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身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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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感知:外部现实的基石

视觉:我们不期望的,就看不见

无需更多证据,单看看大脑为处理特定感官感知提供了多少空间,就能看出我们对环境的想法是如何在头脑中被拼凑起来的。光是处理视觉刺激,我们就需要60%的大脑皮层。显然,通过眼睛感知到的事物被赋予了非常特殊的意义,也相应地得到了很多关注。这也意味着,相应的处理效能已经就位。

大脑中有各种中心,其中一些是高度专业化的。我们对周边环境的想法的各种构成元素,都要先被这些中心拼凑,再与传入的信号进行比较。构成内部画面的一切首先都由这些中心拆解,这些中心分别负责拆解色彩、明度和形状,以及负责拆解空间深度或运动模式。

长期以来,人们认为单个神经元或较小的神经元簇不可能负责识别非常具体的人。而现在我们知道,有一些神经元甚至只有出现某个具体的脸部特征时才会被启动。2005年,这些神经元首先被鉴定出来并被命名为祖母神经元,因为它们只有在识别某个面孔时才有反应,例如,在照片中或一群人中的祖母。由于还使用了著名演员的面孔照片进行实验,因此祖母神经元也被称为“哈莉·贝瑞神经元”(Halle-Berry-Neuron)。今天,我们知道,尽管大脑有数十亿个神经细胞,但大脑还是尽量节能,并为重要的事物或重要的人物提供特殊的识别单位。

科学家对癫痫患者进行了实验,他们将电极植入患者的大脑中,以便获取关于癫痫发病原因的更多精确信息。然而,这些细胞不仅对视觉印象有反应,对相应人的书面或口头姓名也有反应,只不过强度较小。人们推测,多种神经细胞共同构建出概念,画面或词汇刺激的是概念中的某些关联,因此这些神经元现在被称作“概念神经元”。

我们的大脑对周围环境有一个成型的想法,可是这个想法却并不总是与我们的感知相吻合。另一个现象也证明了这一点,那就是我们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我们全部感知的某个部分上。不同实验都证明了这一点。

例如,在科隆大教堂广场上有一个人,他看起来很熟悉科隆的环境。一位游客跟他搭话,向他打听去某博物馆的路。正当他试着向游客解释时,有两个人扛着一块大木板,突然挤到了他们之间。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位游客藏在木板后,他的外貌打扮与第一位游客大不相同。他站到第一位游客刚刚站的位置,而第一位游客则跟着扛木板的人一起离开了。这个忙着解释路线的人继续他的描述,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谈话对象已经变了。大脑忙着解释,就认识不到变化。

另一个涉及了盲目性的实验是大猩猩实验。教授给学生们看了一场篮球比赛的视频,要求他们计算其中一队的队员们互相传球的频率,并尽可能准确地说出传球次数。于是学生们聚精会神地坐在屏幕前观看视频。比赛进行中,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大猩猩服装的男人,他用双手敲打自己的胸口,然后离开了场地。

几乎没有学生注意到这只“大猩猩”。他们的大脑必须决定什么不重要,什么重要,即计算传球次数才是重要的任务。根据自由能量原理,大脑倾向于用最合理的方式解释现实,并节能运转。当你知道一个普通人能够感知100万种不同的色调,并必须在大脑中识别、存储和编辑它们时,你就会明白大脑这种运作方式有多必要了。

我们的视觉感知系统存在不足,一个普遍的例子就是视错觉。它的产生是因为大脑错误解读了所传入的刺激。据推测,在进化的过程中,某些识别模式已经在大脑中固化了,为错误、扭曲的认知提供了基础。但是,这与自我影响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