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星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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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凡尘历练记6

桂宅内血雨依旧,不管是躺在地上的,还是站着的,身上几乎都被血雨染红,一眼望去,就像处于地狱中般。

拾不弃偷偷的找了个角落躲着,贪婪的吸收着里面微弱的灵力与心力。

歌声已经停了下来,头顶的挣扎声也没了。

整个屋子安静下来,唯有那簌簌的血雨与躲在地上幸存下来的人的呻吟声。

她知道桂宅中幕后之鬼要出现了。

气温变得越发的阴冷,地上的血雨慢慢的结成了冰霜,晶莹的冰霜包裹着红色的血,看起来赏心悦目,但没有一个人去欣赏这所谓的“美景”。

“踏,踏,踏......”

这次不紧不慢的脚步出现在了屋内。

在东边一间破小的房间的门,“只呀”一声打开。

阴冷的空气从房间涌出,地上,墙上,与人身上都覆盖上了一层霜花。

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中的女子,身着红色的裙子走了出来。

她身体十分单薄,从衣服露出的手很白,没有血色,像是一只被人漂白过后准备下锅的十分白净鸡爪。

她的脸和嘴唇也很白,看起来,整个人像是被放干了血,而且皮肤是没有任何生气与弹性的白。

唯有她那双眼,是红色的,像是在地狱中开出的血花,里面藏着无边的冰冷与怨恨。

在她的身后,有着无数的黑影,这些黑影在女子背后痛苦的挣扎着,嘶吼着,像是要将女子撕碎了吞入腹中,然而他们像是被一条无形的锁链,牢牢束缚,不管如何挣扎,他们都近不了女子半分。

女子慢慢的从房门走出,她看着屋内瑟瑟发抖的人,眼中更增了许多怨毒,就像这些人,是她的十世仇人般。

她走到一个活着的男子而前,那男子衣服头发都被霜花包裹,他缩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怕了?”女子嘶哑的声音响起。

男子抖得更厉害了,鬼就在面前,能不怕么?他只恨自己为什么还清醒着!

女子十分欣赏男子的表情,她伸出惨白的手,冰冷的指尖轻轻触碰着男子的脸颊:“真是一个俊郎君呢,可惜是个黑心的。”

男子很委屈,他堂堂正做人十六年,怎么就成了黑心的了?果然鬼话连篇,不可信!

女子也腻了,在她看来,世间之人不是负心便是黑心,都该死。

她尖利的指甲猛的向男子心脏插去。

男子瞳孔一缩,要死了!要死了!

在这千均一发之时,一张黄色的符纸轻轻落于男子胸前,小小的符纸发着淡蓝色的光,看起来脆弱之极,却让女子的指甲不得进尺。

女子惊愕的扭头,发现这一切的祸首竟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她露出了渗人的笑容,很好,亏她还想将这小玩意放到最后折磨,既然撞上来了,她可不会因为年纪小而让小玩意少遭点罪。

女子将用锋利的指甲猛的向拾不弃抓去,拾不弃后退一步,手中出现了一沓符纸,符纸无风自起,将女子围了个团实。

女子气极而笑:“你以为这点小手段就能抓住我?天真!”

她反手一挥,围着的符纸竟都自燃,化成了灰烬。

趁着两人打斗的功夫,男子悄悄的挪出了战斗区,他正是此前柳尔跟之搭话的叫苏半的男子。

不知为何,当那女子将手伸向苏半时,拾不弃有种心惊肉跳之感。

修道之人,最相信自心的感觉,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出手救下了苏半。

当然代价也是极大的,本来在打开缺口时,她已耗力气,还没来得及恢复,又与女子对上。

若是她原来的身体,对付女子这种鬼物不过是一只手指的事情。

但此时她不过是五岁的凡人之躯。

刚刚那一个符阵已是她最后的手段。

当然,她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眼见女子带着滔天的怨气向她走来,她想起了之前的歌谣,脑子迅速转动起来。

宅中有女。

说明这个女子是桂宅的人。

日日窥窗,无人识君。

说明她刚出生时,便被关在宅中,外人不知道桂宅曾经有这么一个女子。

而后面的歌词无一在说明,这个女子在桂宅中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很有可能伤害她的是她亲近的人。

看着已没有反抗能力的拾不弃,女子又兴奋又怨毒。

伤害她的人,通通该死!

锋利的指甲眼看便要触着这个自作聪明的小玩意的脖子,只要她轻轻一划,鲜血将从里面涌出,小玩意将会作无用的挣扎,看着她的眼光将充满怨恨,最后却只能不甘的咽气,死后,也没法复仇,反而只能缚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日比一日强大。

女子身上黑气越发的沸腾,她兴奋的。

正在这时,小玩意开口了,稚嫩的声音传入她耳朵:“你叫什么名?我要死了,总得要知道仇人的名字吧!”

女子顿住了,她叫什么名字?

遥远的记忆涌进脑海,有人叫她丫头,大多数人是叫她祭品。

这些都不是她的名字。

她叫什么?

她根本没有名字!

“你没有名字吗?要不要我帮你起一个?”稚嫩的童声再次响起,没有恐惧,没有讨好,也没有轻视,就像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与人进行普通的对话。

在她短暂的一生中,从未有人这般跟她说话。

别人平常的日常,却是她的梦寐以求。

或许是贪念这一刻,女子手中的指甲慢慢的收敛起来,沙哑的声音回答着,语气之中隐隐有几分期盼:“我该叫什么名字?”

“你姓桂,出生被关在桂宅,从未有过的平常人的生活,那我便希望你以后能过上平常的人生,故起名为喜常,以后你叫桂喜常,如何?”

“桂喜常。”女子轻喃着名字,眼中像有泪光,便是一直在她身后挣扎的黑影也安静下来。

“桂喜常,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稚嫩的声音再次传来,平平常常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关心,或许小玩意只想活命,但她已无心想太多,便是陷阱又如何?她念恋这种感觉,这她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