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守株待兔的成果
荣格的眉头深深皱起，这样的消息显然不太适合告知现在的艾蕾拉。
而迪安的话则还没有说完，继续说道，
“并且，这里不止有那姑娘一个人的痕迹，甚至在她之前和在她之后，还有其他人被屠宰的痕迹。”
“其他详细的信息我就没法感觉到了，不过现在可以确定。”
“哪怕不是所有的失踪者都被带到此处屠宰的，但至少也有复数个失踪者在此遇害，这里是凶手的一个常用地点。”
荣格略有思索地说，
“而按你所说，失踪者普遍都是住在南方街区但较为优秀所以在中城区工作的年轻人。”
“且他们又都是在与人见面后回家的路上失踪，那失踪的大概地点其实应该集中在靠近中城区的南方街区附近。”
他停顿了下，环顾一圈这地下水道后继续说道，
“下水道中的这处地点，如果凶手没有特意绕路从更远的地方过来的话。”
“那位于该片街区附近的地面入口应该并不是太多。”
迪安也明白了荣格的思路，有些兴奋地说道，
“对啊，如果我记得没错，那满足条件的入口甚至只有两个！”
“我们完全可以分头守在入口附近，看看能不能等到凶手再对新市民下手。”
荣格赞同地点点头，显然也同意这个守株待兔的计划。
不过他又顺着下水道稍微走了几步，一边看着地面，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
“但是有一个地方很奇怪，好几个失踪者在这里被放血而死，他们流出的大量血液如果顺着下水道流淌，那最终一定会在城墙外的出口流出来。”
“就算掺入其他污水没法保持原本的殷红，但至少那部分污水在颜色上也会显得十分异常。”
“但却始终没人讨论过下水道出口的异常，这是否说明，遇难者体内被放出的血液其实是被凶手收集起来了？”
迪安也顺着荣格的思路开始推理，思索着说道，
“假设每一个遇难者的遭遇都相同的话，那每五个人左右的血液就能装满一个常规大小的酒桶。”
“可是恩布斯城城内以及北方谷地和大公庄园都没有注册的酒庄。”
“如果这些收集起来的血液在城内保存着的话，也许我们查起来会困难一些，但如果这些血液是运出城的。”
“那我们只需要注意连续失踪案开始后，是否有商人运着本来不该出城的酒桶出城就好。”
“那些酒桶的目的地，多半就是鲜血的去处。”
荣格将沾血吊坠送回口袋箱子，看起来对今天收获的线索相当满意，继续补充道，
“没错，而且考虑到城门卫兵必然会对大宗液体货物进行抽查，那他们想把血液运出城，必然会把一桶血混在许多桶真正的酒中。”
“但正如你所说，城墙以北可是没有酒庄的，所以那么多酒从城内出去，唯一的理由，只能是这些酒送进城后，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全部销售出去，所以剩了一部分要运回酒庄。”
“这样一来其实直接就将血液的目的地锁定在了酒庄，剩下的无非是查出到底在哪一个酒庄。”
“而最近，我恰好知道有一个酒庄出现了明显的异常情况……”
迪安顺着荣格的语气，接上了他想说出的名字，
“黑荆棘酒庄……他们的麦酒突然变得好喝了很多。”
荣格赞许地点点头，说道，
“这一家酒庄确实最符合我们的推论，不过，目前的一切也仅仅是推论，最关键的还是要获取满足我们推论的证据。”
“所以城门那需要有人蹲守酒商，下水道入口也同样需要看守。”
迪安略微思考就计划道，
“我可以让我的队员去城门进行不间断观察，而两个最符合条件的入口，则由我们俩分别看守。”
“这样的话哪怕会遭遇战斗，我们应该也能救下这位失踪者。”
荣格点头，同意了计划。
…………
当天夜晚，荣格蹲在其中一个地面入口旁边的建筑房顶上。
为了不错过晚饭后那段可能的作案时间，荣格甚至没有吃晚饭就过来蹲守了。
因为他隐隐有种预感，他选择的这个入口今晚是真的能蹲到一些东西。
蓝月渐升，屋顶的荣格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凝神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果然看到两个身影正向着下水道入口处靠近。
一个穿着兜帽斗篷的身影走在前面，他脚步轻巧、身形纤瘦，偶尔还会回头查看是否有人跟踪。
而另一个走在身后的身影，则脚步混沌且身形摇晃，似乎意识并不是特别清醒。
看来，这两个人就是这次的凶手和失踪者了。
不过，荣格并没有选择直接拦下二人，而是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下水道入口后，才轻巧地从屋顶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入口前，然后静静地跟了上去。
进入下水道后，领头的兜帽人果然转了弯直接奔着白天荣格和迪安所在的那个区域前进。
而意识模糊的受害者以及荣格也都跟在身后。
荣格此时身穿轻便的常服，鞋自然也是软底鞋，又发挥着超常的敏捷水平，走在下水道的石砖上竟然能不发出一丝声音，也因此始终没有被领头人发现。
默默跟踪一路，领头人终于来到了目标地点。
荣格看到他绕到附近一处极为隐蔽的墙壁空洞处，然后从里面搬出了一个木制的空酒桶摆到迷梦般的年轻男性面前，眼看着就要对其下手了。
于是他掏出手弩，一箭就射穿了那兜帽人的大腿。
因为荣格看出来对方并没有穿着什么护甲，生怕射向上半身会将其直接射穿而死。
而兜帽人强忍着突如其来的巨大痛苦，微颤着转身看向不远处那超出自己火把照亮范围的黑暗，眼神中充满着不可思议。
毕竟，他根本没听到身后有第二个人的脚步声，这代表着对方大概率比自己强大得多。
而现在自己腿上中了附魔的一箭，剧烈的疼痛让他绝对没法在战斗中发挥完全的实力。
于是在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里，他就做好了决定。
直接将火把扔到一旁的污水中，让整个下水道陷入了黑暗。
随后根本不管自己拐来的这个年轻男性，转身就向着另一个出口的方向跑去。
然而就在他拖着伤腿强行跑了没几步的时候，一片漂亮的蔚蓝色光辉就从他身后照亮了整片区域。
他惊恐地回头，发现数颗散发着星星般光辉的微小圆球正漂浮在一位满脸带着写意的陌生男人头上，而这男人手里也正握着一把外形尖锐刺痛的手弩。
毫无疑问，刚才正是这个男人朝自己射出了那附魔的一箭。
原来，在兜帽人扔掉火把的一瞬间，荣格便猜到了他的打算，随后就优雅地掏出自己那根学徒短杖，释放了一个自己刚学会不久的魔法—星光。
看到对方转过身来没再逃跑，荣格保险起见又一箭射穿了他没受伤的那条大腿。
兜帽人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绝望地看着眼前强大的陌生人将手中的弩凭空变没，又凭空变出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一步步接近自己。
荣格俯视着这个挡住了大半张脸的兜帽人，握着钢剑精准地朝对方脸上一划，就将他用以遮挡的面罩、兜帽都切成了两半。
其实荣格本意是想先看看这家伙的真面目长成什么样子，再问他关于幕后主使的消息。
但当对方面罩化作两半掉落在地时，荣格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用问了。
因为对方的脸上，没有嘴。
不是形容或者夸张地描述为没有嘴，也不是将嘴唇缝在一起的那种低劣把戏。
而是，在鼻子以下的整个部分，都只有光滑且连续的皮肤。
在对方的脸上，根本就不存在嘴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