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信仰不息，圣母长存
“别紧张，接着奏乐接着弹啊。”
苏锻眼睛眨动，一身冰冷的杀意荡然无存，嘴角微微勾起，变得和蔼可亲起来，“600年打江山，是该时候享受享受了，接着奏乐接着弹，林圣女你可别让我说第三遍。”
舞台中央升腾起大量冰寒的雾气，一尊高背的冰寂王座出现，背部内饰刻画有雪白触须的烙痕。
那烙痕构成的模糊白色死神虚影，在林雅芝眼中如同直视最恐怖之物，光是看一眼，她就感觉身与心都不自主的颤抖起来，险些保持不住仪态，崩溃为最原始的蠕虫。
“噔——”
悠扬的钢琴声，再次响彻整个繁星音乐大厅。
苏锻端坐在冰寂王座上，翘起二郎腿，左手撑住下巴，右手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冰雪扶手。
曾几何时，他也在这个音乐厅演奏考试过，那段逝去的青春校园生活，无忧无虑，各种同学朋友们的音容笑貌，随着连续下落600年的诡雪到来，戛然而止。
“咚——”
“错了一个音符。”苏锻开口，香汗早已打湿金色长裙内衬的林雅芝，突兀的吐出一口黑血。
她尖尖的瓜子脸霎时变得惨白，眼神闪过一丝怨毒，纤纤玉手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继续，别停。”苏锻的话语，很平静，但落在林雅芝的耳中，跟冰寒九幽的魔鬼没有区别。
琴声婉转，如雪珠跌落玉盘。
这600年，没有金手指的苏锻，能取得傲视全球的实力成绩，能够活到今天，能够打造出属于他的王座，全靠他强大的意志力，一次次在濒临崩溃堕落的边缘，找到那扇虚掩的生门。
而提供给他意志力灯塔锚点的人……他再也见不到。
一曲终了，林雅芝玉手按住黑白琴键上，狭长的桃花眼眸盯着苏锻，心存死志的讥讽道：“你很可怜，我的音乐感受到你的悲哀。”
“继续，我没喊停。”
林雅芝又吐了口黑血，其中夹杂着红金色的光点，那些都是她辛苦数万次凝聚而来信仰光点。
但此刻，在最接近神明的男人面前，她吃了多少，都将一五一十吐出来。
一颗紫色的冰核在她体内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苏锻毫不在意。
哨笛灵道的由来，与冰尸中的冰核密切相关，紫色的冰核，代表着紫笛层次的实力，与早已将银色冰核熔炼进灵魂的苏锻相比。
那道紫色的光芒，暗淡得可笑。
林雅芝同样意识到这一点，她知道今天完了，双手在格外熟悉的黑白琴键上飞快舞动。
音乐大厅观众席，一个个观众凭空出现，是今天已经献祭完的“人”。
只不过此时的他们，面容麻木，再没有刚才献祭时的灵动。
一个接着一个，随着急促的命运交响曲琴声杀向冰寂王座上的苏锻。
目睹三千多名记忆中早已死去的同学老师，苏锻眼中的杀意急速凝聚。
林雅芝嘴角微翘，“苏锻，你舍得杀掉他们吗？他们可都是你的好友恩师，都帮助过你，你真的会是那忘恩负义的反骨仔吗？”
苏锻直起上半身，没有动手，任由那些手持凶器杀过来的熟人，走到跟前。
然后，被冰寂王座无形的威严撕成粉碎。
林雅芝笑脸僵硬，呼吸停滞，化为残影演奏攻击的双手，更快了。
同样的，三千多名死了一次又复活过来的熟人，反复被冰寂王座不可冒犯的威严气机，秒杀一成片。
“死者已逝，这就是你林雅芝圣女的圣母之道吗？”
“圣母之道？”林雅芝闻言嗤笑一声，厉声反驳道：“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吗？你不知道！”
“他们……我当年明明是在帮助他们，可是他们……为什么到最后还是不听话，我都割肉奉献给他们了，他们这群贪婪的人渣，为什么要吃了我？为什么？！”
状若疯狂的林雅芝，完全崩溃成一团红金之色的骇人长发，但那钢琴声依旧没有停歇。
苏锻双目微闭，摇头道：“你在末世当圣母，就应该有必死的觉悟，可惜，你没有，还让更多的人因你而死，600年了，你都不肯放过他们，非要创造他们的人形傀儡躯壳出来，又有什么用，难道真的想要证明，你没有错，林圣女？”
“我当然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林雅芝尖声长啸，震碎一排排音乐大厅的窗户玻璃。
“要是没有这些诡雪降落，人间就不会沦为末世，我的帮助是无私的，他们应该感激我，而不是想要在我身上索取更多！”
苏锻睁开眼睛，没有了先前的杀意，反而充满令林雅芝都憎恨不已的怜悯，“你真可怜，比我还要可怜。”
“我不用你可怜！”一颗紫色的晶核从红金头发圈中推了出来，“你杀了我吧，结束这无尽的轮回，我林雅芝的信念不会错，死了我这么一个圣女，将来还有千千万万的圣女！”
“你确定要结束了吗？”苏锻挥手招来那紫色璀璨晶核，“命核一碎，管你是什么诡异，一切都将结束了，没有回头路可走，林雅芝，我最后问你一次……”
“不用问了！我林雅芝死了，以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林雅芝出来，信仰不息，我就不会真的死亡！”
“那我们试试看？”苏锻给陷入疯狂偏执的林雅芝逗笑。
五指一用力，紫色命核蹦碎成宇宙间最细微的齑粉。
那一团红金色的诡异长发，瞬间变得暗淡无光，跌落在地，无火自燃起来。
苏锻神念一动扫视周围方圆千里，哪里还有林雅芝的身影。
再眨眼时，面前的繁星音乐厅，以及整个繁星音乐学院，荡然无存。
他的冰寂王座四周，是荒凉破败的碎石瓦砾，还有无穷无尽的积雪。
【叮！恭喜击杀圣母林雅芝，获得一个随身大型储物空间奖励！】
生存手册的提示声，让苏锻印证林雅芝是真的死了，但她所说的圣母信仰，可能会长存于世。
“三亩方圆大的随身储物空间，如果放在末世初期的那几天，确实是个不错东西，可是，现在都已经末世600年，这玩意对我帮助不大。”
苏锻失望的摇摇头，觉得这个迟来太久太久的生存手册，就是个搞笑的玩意。
就在苏锻打算放弃研究这个生存手册时，新的任务提示声，让他登得从冰寂王座上站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