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合作共赢（中）
“大哥、二哥，此事我自有办法。”
少女小脸极其认真：“不如这般，只要我明日能说通陈知县，你们就答应开镖局，如何？”
凌文本就向往江湖儿女仗剑天涯，如今一听要开镖局，那是一千一万个愿意。
“我同意幺儿说的，我今后一定勤加练功！”
“你小子别掺和！”
凌母怒骂一声，又看向大儿子：“云儿呢？”
凌云沉默半晌，看了眼娘亲和媳妇，脑海尽是幺儿那句——给小侄儿攒束脩费。
上学堂……
凌云握紧拳头，谁不愿自家孩儿有出息？
爹走后，他一直都是家中顶梁柱，无奈如今妻儿老小连糠米糙面都吃不上，辛辛苦苦攒下几两银钱，还得提防强抢豪夺。
与其大半辈子苟且偷生，不如先下手为强！
“你若能说通知县大人，大哥就听你安排。”
凌姝微微颔首，又看向自家嫂子：“嫂子，你觉得如何？”
叶兰没想到凌姝会问自己，看了眼婆母，犹豫半晌，小声道了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听云哥的。”
凌母见状，忍不住捂额。
几个娃儿终究是长大了，早已不是她能管束的。
她不由长叹：“既然你们心意已决，娘也不再劝，只是若不能劝服知县大人，此事往后莫再提起。”
她就不信了，堂堂知县老爷，怎么会相信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话！
“如此甚好。”
凌姝嘿嘿一笑，连忙讨好夹了几根小白菜，放入凌母碗中。
“娘亲，快吃，味道极美。”
糊糊是杂粮、米糠等磨成的粉，味道不算太好，混上风干腌制的咸野菜干，碗里没有一滴油水，几人吃得却是极香。
伙食虽差，但至少饿不死人。
多少人家吃了上顿没下顿，有碗野菜糊糊已算是不错。
好在如今有了目标，接下来，她也该为此奋斗！
***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
凌姝跟凌云便启程前往县城，因为没有交通工具，昨夜特地花十几文钱，跟石里正借了驴车。
多次叨扰对方，花些银钱也在情理之中。
说来日后开镖局，交通工具也是必不可少，不然光靠徒步而行，猴年马月才能送达？
深秋的清晨，冷风吹得人瑟缩。
穷人家的衣裳大多单薄，凌云下意识将妹妹挡在身后，哪怕有驴车，离目的地也还早着。
好在兄妹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凌姝说起镖局一事，更是滔滔不绝。
“大哥，弓弩、暗器我曾在兵书上见过，到时候咱们找木匠稍作修改，应该能做出来。之前做净水箱木轮手柄时，我还想到一个主意，没准咱们可以不用毛驴和马，直接做成脚轮车，踩着轮子驾车，没准速度更快！”
“可行吗？”
“可行！”
凌姝一脸兴奋：“不仅可以减少养马费用，还省去养马的工夫，五两银子咱们就先用在木料上。修整房屋的事，咱们再缓些时日。”
“大哥，上回我在知县大人那里翻阅了不少兵书，想到一个能训练你跟二哥法子……”
望着神采奕奕的妹妹，凌云忍俊不禁。
他着实没想到自家妹妹，想得如此周全，远比他想的还要仔细。
他甚至有些捉摸不透，小丫头脑袋瓜子里究竟藏着什么，怎么同一个娘，吃喝也一样，自家妹妹就这么聪明？
凌姝猛地发现自家哥哥盯着自己看，心头不禁一紧。
大哥是她最亲的人，所以说起话来，也没有刻意藏拙。
毕竟日后还有很多事，光是设计脚踏车、暗器武器，少不了要亲自出面，总不可能一直藏着掖着装傻充愣。
好在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秦县不少孩童，早早就扛起了家中重任，比起别的地方，的确老成不少，倒也不算太突兀。
临近县城，沿路仍有不少灾民，但状况显然比昨日好上不少。
驴车进城后，兄妹二人也不做停留，直接朝县衙驶去。
守门的小厮见过两人，二话不说直接前去通报。
陈知县刚忙完公务，一听是凌丫头来了，激动地赶忙前去迎接，对方人虽小，可着实帮了他一个大忙。
前几日，凌姝便让她将白矾等净水材料采办回来，顺便提前打点好各大药铺、商贩，避免净水之法公布后，造成哄抢，抑或被“有心之人”低价购买、高价卖出。
事情如预料的那般，净水之法刚刚公开，不少人就蜂拥前去置办净水材料。
幸亏提前做好准备，也不至于城中大乱。
不少人家纷纷开始囤起废水，多少缓解了些旱情。
缺水的地方多少能撑上一阵子，只盼天公作美下几场大雨就好了，冬雪一下，这地多少也能湿润些。
值得一提的是，无利不起早，不过半日，不少人家竟开始悄悄售卖起废水来！
虽说如今污水也成了“贵重”之物，但比起水商的价格，着实称得上低廉，能换几个银钱，家中开销也算不错。
有钱人家，当然不稀罕这污秽物，心里膈应。
但对于缺水无水的百姓来说，有总比无好！
总归是利大于弊，而且此事上报之后，果然引起了朝廷重视，而且龙虎寨剿匪一事，也记了他一功，请求赈灾拨款奏折也顺利呈了上去。
凌姝算是帮了个他一个大忙！
赈灾粮若真能下来，凌姝甚至还帮了秦县百姓一个天大的忙！
大功一件，无奈人家小姑娘不想惹人注目，愣是将这功劳记在了他的头上，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等会定要好好还这恩情。
凌姝板凳还未坐热，就见到了一脸激动的陈知县，对方速度之快，着实令她咂舌。
不过一瞥陈知县穿着的便服，凌姝扬了扬眉，这件打补丁的衣裳都穿了好些天了吧？
咋堂堂七品知县，混得连一件衣裳都换不起？
“凌姑娘、凌小友，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凌姝也不急着直奔主题，她故作难色上前：“大人，草民今日前来，乃是有事相求。”
她不动声色打量对方，毕竟日后要合作，凡事小心为上。
陈知县一听有事相求，眼神一亮，他正愁着该怎么善待凌家，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