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废艺斋集稿》、冷枚(款)《红楼梦图》等…相关问题
本书带有考证的性质,需涉及有关图像与史料的考订等问题,而在《红楼梦》研究领域,相关资料鱼龙混杂、真伪难辨,给研究工作增加了难度。具体而言,涉及到以下三个论题时资料的选择尤需慎重:第一是贵州博物馆藏《种芹人曹霑画册》的重新发现以及由此引发的讨论,第二是关于曹雪芹《废艺斋集稿》《懋斋记盛的故事》等文献真伪的争辩,第三是此前学术界尚未关注的盛清时期宫廷画家冷枚与《红楼梦》的关系问题。关于第一个问题,其他章节已有涉及,下面谈后两个问题。
自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吴恩裕从孔祥泽处发现这些资料并发表系列论文开始,关于《废艺斋集稿》等文献真伪的争论一直存在,诸多名家的参与使问题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目前已有较为客观、公允的论著对这一公案进行追溯、分析和讨论,并指出双方各应解决的关键问题(70)。2019年4月18日,台湾学者黄一农在中国艺术研究院做了“曹雪芹《废艺斋集稿》的重探与证真”的学术报告并同步网上直播,引起社会各界人士的关注。近期,黄一农、胡德平等人又考证出《懋斋记盛的故事》中“钮公”“惠哥”等关键人物的现实身份及其所涉及到的《元人如意平安图》《秋葵彩蝶图》两幅画作的真实性,并在北京故宫博物院和台北“故宫博物院”找到了两幅作品的真迹,极大推进了《废艺斋集稿》证真的研究(71)。当然,这两幅作品为真与《废艺斋集稿》为真是两个问题,无法完全证明其与曹雪芹之间有必然联系。人们认为这两幅画作的图片在1933年《故宫书画集》第30期、1936年《故宫书画集》第8期、1959年《中国历代名画集》和1965年《大公报》等资料上都曾以照片的形式刊出过,而且时间均早于孔祥泽向吴恩裕提供资料的时间(1970或1972年),因而“从逻辑上说孔祥泽有看到这些资料的可能”(72)。2020年1月27日,手抄曹雪芹《废艺斋集稿》的孔祥泽去世,享年一百岁。但是,由于前后时期可在人际传播的新型冠状病毒蔓延,孔祥泽的去世几乎没有引起红学界的关注,也未见到相关学术机构的正式公开报道。他生前虽然留下了一些录音和访谈材料,但对于这些材料的真实性,学术界至今仍存在不同的声音:“到目前为止,主伪方未能提出有杀伤力的证伪证据”,而主真者“就目前所取得的成果看,离证真还有相当的距离”。为佐证曹雪芹在西方绘画、绘画思想等方面具备的修养问题,本书在论证过程中使用了《废艺斋集稿》《懋斋记盛的故事》等文献中的部分内容作为辅助材料,以期有助于理解曹雪芹和《红楼梦》中的相关内容。
图1-7 清 冷枚款《红楼梦图·滴翠亭扑蝶》,纸本设色,纵28厘米,横37厘米,2012年日本东方21世纪酒店拍卖会
此外,还有一个新论题需要专门交待,即本书第十章“冷枚(款)《红楼梦图》”的问题。巫鸿等在对《红楼梦》与清宫视觉文化进行比较研究时,注意到焦秉贞、陈枚等人以及盛清宫廷中一些无名画家的作品所呈现的美人形象和思想主题与《红楼梦》之间的意蕴关联,但有一位十分重要的宫廷画家却被大家忽视了,那就是历经康、雍、乾三朝的冷枚。在2012年日本东方二十一世纪酒店举行的拍卖会上出现了一套落款“冷枚恭画”的《红楼梦图》,上有“乾隆御览之宝”印章(图1-7、图1-8)。该图册为上、下两册,每册12幅,共24幅。后来几经周折,这套图册在2014年上海道明拍卖公司举行的拍卖会上被人买走,从此不知所踪。目前所能见到的这套画册的图像均为网传资料,尚无法见到原本。人们根据聂崇正等人的研究成果推测冷枚可能的生卒年,认为这套图册很可能是托名作品。即使如此,这套图册的出现仍具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它向我们提出了“冷枚与《红楼梦》”的论题。
图1-8 清 冷枚款《红楼梦图·稻香村课子》,纸本设色,纵28厘米,横37厘米,2012年日本东方21世纪酒店拍卖会
更重要的是,冷枚年轻时还参与了《康熙南巡图》稿本的起草工作。现存有关冷枚生平及其创作的资料极其稀少,这使我们全面考察这个问题面临诸多困难(73)。由于曹雪芹本生祖父曹宣曾为《康熙南巡图》监画,冷枚很可能与其有过交集,这就涉及到曹雪芹家世问题。这些都是学界此前尚未关注的问题。为此,在充分利用《清史稿》《桐阴论画》等文献和造办处档案史料的基础上,笔者又找到与冷枚同时期的王沛恂《匡山集》、清道光二十五年(1845)纂修《胶州志》、清同治八年(1869)纂修《冷氏族谱》等文献,对冷枚生卒年、师承情况及其生活状态等进行了初步的考证和还原,并在《故宫博物院院刊》发表了相关研究成果(74)。在此过程中,笔者在各种拍卖图录上又找到一些冷枚款且与《红楼梦》有关的画作。这些作品,有的俗艳低劣,明显是现代人的伪作或仿作;有些则工整细致、难辨真伪,如2008年香港长风国际拍卖公司拍卖的《董小宛真照》等。因为根据王沛恂的记述,冷枚在清宫画画时尤其是后来被雍正皇帝敕出宫廷的十三年间,生活贫困,家里人口又多,他经常到城外集市、庙宇等处售卖自己创作的宗教画和人物画。这就使得他的作品大量流入民间。即使如此,笔者在对冷枚作品的南传、冷枚与曹氏家族的可能性交往、冷枚是否有可能见到过早期版本的《红楼梦》等问题进行考证、阐述时一直极为小心。这里先提出上述问题并做出初步的回答,如能引起学术界的关注,有更多人参与解决,则是再好不过的。如果此后有其他资料发现,证明本书所论是错误的或使用的资料存在问题,我将修正自己的观点。
实际上,对曹雪芹尤其是《红楼梦》研究来说,最重要、最真实可靠的资料就是《红楼梦》文本本身,其次是脂砚斋等人的评点,再次是王希廉、张新之等清代学者所做的批评和分析。对于前两种资料的重要性无须说明。由于受到某种思想、思潮的影响,张新之等评点家的观点受到新时期以来研究者的否定,认为他们是“封建文人”,多有“落后”“腐朽”的思想,因此他们对《红楼梦》做出的解读、阐释,是“猜笨谜”,是“比附”,不是科学的研究。但与现代教育体制培养出来的时代新人相比,张新之等人比前者离曹雪芹和《红楼梦》更近。
二百多年来红学研究的历史说明,对曹雪芹和《红楼梦》进行考证,始终充满了挑战和危险。除了资料本身的问题外,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历史考证工作,基本违背了作者开篇指出的创作事实:《红楼梦》所记的人物与事件,“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均已“失落无考”,他所采取的叙事策略是“寓言叙事”,即“将真事隐去”而使“假语存焉”。而且,由于作者和成书时间的不确定性,致使各种相互对立的观点乃至奇谈怪论层出不穷。二十世纪以来,《红楼梦》又与各个历史时期的重要事件结合在一起,在社会历史进程中充当了重要角色,这越发遮蔽了很多基本且重要的事实。然而无视这些问题,读者又不能很好地进入《红楼梦》的艺术世界和精神世界。由于论题所需,我们不可避免涉及到曹氏家族和《红楼梦》成书等颇具争议的论题;同时由于涉及到新发现的材料与论题,又不能不利用这些资料进行考证,以期还原某些事实。
谈到学术研究的资料考订问题,人们首先会想到1931年陈寅恪为冯友兰著《中国哲学史》(上册)所写的审查报告。在这篇报告中,陈寅恪指出当代学者对古代学术进行研究时所应秉持的立场、态度和方法。陈寅恪所谓“了解之同情”就是抛除功利眼光,无成见、无立场,不先入为主,在合理使用残存资料的基础上利用想象重建时代语境。陈寅恪批评的现象不仅在中国哲学史研究领域存在,同时也大量存在于《红楼梦》研究领域。秉持传记批评和历史考据精神的学者,试图依靠各种散存资料重建曹雪芹的生平及其创作过程,然而今天的学者对此的了解是“极难推知”的,因为“吾人今日可依据之材料,仅为当时所遗存最小之一部”。按照陈寅恪的观点,资料稀少而要还原历史的前提条件,是“必须备艺术家欣赏古代绘画雕刻之眼光及精神”(75)。
根据上下文的语境,可以推测,此即陈寅恪自己所说的“了解之同情”。这种方法就是文艺欣赏与批评的方法——采取艺术欣赏过程中的无功利心态,心无成见地面对各种资料。它要求研究者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和判断力,对古人提出观点的社会条件做到充分了解,同时不能以今天的眼光、视角、观点、思维方式对古人的观点进行评判,从而让自己与研究对象处于同一层次、同一境界,然后才能做到对古人言说的“真了解”。其弊端是“最易流于穿凿附会之恶习”,因为研究者本人的知识才学、识见判断不同,因而无法真正做到“真了解”,从而走向“穿凿附会”。面对学术研究中资料的真伪问题,陈寅恪指出:“然真伪者,不过相对问题,而最要在能审定伪材料之时代及作者,而利用之。盖伪材料亦有时与真材料同一可贵。如某种伪材料,若径认为其所依托之时代及作者之真产物,固不可也。但能考出其作伪时代及作者,即据以说明此时代及作者之思想,则变为一真材料矣。”(76)
这些情况在曹雪芹和《红楼梦》研究中,比在一般学术研究领域(如陈寅恪所谈的中国哲学史等)更为常见。百余年来,由于曹雪芹和《红楼梦》研究牵涉许多学科和不同历史时期,各种资料都可进入研究者的视野,由此形成资料的繁杂、多样。而且,由于曹雪芹和《红楼梦》的巨大影响,不少人还会炮制假资料。这使本就复杂多样的研究资料愈发真伪难辨,由此形成了红学研究中独特的“资料恐惧症”。
《红楼梦》研究资料不外四种:(一)《红楼梦》文本,(二)脂砚斋等人的批语,(三)曹学资料,(四)与前三种资料相关的文物、文献。根据目前研究来看,这四类资料都存在某种真伪层面的问题。如果搁置争议看,这些资料的可靠性是依次递减的。在研究过程中,对以往学界存在较大争议的资料,笔者一般搁置不论,但有些却无法回避。例如,欧阳健提出“程前脂后”的观点,认为脂砚斋等人评点的版本均是陶洙等书商为了卖书而伪造的。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种观点而回避对脂批的使用。脂砚斋等人对《红楼梦》(有时也称《石头记》《风月宝鉴》等)的精准解读和深刻理解,目前来看还没有哪一位红学家能与之媲美;脂批提到的知识、风俗、背景,与曹雪芹的家世渊源、《红楼梦》诞生时期的社会文化等高度契合,也是后来研究者无法做到的。存在较多争议的资料多集中在与曹氏家族和曹雪芹本人有关的文物、文献上。研究者要通过零散的资料复原出真实而完整的历史难度可想而知,因而不可避免存在争议。
本书一般使用较为准确、较少存在争议的部分,例如故宫档案中关于曹宣等人纳捐监生的咨文等。当然,在讨论曹雪芹本人绘画修养和各种资料所提到的托名为曹雪芹画作的问题时,有些资料是不可靠的,已经过学术界的辨别。但有些资料可以存疑,一概斥之为“伪作”可能不妥。例如,贵州博物馆藏《种芹人曹霑画册》与《李谷斋墨山水陈紫澜字合册》同时提到了陈本敬父子,因为这两种绘画资料都是近年发现后展开讨论而引起大家关注的,伪造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曹雪芹与陈氏父子认识、结交的关系,也是极难伪造出来的,所以有学者说“雪芹有可能与本敬相识,伪造者想象不来”(77)。这些资料似乎也能与《红楼梦》文本内部众多与绘画有关的论述,形成某种程度上的“互证”,同时可以证明曹雪芹确实拥有这方面的才能。
事实上,在曹雪芹和《红楼梦》研究领域,几乎不存在没有争议的资料和论题。更为极端的观点甚至认为曹雪芹不是《红楼梦》的作者,历史上也没有曹雪芹这个人。这就失去讨论和研究的基础了。胡适在《藏晖室札记·小说丛话》中写道:“《石头记》,著者不知何人,然决非曹雪芹也。第六十九回评有云‘作者无名氏,但云胡老明公而已’。今遍阅今本,乃不见此四字,可见曹雪芹之前,必另有原本作者自署‘胡老明公’,后为雪芹删去。”(78)胡适虽说“此书为雪芹作也可”,但本质上还是否定曹雪芹是《红楼梦》的作者。这为各种奇谈怪论的出现预留了空间。这种观点至今仍时有所见,只不过会变换形式出现。这些争议固然可以促使人们做出更深入、细致的分析和讨论,但也形成了曹雪芹和《红楼梦》研究中的“一些死结”,极大阻碍了红学的发展。曹雪芹和《红楼梦》的研究不能因为这些争议而停滞不前。当然,如果今后发现一些确凿可靠的资料,证明本书使用的上述材料存在问题,我将及时修正自己的观点。
(1) 张克锋:《近六十年来〈红楼梦〉与绘画研究述评》,《红楼梦学刊》2011年第2辑。
(2) 周汝昌:《红楼梦新证》,中华书局2016年版,第254页。
(3) 周汝昌:《红楼梦新证》,中华书局2016年版,第26页;方晓伟:《曹宣生平主要活动系年》,《曹雪芹研究》2013年第1期。
(4) 张万基:《曹雪芹的祖辈与绘画》,《红楼梦学刊》1985年第2辑。
(5) 巫鸿:《中国绘画中的“女性空间”》,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9年版,第312页。
(6) 朱良志:《石涛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476页。
(7) 张志:《曹寅爱梅原因蠡测》,《铜仁学院学报》2013年第2期。
(8) (清)释道济:《大涤子题画诗跋》,黄宾虹、邓实编:《美术丛书》第三集第十辑,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3年版,第74页;张万基:《曹雪芹的祖辈与绘画》,《红楼梦学刊》1985年第2辑。
(9) (清)释道济:《大涤子题画诗跋》,黄宾虹、邓实编:《美术丛书》第三集第十辑,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3年版,第73页。据许承尧(1874—1946)《歙事闲谭》卷二十记载,这幅画民国间由程霖生收藏:“清湘老人《百美图》大卷,粗如牛腰,世间奇物也。今藏程霖生遂初庐,余辛未见之。”见朱良志辑注:《石涛诗文集》,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314页。
(10) 根据许承尧“粗如牛腰”的描述,可以推测,这幅长卷的规模可能比《汉宫春晓图》还要大一些。李光地(1642—1718)在题跋中说这幅画是“巨卷巨册,乃目之罕见”,“其高过丈半,景长数丈”。黄钺(1750—1841)《壹斋集》卷八记述得更为具体:“《石涛摹仇英百美争艳图》,图高四尺一寸,长三丈三尺,绢本,康熙丁丑石涛为辅国将军博尔都作。”朱良志辑注:《石涛诗文集》,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314—315页。由此可见,这幅画大约横10米,纵1.36米,其规模形制几乎是《汉宫春晓图》两倍有余。
(11) 黄一农:《二重奏:红学与清史的对话》,中华书局2015年版,第471—506页。
(12) 樊志斌:《修竹·清风:康熙荩臣李煦研究》,阅文出版社2019年版,第53—54页。
(13) 朱良志:《石涛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476页。
(14) 朱良志辑注:《石涛诗文集》,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321页。
(15) 石涛《题山水人物图卷·雪庵和尚》:“和尚壮年剃发,走重庆府之大竹善庆里,山水奇绝,欲止之。其里隐士杜景贤知和尚非常人,与之游,往来白龙诸山。见山旁松柏滩,滩水清驶,萝篁松蔚,和尚欲寺焉。景贤有力,亟为之寺。和尚率□数人居之。昕夕诵易之乾卦,已而改诵观音,寺因名观音。好读楚词,时□一册,袖之登小舟,急棹滩中流,朗诵一叶,辄投一叶于水,投已辄哭,哭已又读,叶尽乃返。又善饮,呼樵人牧竖和歌,歌竟瞑然而寐。”见朱良志辑注:《石涛诗文集》,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322页。
(16) 朱良志辑注:《石涛诗文集》,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181页。
(17) (清)曹雪芹:《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310—311页。
(18) James Cahill. Pictures for Use and Pleasure: Vernacular Painting in High Qing China,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10, pp.31-65.
(19) 石涛在题跋中详述了整个仿制工作的过程。对石涛来说,仿制仇英这件作品确实是个挑战:一方面,此时他年事已高,时常患病,而且他这时主要靠售卖画作维持生计,来自各地的订单让他感觉时间十分紧张;另一方面,石涛本人擅长山水、草虫、神像等作品的创作,对于人物画则较少涉及,存在一定的难度。当然,这类作品的技法他是掌握的。但是,对于以售卖画作为生的石涛来说,创作这类原由画工完成的作品会让他的文人品格或皇室身份受损,而且也不符合当时艺术市场对他画作大量需求的现实。即使如此,他仍然接受了博尔都的委托,历经约十个月的时间完成了这项工作。他在两次题跋中详细介绍了这一过程:“盖唐人士女悉尚丰肥秾艳,故周昉直写其习见。实父能尽其神情,纤悉逼真,不特其造诣之功,彼用心仿古,亦非人易所习也。丁丑春月摹写至秋始克就绪,幸得其万一也。……余于山水、树石、花卉、神像、虫鱼,无不摹写;至于人物,不敢辄作也。数年来得越东皋博氏收藏人物甚富,皆系周昉、赵吴兴、仇实父所写,余得领略其神采风度,则俨然如生也。今将军亦以宫帧索摹,不敢方命,依样写成,邮寄京师,复为当代公卿题咏,余何当得也。越数年,复寄来,索余觅良装潢并索再题,是以赘此始末也。”(清)释道济:《大涤子题画诗跋》,黄宾虹、邓实编:《美术丛书》第三集第十辑,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3年版,第71—72页;朱良志辑注:《石涛诗文集》,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314页。
(20) 〔美〕乔迅:《石涛:清初中国的绘画与现代性》,邱士华等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6年版,第129页。
(21) 王怀义、陈娟:《〈红楼梦〉文本的图像渊源考论》,《红楼梦学刊》2018年第3期。
(22) 〔美〕乔迅:《石涛:清初中国的绘画与现代性》,邱士华等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6年版,第135页。
(23) 朱良志辑注:《石涛诗文集》,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286页。
(24) Wu, Pei-yi, The Confucian’s Progress: Autobiographical Writings in Traditional Chin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0. pp.235-237.
(25) 〔美〕乔迅:《石涛:清初中国的绘画与现代性》,邱士华等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6年版,第137页。
(26) 张兵:《“扬州八怪”的绘画美学思想与曹雪芹的艺术思想》,《徐州师范学院学报》1988年第3期。
(27) 黄立新:《红楼梦十论》,复旦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162页。
(28) 吴恩裕:《曹雪芹〈废艺斋集稿〉丛考》,当代中国出版社2010年版,第102—109页。
(29) 陶文鹏:《唐诗与绘画》,漓江出版社1996年版,第9页。
(30) 冯其庸辑校:《重校〈八家评批红楼梦〉》,青岛出版社2015年版,第539页。
(31) 冯其庸辑校:《重校〈八家评批红楼梦〉》,青岛出版社2015年版,第1100页。
(32) 冯其庸辑校:《重校〈八家评批红楼梦〉》,青岛出版社2015年版,第1317页。
(33) 冯其庸辑校:《重校〈八家评批红楼梦〉》,青岛出版社2015年版,第1333页。
(34) 白岚玲:《从“诗中有画”到“稗中有画”—脂砚斋小说评点的新变》,《红楼梦学刊》2014年第2辑。
(35) 胡晴:《信手拈来无不是—论脂批引用绘画术语及其合理性》,《红楼梦学刊》2007年第5辑。
(36) 胡文彬:《红楼梦与中国文化论稿》,中国书店2005年版,第128—130页;刘道广:《曹雪芹眼中的西画法》,《红楼梦学刊》1985年第2辑。
(37) 静轩:《〈红楼梦〉中的绘画》,《曹雪芹研究》2011年第2期。
(38) 刘丽莎:《从“宝琴立雪”看〈红楼梦〉与绘画的关系》,《红楼梦学刊》2009年第2辑。
(39) 〔美〕乔迅:《魅感的表面:明清的玩好之物》,刘芝华、方慧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17年版,第199页。
(40) 余辉:《清代民间肖像画初探》,见澳门艺术博物馆编:《像应神全:明清人物肖像画学术研讨会论文集》,故宫出版社2015年版,第104页。
(41) James Cahill, Pictures for Use and Pleasure: Vernacular Painting in High Qing China,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10, pp.156-157.
(42) James Cahill, Pictures for Use and Pleasure: Vernacular Painting in High Qing China,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10, p.152.
(43) James Cahill, Pictures for Use and Pleasure: Vernacular Painting in High Qing China,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10, p.162.
(44) James Cahill, Pictures for Use and Pleasure: Vernacular Painting in High Qing China,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10, p.165.
(45) James Cahill, Pictures for Use and Pleasure: Vernacular Painting in High Qing China,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10, p.162.
(46) James Cahill, Pictures for Use and Pleasure: Vernacular Painting in High Qing China,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10, pp.164-165.
(47) 〔美〕贝一明:《画中的小说—曹雪芹〈红楼梦〉中的一种文学隐喻》,《曹雪芹研究》2018年第1期。
(48) 奚沛翀:《论雍乾时期清代宫廷绘画风范在〈红楼梦〉中的表达》,《曹雪芹研究》2019年第4期。
(49) 巫鸿:《陈规再造:清宫十二钗与〈红楼梦〉》,《时空中的美术》,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6年版,第261页。
(50) 参见朱青生在哈佛大学的讲座内容。
(51) 李玉平:《互文性:文学理论研究的新视野》,商务印书馆2014年版,第60—61页。
(52) 巫鸿:《陈规再造:清宫十二钗与〈红楼梦〉》,《时空中的美术》,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6年版,第258页。
(53) 商伟:《假作真时真亦假:〈红楼梦〉与清代宫廷的视觉文化》,骆耀军译,《文学研究》第4卷第1期。
(54) 商伟:《假作真时真亦假:〈红楼梦〉与清代宫廷的视觉文化》,骆耀军译,《文学研究》第4卷第1期。
(55) 〔瑞士〕荣格:《寻求灵魂的现代人》,黄奇铭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3年版,第171页。
(56) 〔美〕乔迅:《魅感的表面:明清的玩好之物》,刘芝华、方慧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17年版,第173页。
(57) (清)曹雪芹:《红楼梦》,脂砚斋等评,徐少知新注,里仁书局2018年版,第937页。
(58) (清)吴士鉴等:《清宫词》,北京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17页。
(59) 徐恭时:《湘云犹是醉酣眠—记清代女画家徐湘雯〈红楼梦人物画〉》,《红楼梦研究集刊》第4辑。
(60) 徐啸:《红楼梦绘画史略》,《红楼梦学刊》1985年第2辑。
(61) (清)曹雪芹:《红楼梦》,脂砚斋等评,徐少知新注,里仁书局2018年版,第612页。
(62) (清)曹雪芹:《红楼梦》,脂砚斋等评,徐少知新注,里仁书局2018年版,第612页。
(63) 颜彦:《〈红楼梦〉插图的“闺阁空间”》,《红楼梦学刊》2012年第6辑。
(64) 陆涛:《叙事的停顿与凝视—关于〈红楼梦〉插图的图像学考察》,《红楼梦学刊》2010年第3辑。
(65) (清)曹雪芹:《红楼梦》,脂砚斋等评,徐少知新注,里仁书局2018年版,第427页。
(66) 冯其庸辑校:《重校〈八家评批红楼梦〉》,青岛出版社2015年版,第484页。
(67) 冯其庸辑校:《重校〈八家评批红楼梦〉》,青岛出版社2015年版,第506页。
(68) 商伟:《假作真时真亦假:〈红楼梦〉与清代宫廷的视觉文化》,骆耀军译,《文学研究》第4卷第1期。
(69) 吴美渌:《记故宫〈红楼梦〉壁画》,《红楼梦研究集刊》第3辑。
(70) 段江丽:《〈废艺斋集稿〉的来龙去脉及真伪论争》,《曹雪芹研究》2019年第3期。
(71) 黄一农、高树伟:《史实与故事之间—〈懋斋记盛的故事〉所涉两幅古画辨正》,《曹雪芹研究》2019年第3期;胡德平:《曹雪芹、乾隆鉴审过的〈秋葵图〉是同一幅画》,《曹雪芹研究》2019年第3期;黄一农:《曹雪芹〈废艺斋集稿〉的证真》,《中国文化》2019年第1期。
(72) 段江丽:《〈废艺斋集稿〉的来龙去脉及真伪论争》,《曹雪芹研究》2019年第3期。
(73) 关于冷枚研究,可参见聂崇正:《宫廷艺术的光辉—清代宫廷绘画论丛》,台湾东大图书股份有限公司1996年版;杨伯达:《清代院画》,紫禁城出版社1993年版;潘深亮:《清代宫廷画家冷枚生平及其艺术考析》,《荣宝斋》2008年第5期;李亦梅:《清代宫廷画家冷枚人物画研究》,台湾“中大”艺术学研究所2010年硕士学位论文等。
(74) 王怀义:《清代宫廷画家冷枚生平补正》,《故宫博物院院刊》2017年第5期。
(75) 陈寅恪:《冯友兰中国哲学史上册审查报告》,《金明馆丛稿二编》,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9年版,第279页。
(76) 陈寅恪:《冯友兰中国哲学史上册审查报告》,《金明馆丛稿二编》,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9年版,第280页。
(77) 沈治钧:《〈种芹人曹霑画册〉面面观》,《曹雪芹研究》2017年第3期。
(78) 耿云志主编:《胡适遗稿及秘藏书信》第14册,黄山书社1994年版,第66—6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