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卓克 III （中）
洛扎莉亚女王的双手放在座位的扶手上，从开始到现在她只说了一句话。
她在环顾四周后向西格蒙德问道：“西格蒙德大人，根据王国的法律，这种情况下我们该拿卓克殿下怎么办？”
西格蒙德有些吃惊地看了一眼女王，然后又把目光转向维格里奇。
父亲没有看向他们，而是看似镇定地望着他的前方。
“女王陛下，”西格蒙德·米里安慢吞吞地说，“在维瓦利亚王领，女性杀人将绞刑示众，男性杀人则将被判处斩首死刑。”
卓克听了大吃一惊，“他先向我拔剑的！我有权惩罚他！”
在哈斯特扎帝国，向皇室贵族或是禁卫亮出武器者都是重罪，他只是保卫了他自己的尊严。
“卓克殿下，这里没有那样的法律。”西格蒙德向他解释道。
维瓦利亚王国的人没有权力决定他的生死，他是哈斯特扎帝国的继承人，不，父亲不会让这事发生的。
“我……我要求比武审判，或是血之审判！”卓克有些慌乱地喊道。
卓克记得维瓦利亚王国有着他们野蛮的传统，只要是赢得了比武对决或是通过尸体血验就可以被宣判无罪。
以他的剑术武艺，没有什么人能在比武对决上打败他。
“酒馆里的人都是这场杀人事件的目击者，您的罪行将由女王陛下定夺。您自身没有权力要求比武审判或是血之审判。”西格蒙德继续向他解释道。
“你给我闭嘴！”父亲向卓克低吼威吓道，他抓着扶手的双手紧绷。
他被父亲的命令惊吓到，委屈得有些想还嘴。他这是坏了父亲的计划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父亲有一万个理由对他生气。
这时，蒙迪拉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相信父亲吧，哥哥。”
他看着蒙迪关心的眼神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在哈斯特扎，污蔑帝国的人将被处以叛国罪吊死。”维格里奇看向女王，“里欧·科尔瓦拔剑在先，卓克有权杀了他。”
“真可惜灰烬厅城并不是在哈斯特扎帝国，不再是了。”科尔瓦家的封臣中一名瘦得跟骨头一样的男人恨恨地说。
维瓦利亚人真是一帮不知天高地厚又不懂礼节的混蛋，卓克心想。
“亨里克爵士。”女王抬手示意他安静。
“维格里奇陛下，”洛扎莉亚女王略作无奈地说，“请原谅我部下的冒犯，但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这里是维瓦利亚的王都，有维瓦利亚自己的法律。”
“你们不能杀他！”蒙迪急忙喊道，“卓克，卓克是我带去酒馆的，争吵也是我多事而引起的，你们不能就这样判他死刑啊！”
狄亚这个时候好像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用嘶哑的嗓音向洛扎莉亚小心地问道：“你这是要判卓克死刑？”
“我们今天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没有人该再被夺去生命。”维格里奇盯着洛扎莉亚说，“哈斯特扎和维瓦利亚是盟友，你的姐姐是我的妻子，这肯定有另一种解决方案。”
“杀人偿命，没有比这更好的解决方法了。”那烦人的亨里克又张嘴了。
“你叫什么名字？”维格里奇向身后问，“亨里克什么？”
“我是亨里克·古科瓦，斯摩格堡的马厩总管。”亨里克回答道。
“喔，马厩总管。”父亲讽刺地说，“怪不得你对王国的法律那么了如指掌。”
亨里克瞪圆了眼睛，挺起胸刚想要还嘴，就又被父亲打住，“这是君王和君王之间的对话，要你说话时自然会让你说，不要插嘴。”
西格蒙德·米里安也使劲给亨里克使着眼神，让他消停下来。
亨里克摆正了他的棕色皮革夹克，阴沉地看着维格里奇，没再开口。
“让我们用金子来解决这个问题吧，”父亲向洛扎莉亚提议，“我知道维瓦利亚王国的国库一直入不敷出。
如果您愿意接受哈斯特扎的金子并将里欧亲王的死一笔勾销，帝国将永远感激您的宽宏大度。”
“维格里奇陛下，父亲一直说您是位出众的谈判家，”洛扎莉亚女王说，“他的判断没错，您确实是位能说会道的人。
但恕我拒绝将我哥哥的死当做筹码来换取黄金，如果我答应了您的提议，里欧的灵魂，还有诸神都不会放过我的。”
父亲挥了挥手，让正在记录着对话的文书管停下。
“这是为了王国的好，我相信里欧亲王和诸神都会理解您的。”父亲继续争取道。
洛扎莉亚浅笑着摇头，“抱歉，维格里奇陛下，我不会动摇的。”
“那么女王陛下，您想要什么东西呢？”父亲感兴趣地问。
“我不想要任何东西，”洛扎莉亚回答，“我想要人。”
“人？”父亲问。
“是的，人。”洛扎莉亚看向另一边的狄亚和艾伦说道：“维格里奇陛下，我想要我的姐姐和外甥在我的加冕礼后留在灰烬厅城。”
“我和艾伦？”狄亚问。
父亲也满脸诧异，他皱着眉问道：“为什么？”
“我太想我的姐姐了，想让她多陪我一会儿。艾伦还没有了解他母亲之前生活的地方，他应该多呆呆。”洛扎莉亚解释道。
“女王陛下不要金子，只要她的姐姐和外甥多陪她一段时间？”维格里奇不解地问，“这样您就愿意将卓克的事一笔勾销？”
“是的，”洛扎莉亚点头，“我向诸星神发誓。”
“你要他们呆多久时间？”父亲似乎同意了洛扎莉亚。
“我没有办法说一个准确的时间，但时候到了我会将他们护送回马德卡林城。”洛扎莉亚说。
虽然这是个皆大欢喜的提议，但卓克并不想让狄亚留在灰烬厅城，而且还没一个准确的归期。
他受不了没有母亲存在的情景，况且他还要去争取她的原谅。
“我看上去很好被糊弄吗？”父亲面露愠色，“我不会让我的妻子和儿子留在这里当做人质。”
“您多虑了，维格里奇陛下。”洛扎莉亚解释，“狄亚和艾伦也是我的家人，你我还是盟友，我怎么会把他们当成人质呢？”
“父亲，我没事的，”艾伦微笑着说，“我相信女王陛下。”
父亲没有理会艾伦，向洛扎莉亚说道：“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你会嫁给我的儿子卓克，让哈斯特扎和维瓦利亚的盟友关系更加紧密。”
此话一出，大厅内充满了惊诧的声音，众人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