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落潮生:王国维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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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科举考试,是当时读书人的大事,王国维从7岁进私塾读书,等待的便是一场场的科考。光绪十七年(1891)全年,王国维都在为下一年的考试用功,集中精力准备科举考试的功课。

当时的科举考试,按行政管理级别一步步提高。先要参加县试,本县学童都可报名参加,由县官主试。县试通过之后,便可以参加由知府主持的府试。府试及格,才能到省里参加院试,主考官是省里的学台,一旦通过,便叫做进学,可以称为秀才了。当然,越到晚清,科举制度岌岌可危时,秀才的称谓也越泛滥无边,许多没有参加过院试的人,也滥称秀才,算是一种资格。本来嘛,秀才是没有官职没有俸禄的称号,只适合做幕僚、教私塾,混上一口清淡的饭菜。秀才还要参加三年一次的岁试(或称岁科试,是乡试的预考),及格者方能参加乡试。

光绪十七年(1891)正月,海宁县试开出了试期,叫生童们做好准备。二月,县试正式开考。主要考一篇八股文,题目从“四书”《论语》《大学》《中庸》《孟子》中选出,然后写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最后是默写《圣谕广训》,那是康熙时以皇帝名义颁布的训勉士子的文字。考试一般分五场,也有考六七场的。王国维参加县试的情形,不甚清楚,总之是过关了,可以参加岁试。

岁试由海宁州知州主持。按规定,岁试及格,才能参加府试,仿佛府试前的预考。王国维只有15周岁,读了七八年书,颇有点神气的样子,走进岁试考场。主考官陈彝出了一个又长又繁的题目《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七八月之间雨集夜归读古人书》。王国维发挥得不错,看来背诵典籍也很熟练。光绪十八年(1892)二月十三日,王乃誉在日记中得意地记上:

出之桥,陈四云案出,静儿在后挈健儿之州前看图,喜名在第三图,而陈、郭诸戚俱在三、四图。

原来发榜了,家人陈四奔来相告。王乃誉也许有点胆怯,叫王国维去看榜。于是,16岁的王国维,牵着5岁弟弟王国华(字健安),一齐到州学照壁前看榜,发现自己的名字赫然写在第三图上,当然喜上眉梢,脸上少不了得意的笑容。什么叫第三图?原来当时榜名很有趣,把中榜人的姓名写成圆图形,圆中最中心的名字便是第一名,其余自右而左,一名一名列过去。每幅图写10名,然后第二图写法相同,列11名至20名。王国维的名字在第三图,即21名至30名。仔细一看,王国维名字在第三图的最中心,这就是考中第21名了。图上没有名字的,叫做“出图儿”,就是落榜了。王国维第一次品尝到金榜题名的滋味,尽管这个题名并非走进仕途,却也上升了一个台阶。接着,王国维又参加州试,岁试及格后的州试其实也不过形式而已,因为通过州试,可以算州学的生员,勉强叫做秀才。不过,州试并不如岁试发挥得好,王国维只考了第60名。不管怎样,王国维算取得到杭州参加府试的资格了。一个16岁的青年,居然在县、岁、州三试中崭露头角,顺利过关,在海宁也算是一件令人敬佩的事,王氏一族也颇为骄傲。

按规定,州试考中的生员,当年要参加府试,这个府,便是杭州府。同年三月下旬,王国维第一次赴杭州参加府试,同行的有邻居林朗珊的儿子。与王国维同时代参加府试的杭州人钟毓龙,在《科场回忆录》中描写了当时杭州府试情形,颇为生动:

县试后一月或两月,有府试,合仁和、钱塘、海宁、富阳、余杭、临安、於潜、昌化、新登九州县之童生,会考于杭州府署。署在外龙舌嘴之西,即名府前街。署东即学院,故其时附近居民多有腾让其住宅,召寓外县考生,收租息以牟利者。实则来寓者不仅童生,各县之廪生、附生皆偕以来,或作认保,或参加岁科考也。(6)

第一次参加府试,又第一次没有长辈提携去杭州考试,对王国维来说当然很新鲜,终生难忘。考前,王国维需认保。所谓认保,就是由本县认识考生的人作担保,担保此人身家清白,并非冒籍、并无枪替、并无匿丧等,总之是家世与人品都不违反当时律令。保人必须是廪生,当保人是要收钱的,这是廪生每次岁考府试期间的一大收入。现在已经查不出当年王国维府试的保人了,总之花去了王乃誉一笔钱。

府试是半夜入场的。王国维与同伴半夜便赶到府前街,每人手中提着一个考篮,里面除放些应考的笔墨砚台之外,还要带一天的干粮及日常用品。这时候,大街上黑压压的一片,都是考生以及陪考生来的亲友童仆。因为杭州府有9个州县童生,各州县的童生彼此相熟,都想挤在一起,互相有个照顾。否则一挤散之后,找人找不到,初次应考的童生,真是毫无办法了。当时人们想出一个好办法:举灯笼。不同州县,举不同灯笼作为标识,考生远远望到自己州县的灯笼,就可以赶去集中。这一夜,府前街形形色色的灯笼,处处高擎,人们挤来挤去,有点像元宵灯会的样子。当然,王国维他们无心欣赏这个“灯会”,他们正忐忑不安地挤进考场大门,争抢位子,等待天亮开考呢!

王国维年纪轻轻,又来自比较小的地方,哪里经历过这种阵势!府试考生多,录取少,相当严格,试题也很难。有点自负的王国维匆匆下场,自己也不知道写些什么。直到晚年,王国维也没有对人说起这次考试的情形,想必是狼狈而归了。王乃誉对儿子的这次考试很不满,在日记中愤然直书:

静儿杭回,知考而未取,自不思振作用功于平日,妄意自为无敌,乃至临场数蹶,有弃甲曳兵之象,尚何怼于有司之不明,实愚而好自用也!

首次府试,对王国维是一次教训。好在狼狈之余,王国维还是没有忘记读书。考完试等放榜期间,王国维在杭州游玩、逛书店,买回前四史,即《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算是一大收获。在《静庵文集续编自序》中,王国维回顾这次杭州之行说:

十六岁,见友人读《汉书》而悦之,乃以幼时所储蓄之钱,购前四史于杭州,是为平生读书之始。时方治举子业,又以其间学骈文散文,用力不专,略能形似而已!

王国维自觉读书,应是第一次府试失败后开始的。

王乃誉并不放弃儿子科举的希望,仍然督促王国维练习时文。王国维年纪小,不应放弃,这是王乃誉的想法,也是当时大多数人的想法。有些老童生,从少年考到老年,还是在县学中挣扎,正如当时一首嘲笑老童生屡试屡败的诗云:

县考归来日已西,老妻扶杖下楼梯。高声附耳殷勤问,未冠今朝是甚题?

20岁以上为已冠,20岁以下为未冠,考试时试题不同,实际上两题由考生自择,并不严格限制。这首诗故意写“未冠”,是在嘲笑老太婆糊涂,而老童生亦一生考试不合格也。

王国维不是老童生,实实在在是未冠,所以还得再考。光绪十九年(1893)七月,王国维第二次赴杭州参加考试。这次考试,有许多记载都认为是乡试,实际上是科考(7)。原来清代学制,州县生员是不用天天上课的,为了促进生员用功,县学每月有月考,第一年参加岁考,第二年参加科考,都是到府里参加考试的,所以又泛称府试。这一年王国维还没有通过府试,所以并非参加乡试。1893年的科考,在阴历七月,按王乃誉日记,七月初十王国维已回到海宁,并去信给在南京旅行的父亲,报告考试失手的情形。当年的乡试却在八月举行,放榜日期在重阳节前后。因此,王国维第二次赴杭州参加科试,还没有取得乡试的资格。科试相当于乡试的预考,要淘汰一批生员,题难,要求也高,王国维自恃“海宁四才子之首”,又不用功科举时文,当然名落孙山了。

王国维对科举冷淡下来,对研究《汉书》却热情起来,王乃誉日记中也有反映:

静儿……以市秘本《汉书》,其意欣然。(1893年12月19日)

静儿出观所得唐镜香细批《汉书》,又有黼之记……朱墨灿然,可宝也。(同年12月23日)

但是,王乃誉见儿子不爱八股时文,仍然十分愤怒,同年12月24日日记中终于发怒了:

见静作功课卷不甚惬,而诗尤草率,戒之屡而终违,可恨!

知子莫如父,大概王乃誉已经预感到儿子会拒绝走科举之途,心中焦急,长房长子光宗耀祖的愿望,看来很难实现了。他不知道,日后王国维在学术上的成绩和影响,比当时一个状元大得多,遑论举人、进士呢!

姐姐王蕴玉22岁了,订下陈家的婚约,在1893年12月出嫁。姑爷陈达瞿是海宁同乡,也是县学的学生,字汝聪,算是王国维的同学,虽然年纪比王国维大好几岁。王国维与姐姐感情很深,生母去世时,姐弟还年幼,王国维常依赖这位比自己年长5岁的姐姐照顾,所以姐姐出阁,王国维少不了鞍前马后,出力奔走,陪客行礼,尽了一番心意。

王国维两次府试失败,给王乃誉相当打击,但他认为,儿子必须参加一次乡试,才能决定前途。因为乡试一旦得中,就获得举人身份,而举人就可以上北京参加会试、殿试,一路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博个状元,光大门楣呢!不过,府试不中,有什么办法参加乡试呢?原来,清代科举制度中,还留下一条曲线参加乡试的道路:进书院做学生,在书院学习一定时间就可以直接参加乡试了。当时浙江有两个官办书院,都叫崇文书院,一个在杭州,一个在桐乡,是政府主持的作为读书准备迎接乡试的学校,有专门的学官管理,有名儒硕学教导,教导的内容当然主要是关于科举考试的。

1894年春天,王国维来到杭州崇文书院读书,这年他18岁。到书院读书,首要之事当然是学好科举时文,但杭州是省会,交通方便,各种新鲜事物扑面而来,加上又有一群年纪相若的朋友,评议时局,交流信息,王国维的心思早已飞出崇文书院的围墙之外了。留在海宁的王乃誉时时关心儿子的学习情况,总觉得儿子不争气。其实,这年夏天,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清政府经营多年的北洋舰队一战而溃。消息传来,举国震动,青年学生更是悲愤至极。而康有为、梁启超等爱国人士,更加大力鼓吹维新变法,中日一战,仿佛告诉人们:光是洋务运动,只在物质上学西方,是顶不住外国的侵略的,还要在国家体制上、人民的知识觉悟上有所变化。所以,王国维在杭州崇文书院读了一年多的书,与其说是学会更深的科举时文,倒不如说是吸纳了更多的新鲜知识。这种新鲜知识的学习,主要是指他开始较认真地认识中国传统文化之外的西方文化思想。1896年8月,维新人士黄遵宪、汪康年在上海创办《时务报》,聘请维新理论家梁启超撰稿。梁氏以启民智、伸民权为宗旨,在《时务报》上著文,发表他在《变法通议》中的一系列主张,诸如废科举、兴学校、倡民权、行新政等,影响巨大。王国维从购阅《时务报》第一册开始,一直是《时务报》的忠实读者。而且,王国维还是变法思想的宣传者,宣传的对象是他的同学朋友,特别是他的父亲王乃誉。1896年阴历九月初五王乃誉的日记称:

静持《时务报》第一、第三册(归家),上海新设,七月初一开馆,总理为汪穰卿,执笔新会梁启超,所陈通变议,颇洽时政,诚此时之要务。惟变谈何容易,杞忧之。况藉措薪,疾首而大人君子未必听,必至万不可为,大事已去,乃思一死,此所以习固结,大愚不灵。(8)

显然,在倾向变法维新这一点上,王乃誉王国维父子是相同的。七月初一创办的《时务报》,王国维放假回海宁带给父亲阅读时,不过阴历九月初五,仅仅两个月时间,新思想传播还算迅速。

1897年5月,罗振玉、蒋伯斧在上海创办《农学报》,译刊欧洲与日本农学书,每半月发行一期,后来改为旬刊,石印本,内容有公文、古籍调查、译述、专著等。《时务报》《农学报》与王国维后来的生活和思想发展有重大关系,就是从他就读于崇文书院时开始的,促使王国维思想发生重大转折的,也是这个时期。这个转折,就是继续走科举之途呢,还是另辟新径。

王国维是很尊重父亲的。父亲辞去溧阳县衙门幕僚之后,就没有固定的职业,虽然积蓄不少,但总归坐吃山空。再加上王国维兄弟读书,女儿出嫁,都是费钱的事,导致王家经济支绌,王乃誉不得不变卖一些产业,以敷家庭开支。作为长子,王国维的心中是不安的。他也曾外出教书赚钱,以微薄的收入补贴家用。王国维先后到过海宁守备沈楚斋家、海宁陈汝桢家、海宁沈冠英家当过私塾老师,可是王国维心思不在教书上,年纪轻脾气又不大好,几家私塾都待不住,有的甚至一两个月就辞职了。

1896年,王国维的身份是杭州崇文书院学生。不过,书院不是新式学校,并不要日日点卯,实际上许多学生挂上名号,一年也来不了几次,反正混到肄业,取得参加乡试的资格就可以了。所以,这一年王国维甚至还当过私塾老师。他20岁了,按旧时说法,是已冠之年,应该办婚姻大事了。婚姻当然是王乃誉操办。早在1891年王国维15岁时,王乃誉就开始为儿子挑媳妇,经侄儿介绍,挑中了海宁朱菊庭家的姑娘,王乃誉还挺满意的。谁知朱姑娘薄福,一两年后就因病去世,当时还没过门呢!到了1896年王国维20岁时,又有人来做媒。当年9月,基本议定了女方人选,这便是海宁春富庵镇莫寅生的孙女。莫家世代经商,与王乃誉算是由商场朋友而成亲家了。莫氏夫人聪敏能干,和王国维夫妇感情很好,虽是包办婚姻,却家庭和睦。这年冬天的阴历十月二十四日,是王国维大婚的日子。从此,王国维算是成人了,自己的前途和家庭的生活,他都必须认真考虑了。

1897年上半年,王国维一面当私塾老师,一面准备秋天的乡试。他以崇文书院肄业的身份,可以直接参加乡试。虽然他对科举已经不感兴趣了,但老父殷殷之望和自己在崇文书院的学历,都使他不能不作最后一搏。

当年阴历七月,王国维终于到杭州参加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乡试了。乡试在阴历八月六日开始,地点在杭州贡院(旧址在现杭州高级中学)。杭州贡院在各省中算是比较大的,有号舍1200多间,有时号舍不足,还要增加房舍。全省各府的士子云集杭州,贡院附近的民居出租一空,连专卖考具、书籍的永宁街,也临时改称青云街,喻士子一旦考中,就平步青云了。

王国维没能平步青云,却饱受考试之苦。士子进场,一般穿短衣,或着行衣。所谓行衣,形状如夹袄,但口袋极多,以便出门人穿服。士子进考场,要带许多零星物品,衣服上的口袋越多越好。然后手提考篮——竹编的长方形箱子,大的有好几层,内装衣毯、笔墨、干粮、菜蔬、碗筷,当然还有夹带的参考书之类。另外还有油纸衬里的布缝的卷袋,以及油布的门帘,挂在号舍前用,都先捆好吊在士子颈上,一路挨挨挤挤,进入贡院考场。乡试进场三次,每次须两夜三日,这些士子每人屈缩在四尺见方的号舍中,自己打理伙食,又不得伸腿睡眠,日日苦思写作,对体力脑力都是一种考验。等士子们考完三场,昏头昏脑出得考场,已是精疲力尽了。王国维辛苦了一场,终于考完,松了一口气,也不管结果如何,先回海宁再说,家中还有结婚不到一年的妻子莫氏呢!

乡试放榜照例在重阳节左右,中的会有报人上门报喜,收取赏钱;不中的则寂寂无闻,只好等下科再努力。这年阴历九月,王国维乡试不中,从此结束了他的科举生涯,转而摸索一条他愿意走的道路了。

回顾王国维科举之路,从15岁入县学,到21岁参加乡试失败,这六七年间正是他精力旺盛的青年时期,有强烈的求知欲,又有刻苦的钻研精神,专意古籍,“三代两汉之古籍,全部烂熟于胸”,为日后文史研究打下厚实的基础。所以,科举失败,既是王国维思想性格的必然,也是王国维命运的转折。

1897年,是王国维乡试失败的一年,也是中国危难已极的一年。这年11月14日,德国借口山东巨野教案,出兵强占胶州湾。12月15日,沙俄派兵强占旅顺、大连,这本是北洋舰队的基地,加上前两年间,清政府与日本签订了丧权辱国、割让台湾澎湖的《马关条约》,与俄国签订了《御敌互相援助条约》(即《中俄密约》),于是,日本、俄国、德国等资本主义国家已经进入瓜分中国的阶段,英国、法国在长江、岭南也蠢蠢欲动,扩大其势力范围。另一方面,爱国维新人士在救亡图存的口号下加紧宣传维新思想的活动。除1896年创办《时务报》外,1897年3月,黄遵宪、唐才常等人创办《湘学新报》(即《湘学报》)于长沙;10月,严复、王修植、夏曾佑等创办《国闻报》于天津。康有为则于同年12月第五次上书皇帝,要求变法,影响很大。到1898年1月,康有为又向政府中枢递上《应诏统筹全局折》,全面提出变法维新的纲领,以祈皇帝批准。总之,全国要求变法维新的呼吁已经声势浩大,维新行动呼之欲出。在这种激奋人心的气氛中,王国维当然不会无动于衷。废科举是维新运动的一个口号,王国维则是实行者,拒绝再参加科举考试了。

这个时候,王乃誉对儿子科举的前途已经失去信心。更重要的是,这位既儒又商、自学成才的海宁人,一生坎坷,经历丰富,有比较开阔的胸次。这几年来,他阅读新书籍,特别是几乎逐册认真阅读了《时务报》,有了比较强烈的维新意识。既然儿子不肯走科举之路,废科举又已是大趋势,何必强迫儿子走那条即将关闭的道路呢?于是,王乃誉同意王国维另寻出路,不再参加科举考试。王氏父子有先见之明,实际上1903年即光绪二十九年的科举已是最后一次,以后科举考试便遭废除,成为中国官制史上的一个名词了。


(1)蒋廷黻:《中国近代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第46页。

(2)转引自袁英光、刘寅生:《王国维年谱长编》,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1页。

(3)转引钱剑平:《一代学人王国维》,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13页。

(4)袁英光、刘寅生:《王国维年谱长编》,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5页。

(5)陈守谦:《祭王忠悫公文》,引自陈平原、王枫编《追忆王国维》,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版,第3页。

(6)钟毓龙:《科场回忆录》,浙江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11页。

(7)参见钱剑平:《一代学人王国维》,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19页。

(8)转引自袁英光、刘寅生:《王国维年谱长编》,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