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眼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可以透过眼睛观察到每个人真实的反应。我讨厌这双眼睛，它为我的生活带来了很多麻烦。如果可以，我宁愿一开始没有这双眼睛，至少可以普普通通地渡过一生。少女一边想，一边在熟悉的街道上走着，她四处张望，打量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贪婪」、「伪善」、「欺骗」……一个又一个的标签浮现在了少女的眼前，占据了她的目光。真是个肮脏世界呢。真的一秒都不想多留，感觉空气被玷污了呢。少女感叹道。不过也活不了多久了，姑且再逛一会儿吧。少女怀着这样的心情，迈出了脚步。

「谢谢奶奶，我没事。校巴快到了，我要走了。」一把稚嫩的声线把少女从人海中拉了回来。「噗嗤，好小一只，膝盖上还有擦伤，真的好像以前的自己呢。看样子，应该是刚上幼儿园吧。」少女目送着小孩上校巴。心想道:去看看吧，免得又摔跤了。少女跟着上了校巴。她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看着窗外的一草一木，感叹道:幸好自己现在是一堆频率，旁人看不出来。「绵绵，要吃糖吗？是牛奶口味的哦。」小孩在书包里拿出一盒糖果和同学们分享。「我也要！我也要！」「一个一个来，不用抢。大家的份我也有备好哦。」一把又一把的童声瞬间充满着整个车厢。「现在的小孩真能吵。」少女嫌弃地别过了头。忽然，一个剎车，小孩的重心不稳，摔倒了。刺耳的哭喊声钻进了少女的耳道里。少女急得飞过去，想把他抱起来。可就在手穿过小孩的手臂时，她呆住了，现在的她，根本救不了任何人。少女呆呆地站在了原地，思考着。「熙熙，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了。」「痛痛飞走，痛痛飞走。不哭不哭。」小孩的四周瞬间充满了关怀他的声音。「没事没事，糖没事，我也没事。」小孩害羞地回应道。少女的紧盯着小孩的糖盒，心想到:这孩子，连摔都是双手抱着糖盒的。真的好蠢「如果不是因为抱着它，就不用再摔一跤了。反正那些孩子都是因为有糖才和他说话的吧。」她碓认小孩没事后坐回座位上，嘴里不停嘀咕着。「要不，看一下吧。用自己眼睛。」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无论少女紧盯多久，「标签」还是不冒出来。少女很疑惑。「算了，可能因为太累了，等恢复好了以后再看一遍吧。」少女喃喃道，靠着窗户，睡着了。

正午的阳光射进了车厢，惊扰到了少女的梦。「哇!我竟然睡了这么久了！那孩子呢？」她赶紧起身，来到了孩子们的课室。「在上美术课啊，真怀念。」。少女好奇地逛了一圈，看到了各种歪七扭八的小动物:有狮子、鲸鱼、老虎等等，都是一些大型的动物。少女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牠们认出来，果然小孩的画功都是差不多，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嗯嗯，就是这样子，熙熙画得真棒！」老师在小孩的身旁指导着。「不知道那个小孩在画甚么呢？」少女走到了孩子的身旁，看了一眼。「小兔子？真没出息。不过还挺可爱的。」看到孩子那陶醉的模样，少女再一次地陷入了沉思。「好了，现在是画作交流环节。各位可以离开座位，把画展示给同学看看哦。」老师指挥道。小孩听到后立马用小手抓着画，飞速地离开了座位。「喂！你画的那玩意一点也不大气，会被笑话的。」可没等少女拦着，小孩就不见踪影了。「真是一个不懂生存之道的孩子，笨死了!」少女在人群中找着那孩子。「希望他没把画展示出来，否则他那弱小的心灵会受伤的。」少女边找边祈祷道。不一会儿，少女在一堆笑闹声找到了那个孩子。「看吧，果然被笑了。」少女慢悠悠地来到他的身旁。可接下来的一幕令少女很咤异。「哇，画得很真棒。」「好可爱啊，也帮我画一只好不好？」许多称赞声包围着孩子，他羞涩地笑了起来，瞬间和周边的人打成一片。看到这里，少女感叹道:「这孩子，将来会很幸福吧。」少女站在了课室的门前，再次用自己的眼睛看了看这群孩子:「善良」、「纯朴」、「天真」少女的目光横扫了课室里的每一位孩子，少女笑了笑，离开了这温暖的课室，来到了花园一角，抱着双腿，盯着眼前五彩的花梨，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一滴又一滴地泪水从少女的脸颊上滑了下来。宁静的一角充斥着少女的咽哽声。「小姐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痛痛？」一个小小的身影来到了少女的身旁，用小手摸了摸少女的头。少女抬头一看，是那个在车上摔倒的孩子。「你……可以看见我？」少女疑惑地问。「嗯嗯，可以哦。」小孩温柔地回答，并递了一颗糖给她。「刚刚在车上忘了给你了，谢谢你跑来扶我哦。」少女双手过了糖，感觉沉甸甸地。她看着眼前散发着光茫的小孩，灵魂是纯洁的蓝色。小孩脸上挂着稚气的笑容，挥手道别后就回到了课室。少女笑了笑，闭上了眼，试练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