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ach man kills the thing he loves
肋骨处传来一股肿痛，但几个呼吸间又传来一股酥麻感，肿痛随即消失不见。
道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一旁杰基尔博士和柯南医生一时间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它从阳台弓着身子，摇摇晃晃地走进屋内，眼中泛着红光，手臂下垂，不自然地握成爪。
“勋爵！你怎么了？别动，我来检查！”杰基尔诧异地对它喊道，上前打算看看究竟怎么一回事。
“亨利……”道连呆呆地望着那个散发着不详气息的人影，一时失了神。
就在杰基尔博士刚走上前两步时，突然柯南医生一把将他向后拉开。几乎是同时，撕裂的风声与撞击声，它仿佛一只猎犬一样猛扑到了杰基尔博士之前所站的位置。
扑空之后，它仍旧弓着背，扭曲的脸与红眼望着在场三人。
它的喉咙明显抽搐痉挛着，接着发出干涸的嘶吼声，朝三人冲来。
“勋爵发疯了！躲开！”柯南医生叫喊道，三人狼狈地朝三个方向躲闪开。
道连狼狈地翻到了茶桌后面，杰基尔博士则因躲闪地太突然，摔在了地上。
它见有人摔倒在地，冲到一半时，猛地身子朝地上一压，四肢着地后发力，一下子转变了方向朝杰基尔博士扑去。
它刚扑在了博士的身上，背后突然被椅子砸了一下，动作一顿，杰基尔博士趁机踹了它一脚，然后狼狈地爬起远离它------道连看到，是柯南医生挽起袖子将身旁的椅子砸向了它。
它面容狰狞地转头，发现了攻击自己的人，又是一声嘶吼，狂奔向柯南医生，两臂猛地朝医生抓去。
它的右手眼看就要抓住柯南医生的腰，电光石火间，柯南医生用左手猛地抓住它的右手手腕，与此同时，自己右手成刀劈向它的脖颈。它脖颈挨了这一下，身形一歪，抓向柯南医生的左手也随之抓空。
下一秒，柯南医生的右手手刀间不容发地劈在了它僵硬的右臂手肘内侧，同时柯南医生右脚前跨，整个人的体重也立即压在了它的右臂手肘内侧上。因为它的右手此刻被柯南医生的左手用力抓住，无法挣脱，所以在这一整套攻势之下，它整个身子重心瞬间倾斜，背朝地摔倒了下来。
柯南医生立刻尝试压制住倒地的它，道连此时也冲了过来，想帮忙一同压制。它不断用手臂尝试推开两人，嘶吼着，脸上满是疯狂的神色。就在道连和柯南医生勉强压制住它时，它用难以置信的高音尖吼了一声，全身的皮肤急速的变红，然后爆发出了一股怪力，柯南医生和道连无法压制住，两人被它的手臂甩飞。
道连摔在地上，刚想要起身时，它已经扑到了自己身上，重重地压着。自己看到它的衣服因为先前的打斗有些撕裂损坏，露出的皮肤，无论是脸上还是手上，都已经变成了不自然的猩红色。
柯南医生在远处倒在地上喘息着，杰基尔博士惊恐地跑出了房间，大声呼喊着佣人。
道连死命挣扎着，但在它的怪力下难以脱身。
它的双手疯狂地在道连的脖颈上抓挠着，撕扯着，每一下都带出一道深深的伤痕。
道连感到剧烈的疼痛，更加激烈地挣扎着，手臂在地上胡乱地摆动。
突然，自己摸到了什么硬质的东西，来不及细想，疼痛之下道连本能地抓起摸到的东西，朝它的脑袋狠狠砸去。
一下，两下，三下。
压在自己身上的它停止了抓挠，等道连回过神来时，它已经向一侧倒了下去。
自己手上抓的是之前把玩过的那个仿埃及风格的银质灯座。此刻这个银质灯座的底座上已沾满鲜血，而沾血的那些地方，银色之中微微地泛着古怪的灰黑色。
转头看向倒在一旁的它，它已然失去了生命的气息，皮肤依旧是不自然的猩红色，而脑袋上滴落着鲜血。古怪的是，被银质灯座打出的凹陷伤口，在流出血液的同时整个伤口还呈现出黑色的腐败痕迹。
但无论如何，它已经死了。他们安全了。
道连呆呆地望着它，又呆呆地看了看手上的凶器。
自己脖颈处传来的酥麻感也没有去关注。
倒在地上的柯南医生终于喘过气来，吃力地从地上爬起。看到现场的情况，一时说不出话来。
杰基尔博士此刻带着佣人，拿着绳子冲进了房间，看到呆滞的道连和倒在血泊中的它，一时也愣住了。
房间里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还是柯南医生先反应了过来，对杰基尔博士说道：“让你佣人去找巡警，所有人都不要动这里的东西。我们先去客厅休息。”
杰基尔博士点点头，佣人立即离开跑去找最近的巡警。柯南医生喘着气，过去扶起道连，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不是你的错……我用日本式摔跤没能有效压制住勋爵，是我疏于锻炼，才导致勋爵挣脱开，并攻击了你。你也只是处于生命危险时的正当防卫而已，格雷先生。万幸的是你没有受伤。”
呆滞的道连手中紧握着那个银质灯座，手不停地颤抖。柯南医生叹了口气，把道连那僵硬的手掌拨开，将染血的灯座放在地上，然后轻声安慰说:“……道连，我知道你很痛苦，夺走好友的性命确实是一种罪过。但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你不能被意外所导致的罪过吞噬内心。要坚强，明白么？相信亨利勋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痛苦愧疚的样子。”
柯南医生对年轻的道连开导道，杰基尔博士忧愁着脸，轻轻拍了拍道连的背。三人慢慢地走出了房间，走到底楼客厅之中。
在椅子上坐了半响，接过杰基尔博士递来的热红茶，道连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带着点点泪光，然后郑重地对二人说道：“是的，我不应该，也将不会，陷入这种痛苦和愧疚一辈子。谢谢你们，杰基尔博士，柯南医生。”他用力地捏着红茶杯，“亨利的那种怪状不正常，他的死亡是因为这种怪状而引起的。我，我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古怪的原因才导致亨利变的那样疯狂。不然我将会寝食难安！”
道连咬牙切齿地发誓，自己一定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为了友人的逝去，也为了自己的愤怒。
杰基尔博士点点头，说道：“勋爵的死亡我也有责任，如果我能一开始就诊察出他的病情的严重性，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道连，我会帮助你，查出这古怪的疯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恐怕会是一桩艰难的调查工作，道连。”柯南医生撸了撸自己的胡子，“让你这样的年轻人遭受这样的痛楚真是不幸，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哦！或者说，我本人对这桩古怪的事件感到了浓厚的兴趣，因此我也想查出事件的真相。”
道连喝了一口热腾腾的红茶，杰基尔博士的泡茶手艺不错，自己能感觉到。
“谢谢你们。”道连擦去了眼中的泪光，说道：“所以我现在希望的事情就是，苏格兰场的人能快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