀一般。
“艾澄公子求见！”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忽然从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通报声。
艾冰闻言，缓缓将灵力威压撤去，将外面散发的灵气收回自己体内，紧接着轻声说道：“让他进来吧。”
“遵命！”
“议事堂岂是这等小辈可以进来的。”艾兆依旧不甘心的说道。
“行了，你还没完了？”此时坐在艾兆对面的大长老艾立皱眉训斥，不耐烦的瞪了艾兆一眼。
艾兆见状只好作罢，等待艾澄进来，但仍旧一副虎视眈眈的表情。
“晚辈艾澄，参见宗主，诸位长老。”只见一位面容白皙，一身青衣，身材修长，气度翩翩的少年走进议事堂，恭敬的朝艾冰以及诸位长老躬身施礼。
“不必多礼，起来吧！”
艾冰摆了摆手，示意艾澄起来，又问道：“小澄，什么事呀，还跑来议事堂找姑姑，让白芷来通报一声不就行了吗。”
“宗主，我有一事想要向各位长老说明。”艾澄起身，恭敬的答道。
“哦，什么事呀，尽管说便是。”艾冰点点头，微笑的看向台下的艾澄。
“各位长老，我想，不管我原本的身份是平民还是贵族，这对于凌寒宗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我确实是家门不幸，家人被奸人所害，全家上下只有我和一个侍卫逃了出来，当时我只有六岁，是艾因爷爷收留了我，认我为孙一起生活了六年，这就是我的身世，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艾澄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他的神态很平静，语气很平淡，丝毫没有悲伤或者愤怒。
“这件事我倒是有些耳闻，这孩子说的确实属实。”大长老艾立捋了捋花白胡须，缓缓的开口道。
“让我留在凌寒宗学习也是爷爷嘱咐宗主的，如果其他长老还是不相信，我这里有一物可以证明。”说着，艾澄拿出艾因留给他的信件，他将信纸缓缓展开，在将一小股灵气运至左手，用灵力控制这封信慢慢漂浮至半空中。
“现！”艾澄低喝一声，一道光芒从他掌中飞出，飞射到信件上，只见数个金色的大字浮现在半空中，慢慢构成一句话“凌寒宗是东部大陆第一宗门，在这里修炼能让你的修为有极大提升，其他的事你不要多想，一切听你姑姑安排。”
“这是爷爷信中的原话，我想爷爷的字迹各位都认识吧，若各位长老还是不相信，那么请看......”只见艾澄伸出右手在虚空轻点了一下，一个硕大的红色方形投影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强烈的红光刺激的众人眯起了眼睛。
“这是爷爷的专属印章，我想这个就算是圣灵级别的强者也不敢随意伪造吧！”艾澄解释道，嘴角勾勒出一道自信的笑容。
看到这个方印，在座的所有长老都陷入了沉默，艾冰也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担心他们继续纠缠不清，现在看到大家终于肯相信艾澄的话了，她的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宗主，我有一事相求！”艾澄突然单膝跪地，神色严肃。
“起来，快起来，有什么事尽管跟姑姑说，无论什么事，姑姑一定帮助你。”艾冰见状，赶忙走下台阶扶起艾澄，满脸关切的问道。
“谢谢姑姑让我免试进入英才院，但侄儿认为此事不妥。”艾澄摇了摇头，说道。
“对啊，宗主，虽然艾兆刚才有些僭越，但咱们宗门确实没有任何弟子可以免试进入英才院学习的先例，难得这孩子懂事，宗主，切不可率性而为呀！”这时一旁的大长老艾立突然站起身来对艾冰拱手劝说道。
艾冰见状，眼神顿时一凛，锐利的目光投在艾立身上，令艾立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艾冰也不想搭理大长老，重新将目光转移到艾澄身上，柔声问道：“小澄，那你是想？”
艾澄见艾冰询问，便正色道：“侄儿希望能够到咱们的初等学堂学习理论知识，之后再参加考核进入英才院。”
听闻此言，在座的长老有的窃喜、有的惊讶、有的却在叹息。
“小澄，你是认真的吗，若是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开玩笑，姑姑可要生气了。”艾冰有些生气的呵斥道。
“侄儿绝对是真心诚意的，如果对修炼连个基本的概念都没有，那就相当于建房子连草图都没画好，更别说打地基了。因此进入初等学堂学习一事侄儿确有此意，不敢胡言，还望宗主成全。”艾澄肯定的说道，态度很坚决，似乎在告诉艾冰没有商量的余地。
艾冰闻言，眉头紧蹙，心里很复杂，她也不想勉强侄儿做自己不愿意的事，但是进入初等学堂，相当于从零开始，她实在不想侄儿在那里浪费时间。
“宗主，您知道我的实力，还望宗主成全！”艾澄见艾冰久久不说话，便再次恳求道。
“唉……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成全你，我一会儿安排，你先退下吧。”艾冰叹了口气，无奈的应允了。
“多谢宗主。”艾澄缓缓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这位长老，您对我的身份还有疑问吗？”艾澄转过身来，大步走到艾兆跟前，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你那破事我没那么多兴趣，还有，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你还没这个资格！”看着眼前的艾澄，艾兆冷哼一声，死死的盯着他。
“好既然您对我的身份没有疑问，那么就请你为刚才对爷爷的出言不逊道歉！”艾澄直视着艾兆，一字一句铿锵的说道，语气坚定。
“小兔崽子，你好大的胆子呀，敢和我这么说话！”艾兆顿时火冒三丈，脸庞的赤须被强烈的灵气气浪吹的根根竖立，显露出一副暴怒的模样，恨不得上前扇死眼前的男孩。
“你侮辱我无所谓，但你出言不逊侮辱爷爷，那你就必须为你自己说的话负责！”艾澄毫不畏惧的迎上艾兆凶狠的目光，顶着其身上散发出那强烈的灵力威压，毫不退缩。
“好！我今天就给你个说法！”艾兆大吼一声，抬起右手，就朝艾澄打去。
“艾兆，你敢！！！”就在这时，首席位上的艾冰猛地站起身来，指着艾兆怒喝一声，不知何时在其身后竟然出现一只散发着刺骨寒气的青色猎鹰，这猎鹰正是凌寒宗宗主世代传承的灵力元神——冰峰寒月鹰。
“你今天是要拆了这议事堂不成！”一旁的大长老艾立见状，驱动灵气，伸出右掌释放出一股强烈的灵气气浪，直冲艾澄艾兆的方向，瞬间将艾兆释放出的灵力威压抵消，并将艾兆那即将打下的右手死死的定住动弹不得。
“行了，本就你出言不逊在先，赶紧道歉，别丢人现眼了。”坐在一旁的三长老艾胜皱了皱眉，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没错，兆哥，你出言污蔑老宗主，现在又想伤小公子，此事你有错在先，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咱敢做敢当，赶快道歉。”此时，坐在一侧的六长老艾洋，一边把玩着茶壶，一边漫不经心的插了一句。
“你们......唉，罢了。”艾兆最终无奈的叹息一声，艾立见状便为其解开右手的灵力锁定。“宗主，是我出言不逊，恶语污老宗主清白，请宗主责罚！”艾兆转身向艾冰躬身一拜，低下头颅，恭敬的说道。
“您是宗门长老，责罚就免了，但还请你记住，你们这些长老是年轻小辈们的榜样，你们的一言一行有时就是小辈们学习的模板，希望你引以为戒，下不为例。”艾冰摆了摆手，一脸淡然的说道，身后的冰峰寒月鹰慢慢消失不见。
“宗主教训的是！”艾兆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赶忙答应道。
艾冰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又转头看向其他长老：“诸位长老，今日我身体有些不适，若还有重要的事就留在明天一起商议吧，今天就到这吧。”
听见艾冰这么说，众位长老纷纷抱拳行礼，然后陆续离开了议事厅。
“小澄，你随我来，姑姑有东西交给你。”在众位长老离开后，艾冰招呼了艾澄一声，然后领着艾澄离开议事堂，走向自己的住处。
“哼，哪来的野小子，敢和我这么说话，要不是宗主在，我早一掌劈死他了。”走在回去的路上，艾兆还在因为刚才的事不停的嘟囔着。
“我看，你想一掌就拍死他还是有点难度的。”就在这时，一旁的六长老艾洋阴阳怪调的声音响起。
“老洋子，你什么意思？”艾兆瞪大双眼，怒视着艾洋说道。
“那小子给咱们展示信件时候使的那招‘灵息投影’你没看见吗，像他这个年纪修炼灵力的孩子可做不出这玩意来。”艾洋摇晃了几下脑袋，满不在乎的说道，但他单凭那种气势就能看出艾澄的不简单，因此对待艾澄他倒是没有什么敌意。
“放屁！那哪是他使出的，那明明就是艾因老头在信件上留下的灵力，让那小崽子故意拿来吓唬咱们的！”艾兆反驳道，一脸愤懑的表情。
“真是头倔驴，懒得和你争辩，我倒是很期待艾澄这小子到时候参加英才院入学考核的时候会有怎样的表现。”说完，艾洋也不理会一脸不满的艾兆，径直的离去了。
“你们先下去吧。”看着一旁沉默的侍女和仆人，艾冰吩咐了一声。
“是。”侍女和仆人们答应一声，便离开了房间。
“小澄，过来，姑姑有东西要给你。”艾冰转头对着艾澄招呼了一声，然后侧坐在床边，用钥匙打开床头柜的小锁，从中拿出了一个蓝色的小宝石。
“姑姑，这是？”看着眼前的蓝色小宝石，艾澄疑惑的看着艾冰，他从未见过艾冰手中这枚蓝色小宝石，而且看外观和质地都不像凡物，只怕是一块珍贵之极的宝贝。
艾冰摸着蓝色的宝石，嘴角勾勒出一抹温馨的笑容，慢悠悠的解释道：“这是你爷爷让我交给你的，我本打算等你在英才院学习一段时间后再交给你，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嗯？”听见艾冰的话，艾澄心中充满了疑虑。
“这宝石是咱们宗门万卷阁顶层的钥匙，当年父亲云游四海，网罗天下武学经典，万卷阁的顶层就是父亲为了收录这些书籍而专门扩建的，顶层有父亲布下的特殊结界，哪怕是圣灵尊者级别的强者用尽全力也不能破开，只有用这钥匙开启。”说完，艾冰把蓝色宝石递给了艾澄。
“原来如此。”艾澄恍然大悟，然后小心翼翼的捧着蓝色宝石，眼睛里充满了激动和欣喜，“姑姑，你刚才说‘打算我在英才院学习之后再给我’，是？”艾澄收起脸上的喜悦，不解的看向艾冰。
“我本想你在英才院有所进步后再把它交给你，这样你就可以在闲暇时间学习这些经典，辅助自己的修炼。但是现在长老们阻挠，你自己又要求去初级学堂学习，如此我便只能现在把这秘钥交给你，你自己在学习理论知识的时候一定要挤出时间去那里学习经典，明白了吗，孩子？”艾冰柔声说道，眼底闪烁着浓浓的关怀。
“明白了，姑姑！”艾澄重重的点了点头，神色坚毅，此时已经暗自下定决心。
“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在考核的时候给姑姑一个惊喜，让那些质疑你的人彻底闭上嘴巴！”艾冰满意的看着艾澄，然后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充满鼓励的神色，艾澄见状也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你先回房准备准备，姑姑去帮你安排初级学堂学习的事宜。”看到艾澄点头后，艾冰露出满意的笑容。
艾澄答应一声，起身离开，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看着艾澄离开的背影，艾冰嘴角浮起一丝莫测高深的笑容，然后也起身离开，去找初级学堂的主管商讨安排艾澄进入初级学堂学习的相关事宜去了。
……
夜幕降临，一轮圆月挂在天空之中，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下来，照亮了整个院落。
此时艾澄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脑中满是今天发生的一切。想到艾兆那副盛气凌人的姿态，想到他对自己的鄙夷和不屑，想到艾冰看向自己那温柔的目光，他忍不住紧握了握拳头，眼眸中流露出了一丝冷冽的寒芒。
艾澄拿起爷爷留给自己的那个钥匙，仔细的端详起来。晶莹剔透的蓝色宝石在月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泽，看起来漂亮无比。艾澄看了许久，最终忍不住将蓝色宝石贴近自己的胸膛，感受着它散发出的温暖。
良久，艾澄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拿起钥匙，突然他将钥匙紧紧攥在手中，双眸之中泛起坚毅的目光，喃喃的念叨：“爷爷，姑姑，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凌寒宗的长老们，等着瞧吧，我会让你们知道，尔等今天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