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户籍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面对陆阳如此反常的举动，男子反而有些惴惴不安。
就在他心中纠结之际，他的女儿再次开口了，“父亲，我愿意。”
男子有些惊讶的看向女儿，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坚定。
他忍不住轻叹一声，他的这个女儿虽然天生残疾，但却性格坚毅，极有主见，她决定了的事，往往自己这个父亲也难以改变。
“既然如此，那就听你的吧。”他最后不舍的看了女儿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最终，陆阳用三两银子买下了女子，三人和陆阳一同进入城中，朝着衙门走去。
在这个世界，要购买流民作为仆从，是有着十分完备的流程和手续的，首先要前往衙门，拟定主仆契约，建立奴籍。
所谓奴籍，便是户籍了，这个世界依照户籍，将人从低到高分为五等，分别是：王籍，贵籍，良籍，奴籍，贱籍。
其中最高的是王籍，只有拥有王家血脉的王亲国戚才能获得，其次是贵籍，要求是家中或者祖上，必须有人担当过朝廷七品以上官员才可获得。
良籍是大多数平民的户籍，也是全世界人数最多的户籍，即使是这些流民，在流离失所之前也是良籍。
所谓奴籍，就是良籍的平民因为某种原因，自愿卖身为奴之后的临时户籍，在主仆契约到期之后，又会自行恢复良籍。
但在奴籍建立之后，主子对仆从就有着相当大的权利了，良籍杀死良籍，通常情况下都需要抵命，但若是良籍杀死奴籍，只需要罚一大笔钱财，再判处三五年监禁即可。
至于最后的贱籍，便是人下人了，一般是犯了滔天大罪之人或者其后代，到了哪里都会受到歧视和打压。
户籍每提升一等，享有的权利和好处便会大大增加。
例如贱籍不能从商，不能考取功名，也无法进入衙门之中谋差事，只有良籍才可以。
又比如，良籍只能一妻一妾，能招纳的仆人数量也有明确的限制，但贵籍却可以一妻多妾，招纳仆人无上限，在行商时，朝廷征收的税收也会大大降低。
到了王籍，已经可以募屯私兵，对任意良籍都掌握有生杀大权，并且还能在自己的领土发布和施行不与王国律法产生冲突的新法。
不同户籍之间也不能通婚，有明确的律法规定，只有相同户籍的才能通婚。
奴籍和良籍是差别最小的等级，除了在面对自己的主子时，奴籍和良籍拥有的权利相差不大。
几人来到衙门，根据要求签订了主仆契约，陆阳拿到了女子的卖身契，才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做孙小莹。
孙小莹接过陆阳给的三两银子，转身全部交给了父亲，又眼含泪水的行了一礼，郑重的嘱咐对方要保重身体，照顾好妹妹，这才跟着陆阳离去。
……
街道上，陆阳独自走在前面，孙小莹则是低着头，十分拘谨的跟在他身后，她的身上还披着那块麻布。
在一个转角处，陆阳忽然看到了那位侠客伪装成的乞丐。
他脚步一顿，身后低头跟着的孙小莹一不小心顶在了他的后背上，顿时有些惊慌失措，连忙后退了两步。
她正想着该怎么解释，抬头却看见了陆阳一副陷入思索之中的愣神模样，她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陆阳自然想要快些得到《白猿锻经》，但他又仔细想了想，最终没有取出怀中的龟甲上前相认，在他看来，还是应该先将孙小莹安置好。
想到这里，他不再去看那位乞丐，而是继续前行，身后的孙小莹也连忙跟上。
他的家中虽然有多余的住所，但他却是不可能带孙小莹前去了，否则他很难和陆大洪解释这其中的缘由，最好的办法，是另外买一处住所。
好在他现在手上并不缺钱，花费了十几两银子后，他成功在城中一角买下了一个僻静的小院。
“既然你叫孙小莹，那以后我就叫你小莹吧。”两人踏入院内，陆阳开口道。
“好的，东家。”孙小莹恭敬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道东家需要我做些什么？”
陆阳一愣，随后眉头微皱，他虽然买下了孙小莹，但对方现在对他而言，几乎是毫无作用的。
他看着一眼孙小莹身上披着的麻布，心中一动，旋即淡淡道：“先让我看看你的双手。”
孙小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一白，但感受到陆阳那坚决的态度，她也只能照做，她掀开麻布，露出了一长一短的手臂。
当陆阳的视线落到她的双手上时，她仿佛感受到一股炽热，身躯忍不住微微颤抖。
因为这天生一长一短的手臂，她承受了太多歧视和压迫，很多人看她就如同是怪物一般，眼中充满了厌恶。
她虽然表现的性格坚毅，但其实心中却充满了自卑。
当他看到陆阳认真的打量着她的双手，眼中甚至带着些许欣赏时，她不由得愣住。
陆阳的眼中没有厌恶，也没有歧视。
这样的眼神，她只在自己的父亲和妹妹身上看到过。
就在这时，陆阳收回了视线，感叹道：“真是天赋异禀啊……”
孙小莹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听见陆阳又开口问道：“你想习武吗？”
孙小莹神色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一个女子，对于习武当然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但是她却能够感受到陆阳话中的含义。
半响，她点了点头，“如果东家想让我学，我就学。”
“你很聪明。”陆阳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的武学资质很不错，习武应该会有所成就。”
陆阳这话当然是子虚乌有了，因为他并不知道孙小莹的资质如何。
所谓的习武资质，指的就是一个人的根骨悟性而已，根骨通常代表的就是一个的身高体重，骨骼和肌肉密度。
正常情况下，一个体格健壮，膀大腰圆的人，根骨都不会差到哪去，而身形矮小，体格消瘦的人，一般根骨就会较差。
像孙小莹这样的体格，根骨只怕连二两都未必有。
至于悟性，本身就是一种虚无缥缈，无法被测量的东西。
他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因为前世的一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