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龄的她15
邹爷爷想让大儿子去找小女儿为小孙子出头，却不想邹大伯根本没回家。邹辰勉强在爷爷这里睡了一晚，都没来得及见一见堂哥，下午放学就被大伯打包送去了姑姑那里。
至始至终没人问过邹辰在学校里怎么样，邹姑姑甚至忘记了把邹辰的作业本送去给邹辰。邹辰跟着大伯母来到邹姑姑酒店里，正好在酒店大厅见到了他的表弟、表妹。
表弟、表妹是跟着奶奶来得，他们是来看望父亲的，因为他们的奶奶已经一个星期没见到儿子了。
看到跟在大伯母身后的邹辰，两个孩子立刻不愿意了。
表弟走上前对邹辰说：“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邹辰不吱声。
表妹紧随其后，“你难道没有自己的家吗？干什么赖在我家里不走？”
邹辰头也不抬。
另一边的两个大人，大伯母和邹姑姑的婆婆都是尴尬地看着对方，但都不敢提留下邹辰。邹姑姑忙了一阵过来，看到邹辰，对自己大嫂地态度都不好了。
“大嫂，你怎么这么着急啊？我不是说了我去接辰辰吗？”
“我给你送来就省得你麻烦了，不是吗？”大嫂说：“人给你送到了，我先走了，还得给你大哥做饭呢！”
目送大伯母离开，邹辰被邹姑姑叫去后厨帮忙。
接下来地日子里，邹辰就像是个烫手山芋，被人推过来推过去，偶尔还要挨一顿打，不是姑父就是表弟和表妹，再不就是大伯母。
是的，大伯母也开始打他。如果大伯不回家，如果大伯母跟大伯生气，如果堂哥不听话，总之打他地原因很多。
邹辰已经被打习惯了，他习惯不抱怨不委屈不告状，因为被打、挨饿，他养成了在学校把作业写完的习惯。因为把作业写完学校也到了锁门的时间，学校锁门的时间一般就到了六七点。
这个时间他再在外面耽搁一会儿，就到了睡觉的时间，这样就能尽可能在大人面前少出现。这些大人也不会像奶奶那样找自己，只是邹辰还在等，他在等小姨接他一起住。
小姨已经两个月没出现了，邹辰偷摸摸去看她。发现小姨的肚子大了起来，脸圆了一圈，整个人散发着温柔地气息，让邹辰很想靠近。但他还记得，小姨上次离开的时候，小姨夫说，他们暂时不要见面了，等孩子降生再见，因为小姨不忍心见他生活困苦，无法安心养胎。
小姨是老师，要响应国家号召，大概率只会有这一胎。小姨夫也想做爸爸，自己日子虽然过得苦，但还是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他只要等着，只要等着就好。
他偷看得行为还是被小姨夫发现了，小姨夫带着他去美食街吃面，看着他狼吞虎咽，小姨夫犹豫着给了他100块钱。
邹辰看着那100块钱，眼睛有些湿润，“留着给妹妹买衣裳穿。”
“不差这100块。”小姨夫说：“你才9岁，为什么我看着你觉得有点沧桑？”
“小姨夫，有没有我这样得小孩子也能干得活？我想赚点钱，他们给得不够吃。”邹辰垂着头，“我不是想跟你要钱。”
“我知道。”小姨夫说：“最近我听说有人在收路边槐树结得果实，听说很贵，20块钱一斤。”
“一斤……”邹辰哪里知道一斤是多少。
小姨夫手抚在额头上，他说：“你等一下。”
洪艾果离开饭馆买了一斤鸡蛋，然后告知邹辰，“这差不多一斤。除了我说得这个，去路上拣铁疙瘩，拾碳都能赚钱，铁疙瘩可以卖给收破烂的。”
“是了，我小姑父酒店里客人喝剩下的空酒瓶，会有收破烂地上门收。”
“对，还有纸壳。”小姨夫说：“你得去打听清楚价格再卖。”
“我知道了。”邹辰说。
小姨夫伸过手来，“小姨夫的事业已经开始了，如果成功我和你小姨会尽快接你过来跟我们一块儿生活，如果不成功，你也可以等等，你爸爸就快出狱了。”
邹辰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地，他想到了自己地母亲，“我不想跟他一块儿生活，我妈就是被他逼死地。”
“但他终究是你爸爸，你是他儿子，他一定比我们这些亲戚更疼你。”小姨夫诚恳地说。
邹辰觉得小姨夫略带了些为人父母地天真，谁说父母就一定疼孩子？但他也没反驳，只跟小姨夫吃完了这顿饭，拿着那100块钱走了。
因为这100块钱还起了一阵风波，原因就是表弟发现了邹辰身上的100块钱，怀疑是妈妈给地。就跑去跟妈妈要钱，说妈妈偏心给表哥钱不给他，到底谁是她儿子。
一通哭闹惹来了邹辰的姑父，他疾言厉色让邹辰把钱拿出来。
“这钱是我小姨夫给的。”邹辰按住口袋里的钱不给。
“你骗谁呢？”邹辰的姑父一巴掌打过去，“你小姨夫这么大方为什么不养你？你为什么还要赖在我家不走。”
“是姑姑跟大伯商量好的，大伯养爷爷，姑姑养我。”
“你姑姑是你爷爷的闺女，孝敬你爷爷是应该的，你个小崽子是你姑姑的责任吗？还敢偷钱，把钱给我交出来！”邹辰的姑父说出“偷钱”两个字，心底就认定了一般。
邹姑姑听后，也有些怀疑，“这钱是不是你偷的？”
“我没有，是我小姨夫给的。不信你去问。”
“问他他会不向着你？”姑父已经不讲理了，他说：“你吃我的喝我的这么长时间了，给100块钱不过分吧？把钱给我交出来！”
最终，钱还是被抢走了。
邹辰坐在地上被姑父一脚踢开，“干活去，别想在这个家里吃白饭！”
这一刻，邹辰小小年纪就有了一个愿望，一定要比姑父还要有钱，总有一天，今日受的这些都会一一讨回来。
这之后，邹辰学会了存钱、藏钱，以及怎么跟大人们周旋，这都是后话了。暑假来临，跟他同龄的孩子都在疯狂地玩耍，只有邹辰步行到距离他所居住地村子三五里地的矿门口拾碳，拾铁，他每天能来回五六趟，每次带回三四斤碳，一天最少也能拾二十斤，为了瞒住大伯和姑姑一家，他特地从村子另一头回来。
拾回来的碳被他放在自己家屋里，钥匙是从爷爷那里拿到的。一个暑假45天，仅凭小小的他自己就赚了600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