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娘自尽
三叔上了拖拉机,高兴地向着指挥着司机出发迎亲。爷爷和奶奶站在门口,看着站在拖拉机上神采奕奕的三叔,高兴得合不拢嘴。大家也都笑着等着三叔将新娘接回来。
爷爷和奶奶进了家,爷爷去了我家招呼刚来的亲戚,奶奶则是去了姑姑的房间,对着姑姑嘱咐了几句。接着母亲进到房间将奶奶叫了出去。我和几个同村的同学,站在姑姑家门口,我骄傲地指着姑姑夸赞着姑姑的美貌。
“不好了,出事了……”
听到声音奶奶和母亲着急地来到外面,奶奶生气地说道:“大喜的日子,喊的这是什么?”
“婶子,那于海花上吊了——”“什么?”奶奶顿时感觉晴天霹雳,眼前一黑向着母亲的怀里倒了过去。爷爷在隔壁听到这件事,着急地回到家中。在场的人也全部蒙了,成婚之日新娘上吊了,这在村里也是几十年遇不到一次的事情。
爷爷顿感颜面扫地,对着支书刘佃义说道:“支书,你说这件事怎么办?”
支书马上说道:“大家都别急,那新娘现在怎么样了?”支书着急地问着前来报信的人。这人说道:“新娘没事,只是死活不嫁过来,现在她家里人正在劝说。”
支书生气地说道:“这是什么事?丢人啊——走,咱们去看看。”支书说完带着刘佃章,借了两辆自行车就往村外赶去。爷爷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村里人赶紧安慰着。
姑姑听到于海花上吊了,着急地从房间里跑出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母亲赶紧走到姑姑身边小声地劝说着,让姑姑先回房去。
姑姑不依问着是不是不用嫁过去了?母亲没有回答姑姑,只是拉着姑姑进到了房间中,同大院的人扶着奶奶也进到了姑姑的房间,奶奶缓过这口气后,拍着大腿喊着。“这是什么事啊?丢人啊……”
大家都在等待着,过了一个多时辰,外面响起拖拉机的声音。奶奶和爷爷母亲着急地来到门口。远远地看着三叔和新娘坐在拖拉机上。支书和刘佃章骑着自行车跟在拖拉机后面。
支书喊道:“快来迎亲新娘来了……”
周围马上响起鞭炮声,同时姑姑的哭声从房间中传来。母亲扶着姑姑从房间走出来。村里人喊道:“新娘上花轿了……”
在鞭炮声村里人的笑声中,姑姑走出了家门,看着三叔和新年下了拖拉机后,姑姑在母亲的搀扶下上了拖拉机。众人围着三叔和新娘子说着话,姑姑则是一副落寞的表情,眼中含着泪看着远处站着的爷爷和奶奶。
拖拉机拉着姑姑越走越远,渐渐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我站在门口看到姑姑走了,心里也感觉空荡荡的。新娘在人们的簇拥下进了院子,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三婶。
三婶高高的个子皮肤很白,梳着一条齐腰的辫子,穿着一件像姑姑那样的红上衣,一件灰裤子,脚上穿着一双红色鞋子。三婶没有姑姑长得漂亮,但和姑姑一样都是红着眼睛,一副委屈的表情,不管周围人怎么笑,她脸上始终没有一个笑容。
三婶的脖子上有一条红色的勒痕,虽然围了一条红围巾,但还是不小心就会被人看到,三婶也没有刻意地遮挡脖子上的勒痕。这天三婶如同机器人一般,跟在三婶身边的人,让三婶做什么三婶就做什么,没有任何的反抗。不管三婶和姑姑多么不情愿,这门婚事终究是成了。
中午热闹的宴席过后,三婶去了爷爷刚刚为三叔盖的新房子。这是三间土坯房,这土坯是爷爷、三叔和父亲辛苦制成的。就在我家房后的空地上,爷爷在那里和泥,父亲将活好的泥用木制的推车推到三叔那边,三叔则是将父亲推来的泥,放到了木质框架中,将泥制成一个长方形的土坯。
当年家家户户都是用这种土坯制成的房子,那时村里人穷买不起红砖,只能用这种土坯盖房子。土坯晒好之后,爷爷和父亲还有三叔自己将房子盖了起来。房子盖好之后,爷爷和父亲将房子里里外外都刷了白灰,让房子看上去坚固和美观一些。
房子里简单地放了一张双人床,两个找木匠打的木橱,一张八仙桌两把椅子,墙上贴着颜色亮丽的纸画。这纸画还是前两日我和奶奶去赶集时奶奶挑选的,有两张抱着金鱼的胖娃娃,两张风景画,其余的地方贴着奶奶剪的窗花。
三婶在几人的簇拥下进到了房间中,三婶环视一圈房间后,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奶奶随着人群后面进到了房间中。外面的村民开始挤进房间,开始闹洞房,我和几个小伙伴一起进到了房间中,看着三婶坐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
几个村民开始起哄,三叔也被人从外面推进房间中间,奶奶拽着我的耳朵将我和几个小朋友拉出了房间。奶奶给了我们一把糖,让我们出去玩,我和几个小朋友拿到糖之后,高兴地跑了出去。
对于三婶在成婚之日上吊这件事,三婶过门之后奶奶和爷爷从未提起过,当时我小不明白还是母亲告诉我,姑姑毕竟在三婶家,如果三婶在这边过得不好,姑姑在三婶家也肯定会过得不好,所以奶奶和爷爷对三婶格外的疼爱。
三婶和三叔成婚之后,也认命一般对三叔很好,对爷爷奶奶也很孝顺,毕竟她和姑姑是换亲,她也希望姑姑能将心比心,对待她的哥哥和父母能好一些。奶奶明摆的偏心,让母亲后来非常讨厌奶奶,渐渐地奶奶家中的事情母亲变得很少参与。
第二天就是新媳妇回门的日子,奶奶一大早就起床准备回门的东西,烟酒糖茶之类的东西。母亲做好饭后,奶奶叫三叔和三婶起床吃饭。
三婶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脸上仍然没有笑容。她没有吃饭,借口不饿回了她和三叔的家。三叔倒是很高兴,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