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曾学过一些医术
这些人七嘴八舌，句句都是对司马朔的明褒暗贬，暗指他对司马煜这个兄长不恭，把沈柚萱比作任人戏弄的伶人。
司马朔目光漠然的扫过他们，一语不发，统统无视，兀自牵着沈柚萱落座，没有半点理会的意思。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满室寂静。
别落了面子的官员有些下不来台，不悦的看向司马朔：“九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好心为您洗尘，您如此冷淡可是瞧不上下官？”
“不过一个女子罢了，也值得您这般袒护，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您何必如此小气？”
这些人都是司马煜的心腹，自然唯他马首是瞻，对司马朔不假辞色，不敢明着葱，夹枪带棒的说几句还是敢的。
“砰！”
司马朔手中酒盏忽然重重落在桌案上，发出震慑的声响，说话的人声音本能一顿。
就听他不紧不慢的轻笑一声，掀起眼眸，漆黑的瞳孔里露出毫不遮掩的讥消：“如今衮州城内难民成灾，你们在府里酒池肉林不思己过也就算了，还以下犯上管到本王头上来了？”
一句话，让在座的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随便说话了。
始终坐在上首看戏的司马煜闻言眯了眯眼，他自是不可能眼看着司马朔落了自己心腹的面子不管，从而失了人心。
于是慢悠悠的开口：“衮州难民成灾，瘟疫并起，已经半数城池沦陷，为避免瘟疫扩散，本王已经决定三日后封州，官员随大军一同撤出，天灾无情，九弟倒也不必过于苛责他们。”
沈柚萱端酒盏的指尖一抖，酒水洒出大半。
这个疯子，他竟真的打算屠城！
“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七哥心如明镜。”司马朔红唇一勾，冰冷吐字。
“九弟这话是何意？”司马煜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兄弟俩对峙，其余人吓得努力缩小存在感，气氛压抑的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此时，一个下人忽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满脸焦急的跪在地上，颤巍巍道：“七王爷，城内……灾民暴乱了，这会儿都堵在州府门前，要您给个说法呢，您看怎么处理？”
那么多灾民堵在门口，把整条街都占了，吓得他腿都软了！
“什么？”司马煜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不可置议的瞪着下首：“其他九城暴乱情有可原，可邺城不是一直控制的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暴乱？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他人还没撤出城呢，这个时候暴乱他还怎么逃？
司马煜一颗心沉下去，快速思索着对策，脸色难看的要命。
不知想到什么，他忽然扭头死死盯住司马朔，原本他都打点好了，计划万无一失，怎么可能那么巧的，司马朔前脚刚进城，后脚难民就暴乱了，定是他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该死！
相较于他的焦灼，司马朔就要淡定许多，他慢条斯理的牵着沈柚萱起身，嘴角挂着一丝薄笑，轻嘲道：“看来七哥的屠城计划一时半会儿是实施不了了？”
司马朔语落转身打算离开，上首的司马煜脸色难看的仿佛能滴出水来，现在他的计划被乱，难民暴动，人心涣散，还有司马朔在旁虎视眈眈，彻底陷入被动的局面。
他眸底划过一抹狠意，既然他不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
在司马朔迈出门的刹那，他毫无预兆朝他出手，掌中蓄力如有万钧，目标却不是司马朔，而是走在他侧后方戴着幕篱的女子。
他几乎可以确认这女子的身份，捉住她就等于捉住了司马朔的软肋。
然而，司马朔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还要快，他的手连那女子衣角都没碰到，对方就被司马朔牢牢护在身后，同时出招与他缠斗到一起，司马朔带来的属下也纷纷拔剑，戒备的盯着屋内其他人。
司马煜纵然武艺不俗，可跟司马朔这种沙场上生生锤炼出来的还是差了一大截，须臾间就被司马朔一脚踹飞出去，狼狈的落在地上勉强稳住身形。
“七哥这是想做什么？”司马朔冷冷质问，目光锋利。
司马煜抹了下嘴角的血迹，脸皮厚到一定程度，仍保持着得意的笑，一双眼睛却直直盯在沈柚萱的身上：“没什么，只是看你身侧的女子有些眼熟，想确认一下她的身份罢了。”
“说起来，今日本王在街市上也遇见了一个女子，与九弟颇有渊源，后来她自愿入本王府中，想来这会儿应该已经在房里等着本王了吧？可惜时局变幻，今晚注定要辜负美人恩了。”
这臭不要脸的！
沈柚萱咬了咬牙，若不是此时不适合暴露身份，她都想骂他几句人渣。
司马煜说完就紧紧盯着司马朔的表情，分明是在故意激怒他，没想到对方表情波澜不惊，平静的没有一丝破绽，反倒让他对自己的猜测有些不确定了。
司马朔看着他冷笑：“七哥如今自顾不暇，还有心思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有这功夫不如还是琢磨一下怎么逃出城去，否则等那些难民闯进府中，你的处境怕是就难过了。”
州府本来私兵就不多，司马煜来赈灾皇上也不可能给他太多人，对上沸腾的民怨，还真胜负难料。
况且，还有正在蔓延的瘟疫。
仿佛要印证司马朔的话一般，下一秒司马朔身侧一名坐在椅子上的官员忽然毫无预兆的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不管不顾的扯开衣服，疯狂般在身上抓挠。
众人这才发现，他身上已经长了密密麻麻的疱疹，指甲一挠疱疹破裂流出里面白色的脓水，十分恶心，加上他这凄惨的叫声，格外渗人。
所有人都不着痕迹的打了个激灵。
沈柚萱见到这一幕脸色凝重起来，这人刚才看着还不见异色，转眼就发作的这么快，如果这就是这次瘟疫的症状，发病速度未免太惊人了些。
她曾学过一些医术，下意识想要上前，被司马朔一把拉住：“别过去，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