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炼金与术士
“致所有将要踏入“神之领域”的被选中者：
你们既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在你们到来之前，我已然将要踏足神的领域，完成对“生命”的练成，我将它命名为瓶中小人“霍尔”，这即是我踏足神之领域的第一步……”
前言到此结束，说是前言，夏尔更觉得这像是在炫耀，而且还是无名的炫耀。
“瓶中小人，霍尔……”
隐约间，书房内仿佛响起了夏尔的回音，瓶中小人的名字化作低语，不断在他耳畔响彻。
夏尔皱了皱眉，继续往下看去，第一页的前言过后，第二页则是这位无名炼金术士对于术士体系的见解：
“作为超凡者中最擅长保持理性用以抵御神秘侵蚀的体系，术士们往往失去了力量，这是无法改变的弱势。
但这其中却并不包括“炼金术士”，“我们”是术士中拥有另一种力量的途径。”
另一种力量？暗指炼金术士们能够炼制超凡道具吗？
“可惜，作为代价，我们需要拥有比其他体系更加丰富的神秘学知识储备，我们需要学会材料之间的搭配，练成仪式的举行，以及无可或缺的古莱茵文，是的，我们需要非常大量的知识……”
猪先生说过，术士们几乎擅长除了战斗以外的一切超凡力量，然而炼金术士在炼制超凡道具时需要用到几乎所有神秘学知识。
无论是材料间的搭配，还是仪式的举行，这些都记录在由古莱茵文撰写而成的古籍中，正如威廉所说的，古莱茵文对于现在的他十分重要。
这就像是形成了一个闭环，古莱茵文则是这个闭环的缺口。
想到这里，夏尔合上了这本《炼金与术士》，轻声呼唤道：“威廉。”
咚咚咚——
敲门声陡然袭来，随后房门在“嘎吱”一声后被人打开。
“您叫我？”
夏尔点了点头，指向书桌上累积成山的书籍，说道：“将它们装起来。”
威廉面露疑惑：“您要去哪？”
打工啊……不然吃什么……
夏尔神色无奈，但他还是说道：“事务所，你记得我和你说过将事务所开办在市内了吗？”
威廉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那么请稍等片刻。”
……
回到自己房间后，夏尔眺望着宅邸外那棵枯树下约翰先生的墓碑，这次回到庄园，他并没有再次听见那道死去的呼唤，他开始回忆那道呼唤是否是记忆的偏差，又或者是过去记忆中的幻觉？
“少爷，已经准备就绪。”威廉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间门外。
夏尔缓缓点头，穿戴整齐后离开了房间，穿过宅邸二层的长廊，窗外的阴沉渗透进了整座宅邸，来到走廊尽头时，他短暂驻足，注视着那三道莱茵赫斯家的家规。
“敬畏神秘，不要过于深入神秘。”
“当神秘找到你时，不要拒绝它。”
“获取神秘并且成为神秘。”
第一句代表了神秘的侵蚀，第二句代表了灵性需要神秘的开化，第三句则代表成为超凡。
夏尔嘴角扬起，神色里略微有些讥讽意味，似乎在说：“故弄玄虚。”
……
抵达范劳尔街67号时已经接近正午了，夏尔与安娜将两个装有古籍的手提箱搬进屋内正想关门时，门外却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康贝尔先生……”看清来人后，夏尔有些意外的低声呼唤道。
随后他想起昨天就应该是交房租的日子了，又有些抱歉道：“抱歉，康贝尔先生，我忘记了昨天是交付房租的日子。”
康贝尔先生的状态显然更差了，比起前段时间的狼狈模样，现在的模样更像是在街上乞讨了一段时间，已经不能用狼狈来形容了。
“没关系，昨天我也有一些生意上的事，今天来刚刚好。”康贝尔先生面露微笑，他努力维持着自己仅存的绅士形象。
夏尔掏出两张1镑递给康贝尔先生，后者道了一声谢后便准备离开。
夏尔想要劝阻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认为康贝尔先生变成现在这样并不是因为输钱，而是对于曼德牌的自信受到了打击，他十分沉迷于曼德牌的魅力，并认为自己在曼德牌上具备十足的天赋。
摇了摇头后，夏尔回到了公寓内，让安娜将书籍放进书房的书架上，自己则是在厨房内翻找着茶杯、可可杯、平底锅、餐盘餐具等等，并将它们逐一清洗后放置在橱柜中。
他认为日后的生活应当节约一些，即使他只用在工作时间吃一顿午餐，但这依旧十分昂贵，两次白鱼餐厅下来花费了他近4朗克，着实是不便宜，更不用说海伦因广场内的那些价格昂贵的高级餐厅了。
所以他可以尝试着自己购买食材后做一些食物，因此夏尔也认为自己算得上是海伦因最落魄的贵族了。
咚咚咚——
还没来得及坐下抽根手卷烟休息休息，公寓的大门又被人敲响了，不耐烦的夏尔打开大门后神色却陡然变得惊讶无比。
“罗、罗斯警长？”
“噢，是你啊，年轻的绅士。”略感惊讶后的罗斯警长摘下绅士帽，说道。
……
邀请罗斯警长进入公寓后，夏尔为他与自己冲了一杯热可可。
“非常感谢，最近海伦因的天气愈发寒冷，能喝上一杯热可可会让人十分满足，如果没记错的话，夏尔.莱茵先生？”
夏尔点了点头示意他就是，随后皮笑肉不笑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其实想问的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但觉得这样的台词和被抓住的罪犯相似，所以略作思考后更换了措辞。
罗斯警长喝了一大口可可后说道：“我听闻这里是一家“神秘咨询事务所”，而我最近正好遇见了一些难以解答的事，但没想到你就是这里的主人。”
夏尔神色紧张了起来，心想难道是有关于约翰先生的事？
“你想咨询些什么？”
罗斯警长略做沉吟后说道：“是一些案件调查的难题，我认为这其中涉及到了一些“神秘学”。”
夏尔松了口气，“比如？”
“刽子手，整个海伦因市都在寻找的刽子手。”
夏尔耸了耸肩后，朝着身后的沙发靠去：“这是一起凶杀案件，您应该委托一家侦探事务所，非常抱歉，我对此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明明知道“刽子手”是一位超凡者还去找死的事，夏尔可做不出来。
“不，你会接受我的委托的。”
夏尔再次皱眉：“王国的律法似乎没有规定事务所必须帮助警察完成委托？”
罗斯警长点了点头道：“是的，并没有，而我也将支付你一笔委托费用。”
夏尔神色变得更加疑惑，“那么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会拒绝你的委托？”
“因为告诉我地址的人说你不会拒绝我，但需要先经过你的“同事”们的同意。”
夏尔闻言呵呵一笑，说道：“我可没有什么同……等等，你是说同事？”
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难以置信，紧接着询问道：“是谁告诉你这个地址的？”
罗斯警长点燃了一根手卷烟，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烟雾，他注视着夏尔的眼睛，试图看出些什么：“烛光街安息教堂的神父，是他告诉了我你的地址。”
安息教堂是……黑夜教会！
可是他们怎么会……
夏尔努力让自己平静，并挤出了一丝笑容：“那么我的确需要与我的“同事”们进行协商，是否正式接受您的委托取决于协商后的结果。”
相比于夏尔，罗斯警长的笑容则是十分自然，他戴好绅士帽后站起身说道：“没问题。”
随后他转身离开，注视着他离去的身影，夏尔沉默了良久，最终点燃了一根手卷烟。
该死的混蛋！
虽然不知道是谁将他的告诉罗斯警长的，但这并不妨碍夏尔对他进行友好的问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踏足超凡的世界果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深吸了一口手卷烟，夏尔站起身，正巧看见了通向书房的走廊里，安娜露出半张脸偷偷注视着夏尔，模样可爱。
“看好家，我出去一趟。”夏尔微笑道。
……
十五分钟后，夏尔乘坐租凭马车抵达菲利普斯百货公司，他没有多做停留，来到了第四层的办公区，并径直来到了克里斯队长的办公室外，敲响了房门。
“进来。”
在得到许可后，夏尔踏入了办公室内，并见到了背对着夏尔，正与克里斯先生商议或是汇报着什么的猪先生。
“发生什么事了？”
注意到夏尔神色不对的克里斯队长罢了罢手制止了一旁的猪先生，两人一同回过头来注视着夏尔。
随后夏尔将事件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两人，猪先生面色沉重，克里斯队长则是陷入了沉思。
“烛光街对吗？”克里斯队长询问道。
夏尔点了点头，猪先生则是接上话语：“今天刚去。”
随即克里斯队长站起身来，双手环胸并通过办公室的窗户眺望着远处的烛光街。
“皮格，你怎么看？”
猪先生略微沉默后，说道：“他们承诺守夜人不会对夏尔有任何举措，但在最终测试未通过前，不会排除夏尔是“他们”的人。”
克里斯队长点了点头，“所以，这是一道测试对吗，对我们，也是对夏尔。但本质上，他们是想通过夏尔来带动兄弟会对教会进行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