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之前他想逃是因为不想跟那群贱民同归于尽，也担心被感染上瘟疫，可现在他们已经逃出来了，没了危险，为什么还要走？
他现在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轻视司马朔了，哪怕希望渺茫，可他若是找出法子解了瘟疫，救了那群贱民呢？
那可是天大的功劳！
如今他守在外面，若司马朔屠城还罢，若他当真找出法子治好了瘟疫，那他就再杀个回马枪，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毕竟他可是这次赈灾的主官，届时所有功劳都是他的，何乐而不为？
司马煜越想越心动，眼底闪烁着阴毒的算计。
第二天沈柚萱到底没走成，她不惜自残威胁司马朔，司马朔明知这是她的算计，却舍不得看她自伤，最后只能妥协。
发现司马煜的人离开是在早膳时分，府内太过安静，司马朔察觉有异便让人去査探，没想到就发现司马煜一行人全都不见了，宛如凭空消失一般。当然，那么多大活人自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司马朔当即想到府中必有暗道，便让人去搜，果然在州牧的寝室里找到了入口。
司马朔想趁沈柚萱不备把她绑了塞密道里，沈柚萱一看他眼神不对就戒备起来，警惕的盯着他：“这密道司马煜可是刚走过，你怎么确定他不会在密道另一头等着守株待兔？”
司马朔一想也是，便遗憾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想的还要更深一层，有了沈柚萱的提醒，他也猜到了司马煜说不定会给他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毕竟屠城只是万不得已下的选择，若是能救人，谁愿意杀人？
于是，他当机立断让人把这密道给堵死了，免得司马煜趁他不备杀个回马枪。
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府外暴乱的难民和瘟疫的事了。
沈柚萱问司马朔：“你这次来衮州支援，可带了太医？”
“带了。”
沈柚萱眼睛一亮：“多少。”
“一个。”
“……”沈柚萱被噎了半晌，转瞬也明白这是皇上对他的忌惮，忍不住叹了口气。
司马煜那里倒是带了不少太医，可他将司马朔视为眼中钉，怎么可能好心把太医留给他用，自然走的时候都带走了。
沈柚萱安慰自己：“一个也行，宫里的太医好歹医术精深，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恐怕不行。”司马朔打破她的幻想，无情道：“父皇拨给我的太医已是耄耋老者，来的路上因为舟车劳顿已经病倒，现在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恐怕帮不上太多忙。”
他来时一心都在担心沈柚萱的安全，也根本不知道衮州出现了瘟疫，救人自是兵贵神速，也没心情顾上许多，结果就是那太医没等进州府呢，在马车里就昏了过去。
没个十天半月只怕好不了，等他好了，衮州的人也差不多要死光了。
沈柚萱无语，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看来为今之计只能将城中尚存的大夫先聚集起来，民间大夫虽可能比不上太医，但多个人总是多一分力量，另外昨天那个发病的人还在吗，我想去看看他。”
只有亲眼看到病人，才能诊断。
司马朔皱眉：“城中大夫我会想办法召集，但你不许接近病人，更不许去看那官员，既然留下就好好呆在府中，别的事无需你做。”
他是打定主意不让沈柚萱接触一丝一毫的危险，说完就让人把她关进了院子里，态度十分坚决。
沈柚萱：“……”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不过司马朔担心的也有些道理，瘟疫毕竟传染，还是有些危险的。
她想了想，进屋翻了一圈也没翻到有合适的布匹，最后目光落在不远处拔步床里的被子上，那被子是司马朔从京中带来的，被面用的是透气的蜀锦，十分珍贵。
沈柚萱从匣子里翻出一把剪刀走过去，把被面裁下来做成一个口罩手套，剩下的一大半则做成了一个简易的防护服，虽然看起来不是太美观，但好歹胜在实用。
然后她就穿着这身“怪异”的衣服偷偷溜了出去，根据之前得到的信息摸到那个关押之前发病官员的地方。
没想到司马朔行事如此严密，那屋子一圈居然都有人守着！
这是在防贼吗？
沈柚萱气结，好死不死还等她想到法子，就被守门的侍卫发现了，对方看到她没有一点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一般，平静的对她道：“沈姑娘您回去吧，我们是不会放您进去的！”
“您就算进去也没用，那个发病的官员已经不押在这了，被九王爷送去彭太医那啦……”
“啪！”
那侍卫话还没等说完，就被身侧的同伴警告的拍了下脑袋，呵斥道：“住口，胡说什么呢，九王爷吩咐了不许让沈姑娘知道！”
侍卫被拍的脑壳痛，委委屈屈的不敢再说话了。
“……”晚了，她已经听到了。
沈柚萱不想为难他们，既然人不在这里她也没必要再耽搁时间，掉头就走了，准备去彭太医的住处去找人，既然她留下来了，就不能什么都不干当个小废物。
没想到人刚走到一半，就跟迎面走过来的司马朔撞了个正着，沈柚萱身体一僵。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司马朔看到她也惊讶了一瞬，随即目光落在她身上那怪异的防护服上，剑眉紧蹙，走过来扯了扯她身上的白布，沉声问：“好端端的，你披个孝服做什么？”
你披个孝服！
孝！服！
“我这个叫防！护！服！”沈柚萱脸都绿了，这人什么眼神。
然后把被他扯着的衣服拽回来，不满道：“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再把我衣服拽破了。”
司马朔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你当你那衣服是纸糊的吗？
他轻咳一声，正色问：“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你脸上和手上的，都是从哪儿弄的？”
那么一个大白布挂在身上，远看可不就跟孝服一模一样，只是一个是粗麻一个是上好的蜀锦的区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