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所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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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扼杀了爱的历史故事(最终章)

神州,或称“赤县神州”“九州”,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理区划概念,先秦时期即定义注解。古代的神州大地上不但孕育了千古传诵的神话,更凸显了古人们层出不穷的智慧和神奇。传说计算机二进制算法源自于古代的《易经》,传说化学的祖宗源自于炼丹术,传说通讯的源头来自于烽火戏诸侯,传说机械制造业的鼻祖源自于木牛流马……

经考证的美人盂、肛狗、温柔椅、肉屏风,倒是让人猎奇和惊愕。电视连续剧大明王朝1566里,有一个桥段,再现着。

明朝嘉靖年间某一年冬天,严嵩、严世藩父子在家中晚膳,简短交流内阁事务之后,府中管家搀扶严嵩进入卧室歇息,掀开被褥后,赫然出现两个丫鬟穿着内衣平躺在床上,分列在严嵩身躯平躺状况下的左右脚方向,这一幕让我不明就里,不过很快的看到电视剧里的严嵩将左脚和右脚,分别置于两名丫鬟的胸口处,连同镜头转换的房中暖炉的火光,屋外飘落的雪花,哦,暮年的严阁老暖脚御寒的方式,刷新了我对古人的观感,倒是体现了封建社会中思想压迫、奴役身心等不平等现象,更凸显了封建社会士大夫阶层的绝对优越感。以致后来的俗语“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在长期压迫和长久奴役的封建社会里,生活在古代的女子们历经数百年缠足带来的精神桎梏和生理上长时间存在的极端痛苦,倒是鲜见太多的揭露和批判。扼腕叹息着封建社会里,如此糟粕横流背景下三寸金莲恣意肆虐的变态审美和畸形思想。

发展脉络

缠足是古代的一种陋习。实实在在的是建立在女性生理、精神痛苦的基础上,满足我们对于礼教表象化的自嗨心态的诉求。大概的手段是用布将女性双脚紧紧缠裹,按以讹传讹、随波逐流、男尊女卑思想作祟等综合因素的叠加使之通过人为手段改变“双足”的功能并造成畸形变小,塑造成封建男尊们想要的金莲形态。

缠足开始的时间有夏禹、商代、春秋战国、隋、五代、宋等太多种说法,扑朔迷离着。经学者高洪兴著作《缠足史》考证,缠足开始于北宋后期,兴起于南宋。

古代特别以妓女的小脚鞋玩“行酒”游戏,系大多数文人的嗜好。不仅如此,更有文人兴趣盎然地把探讨小脚当作“学问”来做。他们不嫌耗时、不惜笔墨地撰写文章,细细品评,以卑劣为趣味,以下作为荣幸,惟恐不能将玩小脚的美学成分和调情作用诠释清楚。宋代苏轼所做菩萨蛮·咏足(“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踪。偷穿宫样稳,并立双趺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是我国诗词史上专咏缠足的名作。辛弃疾《菩萨蛮·淡黄弓样鞋儿小也有:“淡黄弓样鞋儿小,腰肢只怕风吹倒。蓦地管弦催,一团红雪飞。”的描述。

元代的缠足继续向纤小的方向发展。明清时期缠足进入鼎盛期。缠足之风由初起贵族阶层蔓延至社会上普罗大众的女子们,不论贫富贵贱,都纷纷缠足。当然也有在爱人的人道关怀里坚持不缠足的女性,亦不在少数。

清代有一个叫方绚的文人曾自诩为“香莲博士”,写成了一篇题为《香莲品藻》的文章,费尽心机地把小脚划分为五式、九品、十八种,分别进行仔细地品味和赞赏。在女子以缠足为容,譬之君子修身俟命,岂有怨尤?连埋怨都不容许有的精神强奸论;愿因风寄语金屋主人,倘阿娇步步生莲,幸加意护持,万勿敝屣视之,庶几享香莲清福于无既也。金莲在手,清福永久的精神胜利法。方绚因此在当时名声大振。酸腐文人的不断润色,为实现小脚、强制缠足的风气漫延至主流植入了文化的力量。许多封建文人士大夫视女人如玩物,病态审美,赏玩小脚成为癖好,还制定出了小脚美的七个标准:瘦、小、尖、弯、香、软、正。

畸形审美,带来了暴力、变态、扭曲的改造

在古代审美观念上,所谓的女性美就是要体现出她们“阴柔”的一面,就是娇小、柔弱、娴静以及要有柔和的曲线等等。自“小”而言,樱桃小口、瓜子脸、杨柳细腰都是女性美的特质,乃至于国外历史上的束腰,即可见端倪。宋代以前虽未出现缠足风俗,未出现对于女性双脚刻意求小、非小不可的狂热现象,但以女足纤小的为美的观念却是存在的。汉朝《孔雀东南飞》有“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之句,明确赞美女足的纤小。女子的缠足,完全地改变了女子的风采和步态,“且产生了一种极拘谨纤婉的步态,使整个身躯形成弱不禁风,摇摇欲倒,以达到满足男人对女性楚楚可怜的思想定义和感官体验。”而正是这种畸形的“怜香惜玉”,膨胀了封建士大夫的自身优越感。从而滋生出其对性的欲望泛滥到可任余摆布、由吾控制的疯狂。

缠足风俗产生之后,之所以能够愈演愈烈,风靡华夏,经久不衰,更是离不开当时社会上大多数人的未经思考、审视的畸形审美意趣,群情汹涌的走向了以裙下纤纤作弓样为美的壮大之路。

下作为美的文学推动

文人骚客留下许多诗赋,赞美小脚“莲步娉婷”,什么“踏春有迹”,“步月无声”,还有诗道“一弯软玉凌波小,两瓣红莲落步轻”。以小脚为美的畸形的社会时尚导致了当时人们把小脚视为女性美的绝对正确标准必不可少的、甚至是最重要的条件。俗语道“脚小能遮三分丑”,方绚的《香莲品藻》也进一步指出“丑妇幸足小邀旁人誉”文学判断,即只要三寸金莲缠得好,即使容貌平庸、身材一般也会受到人们的称赞,从而使得美人之名远扬;反之哪怕是螓首蛾眉、朱唇皓齿,只要裙底莲船盈尺,便犯了大煞风景的大忌。也最终在文化思想领域方面占据了制高点。

女性的生理痛苦

为了实现缠足,裹足,方法各异,但殊途同归。看似美好,实则十分残酷。一般在女性幼年时,用布将双脚紧紧缠裹,让脚畸形变小,致趾折骨断。这个过程包含有试缠、试紧、裹尖、裹瘦、裹弯等冗繁的程序和长久的时间控制,也有肿胀、变形、溃烂等痛苦,时间从9个月到10余年不等,直至最后脚形纤小如附庸风雅着文人们追捧的时尚一般。

夹竹片,石板压、裹碎瓷、棒锤法,在缠足时,少女常常会偷偷解开缠脚布,或是哭叫闪躲不肯缠裹,为人母者屡劝不听,往往拿起鞭子藤条气得到处乱抽,有的时候气极了,故意抽打其双脚,这是为了逼使少女裹脚的处罚,而所用的多只是细长的木条。更夸张的竟然有人用寸许粗的木棍朝着脚趾用力捶打,打到让脚趾骨折脱臼,容易拗折裹瘦,用的木棍有洗衣服、浆衣服时捶布的棒锤,也有用擀面杖。在为古代裹足女的凄惨经历深深震撼的那一刻,不得不联想到另一种棍子,它叫“黄金棍”……

灭人欲、存天理的封建思想

诸如“天下古今的妇女,全是爱美成性,全是时髦的奴隶,她们只要能获得‘美’的称誉,纵然伤皮破肤,断骨折筋,在所不辞”一般的言论。卑劣的以古代女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为思想渲染、文化侵蚀,再以事不关己的拔高、吹捧、鼓励,凸现了封建王朝、传统糟粕思想方面的黑暗。正是这样一种表象爱美,实则男尊凸显男权的封建意识,迫使古代的男人们盲目信从、大肆随风、刻意修饰、力事缠足,让广大的古代女子,从小在承受生理、精神的双重摧残上,满足了对礼制的肤浅追求和天经地义般享受那份建立她人痛苦之上的欣慰。印证着《霸王别姬》里师父的训导“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的天命定数和正道循环,封建社会体系里愚昧无知、不明就里的人道一旦被击穿,便如奔流之江海,缠足之风一发而不可收。

宋朝统治者的推崇对缠足的产生发挥了巨大作用。宋朝皇室与宋朝上层社会是最早开始缠足的。宋代著名文学家苏轼《菩萨蛮·咏足》称女子小脚为“宫样”,曹元宠在一首词中称小脚为“官样儿”,这也足见缠足起自宋朝官僚贵族阶层等宋朝上层社会。缠足也很受宋朝文人的推崇,连苏轼、辛弃疾都有歌咏和欣赏缠足的篇章。苏轼《菩萨蛮》词中有“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辛弃疾《菩萨蛮》有:“淡黄弓样鞋儿小,腰肢只怕风吹倒”句,常常为人们引用。到了宋徽宗宣和年间(1119-1125年)(北宋后期),缠足风俗有了一个较大的发展。记载北宋后期、南宋前期的礼仪、风俗、政事、艺文的在1883年出版的《枫窗小牍》记载宣和以后汴京闺阁的“花靴弓履”以及专门的缠足鞋—时称“错到底”迅速地在社会上流传普及开来。进入南宋,缠足风俗得到全面发展。

公元1190年,61岁的朱熹在东南某地知府任职期间,看到男女自由恋爱、淫奔的现象时,接受封建礼教洗礼的他个人内心无法接受,便颁布地方法令强制女子缠脚,本着缠足可有效且完全禁止淫奔现象的发生为原则,这一地方法令的施行则是直接改变了当地的风俗,此后的几百年时间里,该区域内的妇女们一直被禁足在家中,除非有非见不可的大事,否则再也不能与其他男性相见。她们在为数不多的出门时间里,不得不依赖一根拐杖撑立前行,与残疾人无异。

死记硬背《礼记·乐记》而取精的“存天理、灭人欲”,又机械僵硬的施行《礼记》中的摘录概念,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于是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淫泆作乱之事。却选择性的忘记“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的劝诫,木心的评语“儒家思想历来被帝王所用,并限制了人性,用儒家思想理政是一个历史错误”正如另一句话“政治路、宗教路、哲学路、艺术路,我目睹不断有人出于强烈的上进心而笔直地向下坡走去”印象深刻。

朱熹可能是历史上第一个以地方法令,要求女性缠足的男性官员。当然,让女性缠足并不是朱熹的突发奇想,更不是他的独创。

朱熹做的只不过是让女子缠足“发扬光大”,并且以地方法令的形式固定下来。

两宋孱弱,国耻不断,最终被蒙元所灭,当时也许要用捆缚女子的方式,来凸显男人们爱国的雄壮吧!

不能极端的说,朱熹的法令促进了缠足的盛行,但来自地方法规的确立,的确使它走向了民间。但依然不妨碍他配享孔庙,儒家先贤大家的尊号。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奔流之江海,欲壑难填,洪流难断。

即使在元朝时,蒙古贵族本就没有女子缠足的概念,可是在兼并版图后,却表现出了不反对缠足习惯的态度,而且还滋生了赞赏的小心思。这样的心思,使得元代的缠足之风继续发展,元代末年更是出现了以不缠足为耻的观念。古代妇女缠足的大势继续向纤小的方向发展。直到明清时期更是达到了变态的程度。所谓的“三寸金莲”早已深入人心,各地频频举办的“赛脚会”不但是让旧社会里广大女同胞受尽生理摧残的基础上,再在精神上进一步的侮辱,形成了一种男尊女卑的天经地义般的厚重氛围,吸引了普罗大众的目光和发散了更大范围极为扭曲的价值体系。

清朝入关后,其统治者在强制推行剃发令的同时,也确曾下令,严禁汉人女子缠足,但和剃发令不同,其实并没有真正认真的执行过,在顺应了民意的大势后,干脆也就在后来直接废除了。

而那些一边剃了秃瓢、留着金钱鼠尾,一边读圣贤、考科举的理学门徒、败类男性,心安理得地安享“新朝雅政”,另一边却疯狂折腾起自家女人甚至把一双小脚拿捏出了新高度,在肥、秀、软之别的基础上,还罗列了十八种赏析术语专攻,为了大规模笼络汉人士大夫的目的,满清的统治者也迎合着缠足的观念。义愤填膺的汉族士人们在把玩畸形小脚,满足其各种不可言状的变态欲望,在自欺欺人“不忘故国”,“男降女不降”的阿Q精神里,表不及里的士大夫们在清朝200多年的历史里秀出了一幕幕实则无耻的肤浅的反清复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颂扬着天朝,诅咒着大清。

历代清朝皇帝,虽然一直禁止入宫选秀的八旗女子缠足,对此深恶痛绝,但其实另一方面,他们同样对那些被当做玩物的汉人女子的缠足,喜闻乐见。咸丰帝更留下了尤其喜好汉人美女的“三寸金莲”,发生了圆明园“天地一家春”的轶事。单就清朝最高统治者喜欢汉人女子的“三寸金莲”等捕风捉影的现象,实实的刷新了历史观感和以史为鉴的体验。

而程颐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是在非正式的场合偶然提出的,他自己并没有反复地大肆宣扬。后来,弟子们将其收入《程氏遗书》中。到了南宋,朱熹把它重新翻找出来,作为劝人守节的工具。尽管朱熹再倡此说并没有真正起到改变当时世风的作用,却如他翻找《遗书》一般的方法,被后人衍生、升级使其影响力进一步扩大了。可是在元朝、明朝、清朝三代,程朱理学由后世揣摩出的精义成为封建统治阶级的官方哲学倒是不争的事实,更是标志着封建社会更趋完备的意识形态。元朝皇庆二年(1313年)复科举,诏定以朱熹《四书章句集注》为标准取士,朱学定为科场程式。明洪武二年(1369年),科举以朱熹等“传注为宗”。朱学遂成为巩固封建社会统治秩序的精神支柱和金科玉律。被封建王朝发掘利用、发扬光大,持续巩固和强化了“三纲五常”等表象形式,对后期封建社会的变革,起到了巨大的阻碍作用。历代把“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单纯针对女性,是完全错误的,也是不符合程颐原意的。因为程颐的意思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并没有特指对象,即使有,也应是双向的,天与地、山与水、人和物的对应可朔源讲义。按说女子要为死去的丈夫守节、不能再嫁,那么男子的妻子若死,作为丈夫也应为亡妻守节、不应再娶。先哲的思想本就是双向的,可历史上的人们却选择性的摘抄了单向,而另一个方向,就是“男尊女卑”吧,历史选择了屏蔽,遂驶入单行道。基于女子缠足不利于行走,自然容易实现被管束等治世思想的意愿和自私。

身为理学宗师的大儒朱熹的一生,为论证只有半壁江山的南宋政权是“正统”而操碎了心,在他长达近40年的传道授业解惑生涯中,反复发明各种辩经理论,比如公开指斥武功与疆土远胜于宋朝的唐朝,是“唐源流出于夷狄,故闺门失礼之事,不以为异”《朱子语类》,也是“唐朝夷狄论”“唐朝鲜卑论”的种种离谱谬论的源起,更是他在地方任职期间禁止所谓的淫奔而滋生缠足观念的理论依据。

朱熹的徒子徒孙们,更进一步指斥汉唐两朝是“臭汉(汗)脏唐(糖)”,只因汉唐时男女关系的相对开放自由,于是在“去人欲,存天理”“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大宋面前,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对朱熹一脉的理学门徒而言,禁止男女自由恋爱,戕害妇女身心与权益,必定有着极大的学术价值与现实利益的。眼看蒙古帝国崛起草原,威加海内,横扫全国,众多志同道合的理学家,郝经、许衡、姚枢等饱学大儒们,纷纷加入了忽必烈的金莲川幕府,为其献计献策,终于到崖山之难,神州陆沉,南宋灭亡时,理学彻底成为儒家的统治学说。

元代科举,时断时续,但已经确定,只准用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也就是他对《大学》《中庸》《论语》《孟子》的集注,作为科举考试的唯一指定用书。这关键一点也为后来的明清科举所继承。在大力倡导儒学与礼教的明清两朝,朱熹在朝廷官府与学术领域两个层面,彻底确定了其与孔子孟子并列的儒家大圣人的地位。

朱熹既然已经成圣,他大力倡导的缠足陋习,当然也跟着愈演愈烈,登峰造极。让女性不良于行,从生到死的活动空间,只有一个院子四方天,极大满足了愈发劣质和堕落的士大夫们,对“贞节义烈”的变态追求,所以即使那些自诩君子、不好女色的道学家们,也对缠足大加赞赏,不遗余力的大力提倡起来。

明朝时,有1/3以上的地区,女性普遍缠足,清朝开始后,更是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流行,到了清朝末年,纵览神州东西南北无数的汉人女子,即使泪流满面,也无人不缠。

甚至于那些常年劳作、下地干活的底层劳动女性,同样被强迫缠足,只因若不如此,那份沉痛的美及美蔓延出来的婚姻观,扭曲和蹂躏着古代的女子们,和不从事生产的上层妇女相比,显然她们所受到的痛苦更沉重。至于缠足女性因此一生都严重缺乏大量走动,制令她们生长发育期间畸形到骨盆狭窄,生育就变得愈加痛苦和困难,古代即便是大户人家的产妇难产率和死亡率居高不下,常常在影视剧里的桥段时常的可以显现,在观剧前心情复杂伴随着各种表情的人们,往往忽略了三寸金莲造成的巨大生理缺陷,拔高男尊女卑封建思想而屏蔽的细节让人扼腕,这细节正如箕子佐政时,见纣王进餐必用象箸,感纣甚奢,叹曰:“彼为象箸,必为玉杯,为杯,则必思远方珍怪之物而御之矣,舆马宫室之渐自此始,不可振也。”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人祸天灾,天灾人祸。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技术啊!艺术啊!

而究本溯源,朱熹最早发布的这道强迫缠足令,以“禁止女子淫奔”的名义和个人主张,对唐朝“闺门失礼之事,不以为异”的愤懑,强施行令让当时的女子们“缠足极小,使不良于行”的礼教、礼数,改造社会如他个人所意淫一样。换句话说,那些不愿缠足的女性,就等于自认“淫奔”了,当此理学猖獗时代,以至后来历朝历代有见地、有良知人士皆评价,礼教吃人、礼教杀人。

他力推地方先行试点的“女性缠足”,此后被大范围应用,大面积施行,满足了男权的各项需求和变态娱乐,更是对女性、母性带来了此后几百年来的苦难,在阉割精神方面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他一定也没有想到,他能够在当时的世界里预感到自己死亡的逼近,却没曾预料到身后的世界,他以教学灌输的“凡人须以圣人为己任”的说教契合他那“某十岁时,读《孟子》,至圣人与我同类者,喜不可言”般追求“万古留名”的顽固和自嗨,践踏着此后三个王朝里亿万华夏女子的身体与权益,更阉割了此后几百年里无数的华夏子孙的灵魂!

真正以官府命令,强制推广这一陋习,是以当然,家家户户,无女不缠,让这一丧尽天良的陋习,迅速推广至全国,戕害亿万女性,整整数百年光阴!其表象体现的是人为阻绝女性的行走能力,让她们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彻底沦为男性的附属物。但朱熹们却没有推理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了迎合礼制,被改造,而缠足,从小长居深闺不出的女子们的生活物质所需,特别是在古代生产资源极度匮乏、稀缺的历史阶段,即使出阁以后在男尊女卑环境下,家庭人口的增多,而生产资源、生产能力和生产效率不变的情况下,营生状况是否会神话般“苦尽甘来”似的出现奇迹的好转?抛开文景之治、贞观之治,自南宋以来硕果仅存的康乾盛世仅仅134年光景闪耀在近一千年更迭里的封建王朝,其占比也不过七分之一,其余这七分之六的岁月里,之所以不能被盛世,那就必定是在一定程度上形容为水深火热的,在那么漫长的岁月里,正如那俗语般的描述“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见证了前人们的苦难,不应再以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般的享受苦难的朴实精神去恶性循环了,本就该站在苦难先辈们的肩膀,去实现古人“多难兴邦”的家国理想,就像某本书的书名一样“苦难辉煌”的以铭记苦难、走向辉煌的禁止逆行的顺风车道。

封建社会的口子一旦撕开,要么迅速缝合,要么越撕越大!缠足之风,愈演愈烈,肆虐华夏。在此后的历史里,即使是明朝洪武皇帝朱元璋之兔死狗烹般的酷烈,以马皇后之贤德、母仪天下,并未因其早年随军征战,不曾缠足的客观事实,依然避免不了世俗人世的讥笑嘲讽,可见“女性大脚等于淫奔”的奇葩观念,在朱熹之后,竟已深入无数人心。

朱熹的家乡徽州府,据当地县志仅仅记载的,单单辖下县境,明代“节妇”、“烈妇”有四百余人,到了清朝道光年间,女子“不幸夫亡,动以身殉,经者、刃者、鸠者、绝食者,数数见焉”,“处子或未嫁而自杀、竟不嫁以终身”者达二千余人。朱熹的老家婺源县,“节烈”、“节妇”、“节孝”等牌坊有百余处,从南宋至清光绪四年,所谓“贞节烈妇”达七千余人。

感叹,封建思想真的会传染,哪怕是变态的封建思想。

可悲的是,当裹脚风气在封建王朝不断蔓延至鼎盛的阶段,现代文明则渐行渐远,古代华夏的发展也如那被围观的“三寸金莲”生理反应一般一团红雪、举步维艰,和世界的差距越来越大,越来越远。

一个裹脚布裹住的不仅有女人的小脚,裹着的还有古人的思想,以及对“怜香惜玉”的爱。

李汝珍在《镜花缘》中抨击缠足:“吾闻尊处向有妇女缠足之说。始缠之时,其女百般痛苦,抚足哀号,甚至皮腐肉败,鲜血淋漓。当此之际,夜不成寐,食不下咽,种种疾病,由此而生。小子以为此女或有不肖,其母不忍置之于死,故以此法治之。谁知系为美观而设,若不如此,即不为美!试问鼻大者削之使小,额高者削之使平,人必谓为残废之人,何以两足残缺,步履艰难,却又为美?即如西子、王嫱,皆绝世佳人,彼时又何尝将其两足削去一半?况细推其由,与造淫具何异?”

袁枚的《答友人娶妾书》中提到一位女子,乾隆时一官员赵钧台买妾,有一女子貌美但未缠足,赵钧台不甚满意,听说这女子有才气、会作诗,赵钧台就以弓鞋为题令此女子作诗,女子当场赋诗道:

“三寸弓鞋自古无,观音大士赤双趺。

不知裹足从何起,起自天下贱丈夫。”

星火燎原,涤荡糟粕

清朝末年发生的反对缠足、崇尚天足(天足即放足、不缠足)的天足运动是由一批维新志士发动起来的。早在光绪九年(1883年)康有为就在老家联合一些开明乡绅创立不缠足会。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康有为、康广仁又成立粤中不缠足会,提倡妇女不缠足,成立之初,会员便达万人以上。康有为写了一篇《戒缠足会檄》,在女儿到了缠足的年龄后拒绝为其缠足,遭到了家乡人的强烈反对,但他仍坚持不给女儿缠足,成为近代反缠足运动中的一段佳话。此后,康有为的女儿还曾陪他到西方游历考察。清末出版的一部国民读本教科书中就刊载了题为“缠足痛苦”的插图;天津教育工作者胡玉孙作词、张幼臣谱曲的《劝放足歌》成为当时上至师范下至小学必教的内容。清朝末年女学兴起,部分入学女子在新思想教育下开始放足,比如天津严范孙严氏女塾就要求入学女子个个放足。

“小脚一双,眼泪一缸”数百年来,古时佳丽们的眼泪涤荡在历史长河里,奔涌喷勃出一种力量,也许是这种苦难压抑到极致的力量,唤醒了不少的有识之士为她们呐喊、抗争着!梁启超曾在《新民丛报》上著文说;“中国女子缠足,其刑若斩胫”。康有为给光绪皇帝上折:“请禁妇女缠足,以全肌肤,而维俗化。”在以他们为代表的的人士坚定推动下,天足运动最终取得成功。湮灭在苦难的历史里,淋着酸雨,锈迹斑斑……

直到近期网店售卖“错到底”且标价不低的新闻,冲上热搜,刷新了我的认知,幸好被平台下架,可是,这“起心动念”是多么的可怕。如“臭汗脏唐,闺门失礼之事,不以为异”人为引发的畸形一样。

没有实物的对比,就不可能佐证那份摧残

今天能够看到的各类清末民初有关于缠足的惊悚老照片里,那种腿骨弯折、脚趾畸形的“断骨式缠足”,则是缠足习俗变本加厉的产物,令脚掌与脚趾断折残废,而且停缠后一生难以恢复,彻底废掉了女性的快速行走和奔跑的能力。

考古中至今发现的年代最早的缠足鞋文物为FJ省府一南宋墓地出土的六双女鞋,长13.3-14厘米,宽4.5-5厘米。想象一下宋代苏轼所做菩萨蛮·咏足(“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再用尺子测量一下,是否符合拿捏、把玩的变态。

再看看其他出土文物的记载:湖北一楚墓中发现一双周代女性麻履,长28cm,宽9cm。马王堆一号汉墓女尸足上穿着一双丝履,长26cm,头宽7cm,后跟深5cm。阿斯塔那墓区出土一双锦鞋,长22.5cm,宽8cm,出土时还穿在女尸脚上。从墓中纪年文书可知,该墓入葬于前凉升平十四年(370年)之前。阿斯塔那北区381号唐墓出土一双女性锦鞋,长29.7cm,宽8.8cm,高8.3cm。考古发掘到的宋朝以前妇女鞋子都不纤小,这是当时女子不缠足的最好凭证。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和那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一般,张口就来,殊不知,历史上为国捐躯、英勇杀敌的又有多少文人腐儒?新三国电视剧里曹操的台词倒是一针见血!“圣人之道要是管用的话,圣人早就自个儿一统天下了。你知道吗?你这是愚忠,贪官污吏可恨,昏庸的君主可恨,你这种愚忠不化的人更可恨。”联想着史书上记载着的孔圣人生前怀才不遇,谢世前捶胸顿足的抱憾终身和不忿,可谓醍醐灌顶、一言以蔽之!行仁兴礼体系里伴随着历史车轮,尘尘滚滚涌现出来的假仁假义、两面三刀、伪君子倒是层出不穷、大行其道且恣意蔓延。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倒显出老子“大道废,有仁义”的深邃。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为之而有以为。

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含德之厚,比于赤子。

先哲大贤,圣贤也是人!人及圣贤,孰能无过。驾青牛仙游而去的老子,倒是实现了“圣人之道,为而不争”自述的道。

本不该把先贤们确立的古人智慧和至简道理,通过注解、释义去进一步的去展开到背离“大道至简、天性自然”而形成了一种人为复杂化的技术,或者说,说法、观念,再来以问题来散播、求证,此后,又在以问题的基础上,去做解答、解释,形成理论权威,达成广泛的思想共识。历朝历代的文人们,总是喜欢这么干,历朝历代都这么干,也习惯性的这么干!以此实现极致利己的千古留名、万古流芳的治学抱负和治世企图,历史上这么多的人,即使科学发达如今日一般,又记得住多少呢?还不是如那浪花一般,淘尽英雄,奔流不息不复还,也正因为他们喜欢这么干,才通过植入问题和答案的技术,让历史上后来的人,决绝古人智慧和极简常识(《论语》13700字、《中庸》3568字、《大学》1753字、《孟子》34685字、《诗经》39244字、《尚书》2500字、《礼记》99020字、《道德经》5000余字、《春秋》16000多字,《易经》24207字、《庄子》6万5千余字),最终,影响了历史的判断、催生了更糟粕的思想、巩固了更深厚的封建主义价值观。再由此映射到历史社会的官民生活里,就会出现,不切实际,一切幻想状态下的,走样行为,变态派系,这些林林种种的越来越多,就一定会把思想体系、价值观念,你方唱罢我登台,越来越混乱;剑走极端、唯吾独尊,越来越肆虐,以至催生了历史上循环上演的苦难。

曾经辉煌灿烂的华夏文明,千载之下,历朝历代,皆是当时世界最高度发达的文明,美丽自然,人才辈出,衣饰精美,文丰物华,延绵千载。而从宋末、明末的两次神州陆沉,生灵涂炭,经济凋敝,文化毁灭,到以朱熹为代表的儒家理学思想占据垄断统治地位后,数百年的文明倒退与停滞,终于令欧洲文明后来居上,抢占近代化与工业化的先机,又何尝不是罪莫大焉?先贤推崇的大同般的大爱,在封建王朝里遥遥无期,而行仁施礼里夹杂的小爱,更是在古代社会里稀缺难觅。

小脚一双,眼泪一缸,一叶知秋、见微知著,历史上星罗密布的神奇故事只有数不尽的,没有说的完的,女子缠足这一所谓民俗蔚然成风的数百年里,让推崇之士看起来是那么的知行不合一,那么的不负责任;让那些泪流满面的古代女子们是那么的天经地义,那么理所当然的享受美誉。君不见,封建王朝和糟粕思想双重统御下的古代女子们,如洪流般泪水铸就的裹足的时尚,转向进步到近一个世纪前天足运动的解放,又臭又长的裹脚布里,裹着的是衡量我们爱人不爱人的空间和思量。而诸如缠足般的细节表现,反复忽略、习惯遗忘,长长的时期下扼杀着爱的生长,倒是不争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