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龄的她14
邹辰姑姑的酒店算比较大的，两层楼，十几个包厢，能容纳近200人在这里吃饭。每天客流量不断，但招待的客人鱼龙混杂，有人会吃霸王餐，也有人会在酒店里生事，因此邹辰的姑父跟这附近的几个团伙都称兄道弟的……
难免的，姑父身上就沾染了几分匪气，无论是他亲生的孩子还是邹辰这个外侄都怕得不得了，唯有邹姑姑对着这样的男人还能笑脸相迎。
邹辰在厨房外送走了小姨和小姨夫，转过头又忍不住怀疑，他们夫妻二人是不是骗他一个小孩子。但，骗他有什么好处呢？邹辰嘴角扬起，他觉得小姨和小姨夫说得一定是真的，眼前地苦难都是暂时地，他能挨得住。
晚上，邹辰忙完最后一波事情，坐在酒店前台后面写作业。
他听到姑父醉醺醺地跟人在酒店门口说话，“……兄弟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一定给你招待好了。”
那人挥手告别，邹辰地姑父转身来到酒店前台，这里有两部电话，他摸出一部不知给谁打了过去，没打通。气得他狠狠地把电话挂断，看到前台下方缩着一个小小地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糊涂了。
“哎，你是谁家地孩子？谁把你带这边来得？”邹辰的姑父绕进前台，将邹辰拎起来，看清是谁后，被酒熏红地脸上凶相毕露，“你这个扫把星，害你妈你奶还不够，还要来害我？！”
邹辰被他拽着衣领甩到了墙上，他忍着疼也不哭，又被姑父当胸踹了一脚。这次他无法再忍，哭嚎起来。
幸亏邹姑姑出现，不然邹辰要被打个半死。
“他都躲到这边来了，你怎么还……”姑姑刚开口就挨了一巴掌。
“你给我闭嘴！”邹辰姑父指着邹姑姑说：“你这个娘们就是给老子找麻烦，你要是不服就带着你这个拖油瓶给我滚！”
邹姑姑见丈夫是真怒了，也猜到他遇见事了。他们夫妻能说话，连累邹辰成了出气包可不好。邹姑姑忙把邹辰半托半抱带离了酒店。
“姑姑……我地作业。”邹辰指着前台后面。
“姑姑回头给你捎回去，你先回家休息。”邹姑姑带着邹辰回到家。
姑姑家是难得的二层小楼，只是并不是全二层。二层只盖了两间。主要是为了收粮的时候，好堆放粮食。二层也不是干干净净没有蛇虫鼠蚁的，邹辰从奶奶家搬过来就住在二层。远离姑姑一家的生活，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看到他。
邹姑姑的龙凤胎多数时候是由公婆照看，她和丈夫忙酒店的事。此时她带着邹辰回来，家里也只有姑侄两人。
“来，给姑姑看看。”邹姑姑去扒邹辰身上的衣服。
邹辰忍着疼给邹姑姑看了，她看后倒抽一口凉气，原来邹辰腹部有一片青紫，一看就是人为的。
“辰辰，这些天你去大伯家跟爷爷一起住，等你姑父情绪稳定下来，姑姑再去接你，好不好？”邹姑姑问。
“姑姑，我还用去酒店帮忙吗？”
“等你养好了伤再说。”邹姑姑说完就上二楼给邹辰收拾衣物去了。
邹辰以为大伯家能好一点，没想到大伯母根本不愿意他住过来。大伯母也不怕挡着邹辰的面说：“小妹啊，咱们不是说好的吗？怎么把辰辰送了过来？”
“大嫂，家里出了点事，我怕照顾不好辰辰。”
“你怕照顾不好辰辰，你也不看看我这家里老人孩子都归我管，你再送个孩子来，我哪还管得过来？”
“大嫂，就一晚就一晚。”邹姑姑说：“大嫂，就让他在你这里睡一晚，我明天来接。”
邹姑姑害怕大嫂还要推，忙跨上自行车消失在夜色里。
邹辰站在大门外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大伯母。
“看什么看，进来吧！”大伯母转头就走，“自己拎着东西去找你爷爷，吃饭了没？”
邹辰忙活了大半天哪有时间吃饭，但他还是忍着饿说：“吃了。”
他肚子很疼，什么都不拿还能忍，拿上一包衣裳、鞋子这疼直接逼出他眼底的泪。但他也没吭声，慢慢挪去了爷爷的屋子。
不过一个月没见，爷爷竟多了那么些白发。屋子里有股怪味，邹辰甚至不想进去。看到小孙子进来，满脸忧愁地爷爷满眼疼惜。
“辰辰来了……在你姑姑那里过得还好吗？”爷爷问。
刚被大人揍了，面对这样地关心哪还藏得住。顾不得爷爷身上的味道，邹辰扑到爷爷怀里，大哭起来。哭着把事情说了，还给爷爷看自己身上的伤。
“造孽哟，造孽哟！”爷爷心疼不已，“等你大伯回来跟你大伯说，咱不跟着他们生活了。你跟爷爷一起。”
辰辰扑到爷爷怀里，更难过了。
这时，大伯母端着一只碗进来。碗里放着一枚煮鸡蛋，两个水煮地瓜，还有一缕面条，看着很丰盛，实质上营养有限。
大伯母把饭碗搁在屋里的桌子上，那桌子靠在门口的墙边，根本没有放到邹爷爷跟前。
“辰辰吃饭了没有？”
虽然那饭食简陋，可终究是饭啊。他摸摸肚子，没再隐瞒。
“你把碗端过来，咱们爷孙一起吃。”邹爷爷指挥着邹辰。
碗不大，邹辰双手捧到爷爷床边，给爷爷剥鸡蛋壳，剥地瓜皮，爷爷把鸡蛋放到邹辰嘴边，“爷爷老了，辰辰还要长大，营养不够不行，来，把鸡蛋吃了。”
辰辰转着脑袋，：“我有地瓜就好了。”
“听话！听话。”爷爷哄着辰辰。
辰辰流着眼泪把鸡蛋吃了，吃完鸡蛋，他说：“爷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奶奶。”
“跟你有什么关系？”爷爷躺倒在床上，说：“我听你哥哥跟你大伯和大伯母说了，你奶奶不是摔死的，是被压死的。”
“压死的？”辰辰不懂。
邹爷爷叹息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如果告知了邹辰真相，他会不会因此怨恨大孙子？小哥俩还是要和睦些才好，邹爷爷说：“吃饱了吗？这里还有个地瓜。”
大伯母给邹爷爷准备的地瓜都很小，只有巴掌大，干面干面的，对老人而言过于干了，而且晚上吃，多少有些影响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