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整军备战(上)
只不过朝堂上大多数都明白的事情,反倒是那些被派遣到北境驻守的士兵,和各级官员,乃至北境五州的大多数百姓,并不清楚,他们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成了关中豪族以及当权者的用来讨好北蛮人的工具。
杨玄召在刚刚弄清楚这个事实的时候,心里跟他们一样难受,但难受过后,他却不得不接受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大乾朝廷的这个做法,的的确确是给更加富饶的关中带来了长达几十年的和平发展。
如果朝廷不这么做,而是选择常年跟侵扰北境五州的北蛮人进行对抗。
那每年军费的花销至少是现在的几倍不止。
而连年的战争,绝对会给整个大乾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到时候,不光是北境五州的几百万百姓会跟着遭殃,甚至关中的亿万普通老百姓也会因为远超现在几倍的徭役和赋税被压得喘不上来气,爆发起义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尽管看起来大乾牺牲整个北境的做法很残忍很冷血,但这也是面对强大到不可战胜的北蛮人时,大乾的当权者所能做的代价最小的决定了。
政治这种东西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残忍,你明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可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或许隆庆帝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内心也是很挣扎的,但不管怎么说,他的确是给大乾大多数的百姓带来了几十年的和平和安宁。
对于北境五州的人来说,他或许是个刽子手,是个杀人不见血的恶魔。
可对关中的百姓来说,他却是一个堪比古之圣贤的明君。
虽然杨玄召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现实的确就是如此。
也正因为他知道这点,才会如此笃定,朝廷不会派人前来支援,才会对接下来的战斗感到担忧。
可担忧归担忧,杨玄召却并未想过,放弃天门关和北境五州的数百万百姓。
相反他现在所做的一起其实都是为了拯救他们。
见萧潜和荀展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其实杨玄召的心里是十分欣慰的。
因为只有心怀百姓,愿意为了弱者发声的人,才算得上是跟他志同道合的战友,是值得他拉拢和培养的人。
荀展毕竟也是给王平当了七八年的师爷的人,心里承受能力还是要比萧潜这个小年轻要好上不少。
仅是痛心疾首了一会,他就从茫然中清醒了过来,抬头看着杨玄召问道。
“殿下,如果事情真的如您说的那般,那咱们这次想要复刻上次的战果基本是没可能了,您有什么打算吗!”
杨玄召上前轻轻拍了拍他跟萧潜的肩膀说道。
“你们也不用太过悲观,如果一切都能按照我预先设计好的来,北蛮人这次也未必会讨到什么好处。
要是大家能超常发挥,将他们全歼在天门关下,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这话,原本心已经沉到谷底的二人顿时又燃起了希望。
“殿下,您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已经有了计划吗!”
杨玄召点了点头,自信的道。
“其实呼延青他们离开那一刻,我就已经准备接下来的战斗了。”
“前几天我请求莫老帮我打造了一批防守用的器械,估计再有两天,差不多就能完成。
有了这些器械,北蛮人再带着那种巨型攻城器械,咱们也不用怕了。”
听到这话,萧潜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喜色。
“我说这两天怎么没见到莫老他们呢,原来他们是在执行殿下您的秘密任务啊。”
“其实这也谈不上是什么秘密,为了加快进度,我特意派遣了几千个仆从兵去帮莫老他们。
有了他们的帮助,相信很快器械就能打造完成。”
说完,他看向了荀展,语气变得严肃道。
“北蛮人的大军距离天门关还有二百多里,按照北蛮骑兵的行进速度,差不多在有一天他们就能到达。
不过若是他们除了骑兵还有其他兵种,那到达的速度可能要延后个一两天时间。
剩下这两天的时间尤为重要。
现在我有一件事需要荀师爷你亲自去办,这件事能否做好,很可能会影响到这一战的最终结果。”
荀展见杨玄召如此严肃,也不敢怠慢,连忙躬身说道。
“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荀谋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绝对不会耽误您的大事。”
说到这里,杨玄召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
“说起来,我接下来要荀师爷你办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甚至在某些人看来还很有可能是恶事,不知道荀师爷听完之后是否还愿意帮我!”
听到这话,荀展心里顿时泛起了嘀咕,但他坚信杨玄召并不是那种会残害普罗大众的人,最后还是咬着牙点头道。
“殿下您尽管说吧,荀某相信您所做的一起都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
闻言杨玄召有些惭愧的道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其实也不想这么做的,这次就为难荀师爷你了。”
“其实我想要你帮我做的事情有两件。
其一,是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不管用什么办法,或是买或是抢,至少要弄到三千桶以上油,上次火烧北蛮人的场景你也看到了,只要有足够的油,咱们再给他们来一个火烧藤甲兵,并不是什么难事。”
其二,先前答应发给有功将士的奖赏若是不能兑现,可是会非常影响士气的。但朝廷的饷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下来,所以钱这方面咱们只能另想办法。
我的办法就是去查抄了那些将官的府邸,他们克扣士兵饷银这么多年,手里必定藏有大量的银钱。
反正这些钱都是他们从士兵身上克扣来了,现在发还给士兵,也算是物归原主。”
荀展听完杨玄召交代的两件事,脸上不仅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此时算是知道了,杨玄召为什么要将这两件事交给自己去做了。
因为这两件事,不管是那一件想要做好,可都是一件十分得罪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