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缘分是一件奇妙的物品。它将人与人之间建立了各种各样的联系，又使出浑身解数，使这些联系将本海角天涯的人都聚拢在一起。也许它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想将人们聚在一起后，看到他们最后在碰撞后爆发，最终走上各自的道路。

日青最先看到了躺在地上，被店老板想尽办法拖出来的鹿茗。

“师父！那是那个小贼吗？”

歌璃也大吃一惊：“正是他！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我们的盘缠也都不见了，该不会是因为别人盯上他的钱财，于是杀人越货……”

歌璃一瞬间脸变得惨白，“也就是说，他是因为我们的原因才死掉的吗？”

陈木羽摇了摇头，道：“也许，这人还没死……”

他伸手，点了几个穴道，先止住了鹿茗伤口不断涌出的血，然后从怀中掏出了金创药，涂在他伤口处。

“先将他扶到一边，这手法温和却有力。是个习武之人，却不是那凶狠之辈。待老汉想想，在这城中，有什么人是……”

“不需多虑，陈老汉。”江流连突然现身，他抬起脚，轻轻踢了鹿茗一下，“小爷我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说实在话，我并不认为现在的情况超出了我的预料。这小贼本来就是弃子一枚，失去了又有什么可惜？”

“莫非？”

江流连笑了起来，“莫要惊慌，一切尽在掌握中。这把棋局的棋路都在小爷我的计算之中。”

歌璃将视线转到童梦琴身上，她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日青满脸疑惑地看着在场的几人，一时之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了好了，大家各自散去吧。我会安排好一切，我会让一切顺利进行的。陈老汉有兴趣等会一起喝两杯吗？真没想到连你都被卷进来了。”

“哈哈哈哈，好啊。江小子办事老汉放心。姑娘们也不用担心，江小子会处理好的。”

见陈木羽如此肯定，歌璃和日青也放了心。

日青看着大笑而去的江流连，忍不住低声道：“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个人虽然不会武功，但比那几个有名的恶人更令人害怕。”

“人最令人害怕的从来不是力量。与那野兽相比，人永远是弱者。我们没有尖锐的爪牙，也没有庞大的身躯。但我们有聪明的头脑。正是因为我们善于使用头脑，才能击败比自己强很多倍的敌人。”歌璃道，“那江流连又何尝不是？虽然没有高超的武艺，但他太过聪明了。只怕聪明反被聪明误。”

“嗯？”

“没什么。”

日青看着歌璃的侧脸，思考了一阵，还是决定不打问了。

还在老林的猫爷杨鸣坐在泉水旁，端着茶杯，道：“这一杯敬您，多谢前辈出手解救舍妹与小师妹。”

对面坐着的老者老态龙钟，精神抖擞，虽然眉毛胡子花白，但面色红润，精神十足。正是少林寺方丈的师叔，聪纯大师。

“阿弥陀佛。哪里话来。小友昔日有恩于老衲，老衲此举不过是顺手相助罢了。”

“哈哈哈哈，大师却是高看晚辈了。那其实还是大师身手过人，与晚辈相关不大。”

“阿弥陀佛。小友过谦了。说起来，老衲有一事不明。”

“大师请讲。”

“小友为何突然决定让日青跟着歌璃出行游历？”

杨鸣又沏上一壶茶，缓缓开口道：“原因么，大概是晚辈嫌弃那呆子成天惹晚辈生气，有些碍眼吧。”

他抬起头，看着聪纯，聪纯只是微笑着喝着茶，一言不发。

杨鸣也笑了起来，道：“果然，这种理由应付不过大师啊。实则是因为这呆子从小跟着晚辈，没什么见识。恰好小师妹最近准备出行，前往南方寻找一位剑客。晚辈想着不如就此让这呆子跟着她去见见世面，开开眼界。”

“你放得下心吗？”

“哈哈哈哈，她总不可能一辈子跟着晚辈。总要让她自己去闯荡江湖。我总有一天会离去。一辈子跟着她也是不可能。”杨鸣抬起头，风吹拂着树叶，勾起了杨鸣的回忆，“想想，那个小呆子，也会有一天长大，有一天成熟。她也会遇到爱的人，也会成婚生子，像个普通姑娘一样过下去，也是令人感慨万千啊。”

“阿弥陀佛。”

世事无常，谁又能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会发生什么呢？我们终将老去，又会留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