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会给你
“这是我自己做的，可以隔绝大部分的病源，只要穿着这个就不怕就被瘟疫传染了！”
她猜测，这次的瘟疫传播途径无非就是那几个，要么是血液，唾液，体液传播，这种防治会相对轻松一些，但也有可能是飞沫传播，如果是这种情况，她的防护服和口罩绝对能派上用场。
鉴于衮州之前并未传出瘟疫的消息，却在短短数日之内十城全部沦陷，传播速度过于可怕，恐怕是飞沫传播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司马朔有些惊奇的看着她这身怪异的打扮，有些孤疑：“这东西真有用？”
沈柚萱立刻给他科普了一下病毒传播的知识，严肃保证道：“所以这防护服和口罩肯定是有效的，现在危险被隔离，我可以去看那个发病的官员了吗？”
“能完全隔离吗？”
“呃。”沈柚萱一噎，想点头，在他深邃黑眸的注视下却莫名有点心虚，颓然道：“不能，最多七成。”
别说她做的这种简易的，就是现代全方位的医用防护服，也不敢说能达到百分百隔离病毒。
司马朔盯着她沉吟了一会儿，似是有些妥协的问：“你就非要搅合进来不可？”
沈柚萱没说话，看着他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好吧。”司马朔揉了揉眉心，淡声道：“你可以帮忙，但彭太医那就不用去了，我正好要出府看看外面的情况，你跟我一起出去吧。”
反正就算他不答应她也会擅自行动，更加危险，还不如把人放他眼皮子底下看着。
沈柚萱眼睛一亮，又提出疑问：“府门不是让难民堵了吗，我们怎么出去？”
“我已经让人把难民疏散了，彭太医刚醒来不久正在研究治疗瘟疫的药方，我们趁这会儿功夫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此次瘟疫的源头。”
“你是怎么让他们自愿走的？”沈柚萱惊诧的看着他，那些暴动的难民应该没那么好说话吧？
司马朔微微一笑：“这是我的事，你到底还走不走？”
“走！”沈柚萱跟着他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下：“等等，你跟我过来一下！”
沈柚萱把司马朔带到自己临时住的院子，让他在外面稍等，自己进屋又裁了条被子做了一整套防护服出来。
司马朔看到她抱着抱着一件跟她身上那套一模一样的衣服时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直到她毫不避讳的把防护服递给他，他俊脸都黑了：“你自己留着吧，我不穿。”
有没有效果暂且不说，实在是有那么一点的丑。
显然沈柚萱也对自己的手艺心里有数，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劝道：“咳，我知道这衣服确实是做的不太好看，但事急从权，还是安全更重要不是？”
“无妨，我身边有护卫守着，多注意些不接触到人便是了。”
“你是在嫌弃我吗？”
“……”是的。
一刻钟后，司马朔穿着跟沈柚萱同款的防护服出了府，俊脸沉的能滴出水来，好在这会儿街上人不多，虽不时惹来路人惊奇的打量，也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
在城中转了一圈后沈柚萱才发现情况比她想的还要糟糕。
因为连年干旱的缘故，城中河流几乎枯竭，城外的水又相隔十几里地，加上烈日炎炎，百姓没有粮食果腹就补充不了体力，被迫只能喝沟渠里的脏水。
另外，衮州这边有停灵的习俗，家中若有长辈去世，则棺椁要在家中停放至少七天，多的甚至要半月之久。
如此炎热的天气，可以想想那个场面。
若有冰盆还能好些，可惜这边偏僻贫瘠，冰盆这样的东西即使是在京都也只有勋贵人家用得起，这里根本就没有那个条件。
沈柚萱猜测这次瘟疫多半就是来自于不洁的水源和家中停放的棺椁，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司马朔，司马朔沉吟一会儿后说：“等回去后我会让人处理掉这些棺椁，集中火化。”
如此才能万无一失。
只是水源的问题……
城中的河流井水几乎枯竭，只有几处阴凉的沟渠里还有水，只是那水都很脏，根本不能喝。
司马朔特意带沈柚萱去看了下那沟渠，浑浊不堪，上面还有跳跃的浮游生物和苔薛，百姓就只能打这样的水喝，两个人不禁都陷入沉默。
这衮州究竟到了何种境地，百姓过得日子连牲畜都不如。
而若连主城邺城都是如此，那其余九城又会是怎样的景象？
“打死它，打死它！”
“快，它没力气了，我今晚要吃肉！”
“啊！不好，它要发凶了，快拿石头砸它！”
正在这时，一阵暄嚣声从不远处传来，听声音是一群孩童，沈柚萱和司马朔对视一眼，抬步走过去。
绕过一个转角，就见一群半大孩童堵在一个巷子口，每个孩子兜里都揣满了石头，警惕又兴奋的盯着巷子里面。
沈柚萱皱了皱眉，往前凑了几步，仗着身高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那是一条凶性毕露的恶犬，浑身的毛都被打湿，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十分狼狈，它身上都是伤口，左前爪更是汩汩的流着血，一双凶目却仍紧紧盯着面前的一群孩子，伏低身子作出攻击的动作，喉咙里不停发出威胁的声音。
那几个孩子见状非但不怕，反而愈发兴奋的尖叫的朝它砸石头：“别怕，它都被我们追着打了三天，浑身都是伤，不过是虚张声势，我们快拿石头砸它，砸死了拖回家吃肉！”
若非亲眼所见，沈柚萱难以置信这是一个孩子说出来的话。
他们分明还是稚童，眼底却看不到一丝该有的善良心软，有的只是贪婪和狠辣。
那条狗固然看着凶恶，被逼到这个份儿上却只是躲闪他们丢过去的石头而不伤人，实在让人不忍，沈柚萱忍不住开口：“你们在做什么？”
“啊！”
“你是谁？”
沈柚萱的突然出声把孩子们吓了一跳，连忙扭头看过来，戒备的盯着她：“你想做什么？里面那条狗是我们的，不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