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马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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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裴惜强压着眼里的悲喜交织的情绪,把快要涌出的泪压了回去。

裴惜突然明白爹爹为何抑郁而亡,为何总自言自语说那些奇怪的话······原来是因为娘亲抛弃了他们,去了周京,嫁给了大周皇帝!

爹爹都知道的,放娘亲离去后,自己却抑郁病亡了。

爹爹当年怕娘亲畏寒,辞官回南方娶她。娘亲虽畏寒,却为了大周皇帝留在了北方。

娘亲到底爱不爱爹爹?到底爱不爱他们三个?要不要和娘亲相认?······

“如此反应,贵妃是你什么人?”景郗趁着皇帝与使臣队对饮时,在裴惜耳边问道。

裴惜抬起头,双眸已恢复一片清明,掌心却握得湿润。

“不知道。”裴惜如实道,她不知道她于娘亲算什么?可能是娘亲不可回首的过往吧。

毕竟可以看得出皇帝很宠娘亲,虽是贵妃,却与皇后平起平坐。

此时,对面使臣队中的一使臣过来敬酒太子和良娣。

“敬太子殿下、敬良娣。”北地使臣用不太熟练的汉话说着。

说完连喝了两杯烈酒,北地寒冷,他们素来喜欢喝烈酒御寒的。

“贵国美人真的多,连良娣都生得如此美。”这北地使臣是个直爽的人,直直夸了裴惜。

景郗却有些不悦,伸手想要接过裴惜手里的酒杯。

“连良娣酒量不好,孤来喝。”,他还记得她在太子府装醉酒那会。

裴惜疑惑,谁说她酒量不好了。还没等景郗碰到酒杯,便先一步仰头喝了。

裴惜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便喝完了,方说:“怎敢劳烦殿下。”

“哈哈哈,良娣好酒量!看来太子殿下和连良娣不太熟。”北地使臣快言快语,根本没注意到景郗黑了一张脸。

景郗才知道,原来她能喝酒,当初只是装醉骗他的。

待北地使臣回了他的座位后,裴惜同景郗说了声,便出殿外透透气,并且不要寒菊跟着。

裴惜行到殿外长廊转角处时,被一个匆匆跑来的鹅黄色的华服女子撞到了下巴。

“你怎么不看路,不让着点。”,黄衣女子捂着额头、瞪着圆眼微微怒道。

她打量着裴惜,忽又问:“看着面生,你就是太子哥哥的良娣吧?”

此时后面的宫人跑着赶到,气喘嘘嘘地问,“公主殿下,您没事吧?”

裴惜不答,也打理着景淑婉。

她,十四五岁的年纪,一双杏眼,长得精灵、可爱。

她是贵妃的孩子,想必是极受宠的吧。不然怎么其他两位公主没有封号,她却被封为了平秋公主。

景淑婉看着裴惜不说话也不理她,越发生气了,说了句“哑巴!”便走了。

景淑婉身后几个宫人朝裴惜福福身,也跟着走了。

只是景淑婉走出几步后又折了回来,她眼神尽是不满。

“淑语淑言跟我说你生得很漂亮,太子哥哥净是带你在身边,都冷落阿筝姐姐了。阿筝姐姐离京最好是跟你没关,哼!”

景淑婉走后,裴惜跟着回到殿门边,她朝里面看了看。

只见景淑婉到贵妃跟前,亲昵地抱了抱贵妃。然后坐在贵妃下方,和贵妃共食一案。

裴惜从景淑婉口中,可以看出她喊贵妃做娘亲。

裴惜捏紧双手,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走到没人的地方后,裴惜终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娘亲已经不记得她了,还有了新的孩子。

裴惜很难过,她突然很想念死去的爹爹、哥哥和还有不知所踪的阿争。

她想离开这个地方,想带着阿争回莞城。不去打扰娘亲了,娘亲现在过得很好,已经不记得他们了,也不需要他们了······

景郗找到裴惜时,看到裴惜双手在滴血。

“你疯了吗?”景郗冲过去,忙掰开了裴惜的手,只见她掌心被指甲戳破了几处,鲜血淋淋。

裴惜抬头看着来人,景郗才惊觉她双眼盈满泪水,两行泪痕深深。

景郗一震,忍不住抬手帮她擦眼泪,边问:“你怎么了?”

只是景郗的手沾了血,抹过的地方便染上了血,越抹越脏。

“你告诉我,阿争在哪了?我去接他。”裴惜忙抓紧景郗的衣袖,仿佛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裴争打晕我的人,跑了。”景郗看着一脸血泪模糊的裴惜,此刻不想骗她了。

“在哪丢的?我去找。”裴惜抓得更紧。

景郗却是不说了。

而另一边景列有注意到裴惜失魂落魄地出去了,后景郗也出去了,自己终是也忍不住出去寻了。

景列刚寻到,远远便看见裴惜脸上带血,手上也有。还和景郗扯着衣袖,就以为两人在吵架并受伤了。

景列忙冲过去,分开两人。忙抹开裴惜脸上的血检查,没有受伤;就抓起手看,是不是手受伤了。

景列才抓起裴惜的手,景郗便把裴惜扯到身后,抡起拳头就往景列脸上招呼。景郗此时想起了靳俨,嘴里骂了句,“狗东西!”

景郗身后裴惜,来不及阻止景郗打人,只得急道:“你凭什么打他!”

景郗听罢,像发疯的狗,转身,抬起裴惜下巴就狠狠亲了上去。

裴惜挣扎不开,只管咬景郗,景郗被咬痛了,反咬裴惜。

裴惜被咬痛了,缩了一下,景郗才放开。

两人嘴、脸都和着血。

裴惜被放开后,大口呼吸着,骂道:“疯狗!”

“是那又怎样?”,景郗勾着唇笑着,被血称得有几分邪魅。

“景郗,你不要太过分了。”是景列说的。

“关你什么事?滚远点!”景郗说完就拉着裴惜走。

景列想跟上,裴惜忙回头说,“我没事,你别来。”

裴惜也看得出了,景郗此刻像护食的疯狗,见谁咬谁!

景郗拉着裴惜就往东宫走,气势汹汹回到西苑,吓得一路的宫人不敢过问。

裴惜挣不开,只得问,“你要做什么?”

景郗不答,裴惜路过长廊时便抱住了柱子。

景郗却是放开裴惜,一把抱起她,快步回到殿内,并关上了门。

景郗放下裴惜,裴惜正以为景郗要干什么时,景郗却拿出了药瓶。

“过来,上药!”

机灵的寒菊打来了热水,景郗细细帮裴惜擦干净手,撒上药粉,再用白纱层层包好。

处理完手,再给裴惜擦脸,裴惜推开景郗的手,说道,“我自己来吧。”

“别动!”,景郗一手抓住裴惜推他的手,一手擦她脸上的血迹。

裴惜不动了,反而有些怔怔然,任由他擦着脸。

裴惜被咬破的唇已经凝血了,景郗轻轻擦干净上面的血,抹了药膏后,一句话也不说便走了。

裴惜继续呆坐着,内心所有的翻涌的情绪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了。

裴惜不知道坐了多久,最后脱掉外衣、中衣,爬上榻睡觉了。

景郗待宴会散后,回殿中冲洗完,躺在榻上却是久久不能入睡。

于是,便悄悄摸黑去到了裴惜那边。他躺在裴惜身侧,听着裴惜浅浅的呼吸,慢慢睡着了。

夜半,裴惜梦呓,惊恐低泣。

景郗惊醒,抱紧她,“阿惜,别怕,别怕。”

裴惜迷迷糊糊醒了,想推开景郗,要起床。

景郗自是不放,却听得怀里裴惜说道:“你放开,我要回家了,我爹爹、哥哥在等我回家吃饭。”

景郗一震,有点慌乱,抱得更紧,绝不撒手,“你不要去,以后我陪你一起吃饭,不要去。”

“可是我很想爹爹和哥哥了。”

“要是你去了,裴争回来找不到你怎么办?你忘记了吗?你要等裴争回来啊。”

“哦,我要等阿争回来,等阿争回来。”裴惜低语着。

景郗轻轻拍她的背,哄她入睡。

裴惜说着说着便又睡着了。

景郗待裴惜睡着后,起来翻出一支安神香点燃,方回榻上守着裴惜睡。

裴惜次日醒来,隐隐记起昨晚好像做了个梦。梦见了爹爹、哥哥、还有靳修,其他内容不大记得了,只记得靳修让她等阿争回来。

裴惜恍惚片刻才起来洗漱、吃早膳。吃完后派寒菊去跟太子请令出宫,说她想父亲了,想回连府一趟。

裴惜也就抱着试试的心态,想不到景郗竟然应允了。

裴惜回到连府,李选告知她,他这边和宁王那边还是没有找到裴争,但似乎有人在云城见过裴争。

裴惜惊喜,思索片刻,决定自己去找。找到了便和裴争一起回莞城,不再回来了。

只是不辞而别,还是和景列道个别?

裴惜最后还是打算见一下景列,道谢并道别,毕竟景列真的在帮他找弟弟。

裴惜决定后,便悄悄派人递纸条给宁王府,约晚上在连府附近的小巷见一面。

出逃计划她都想好了,她会因不小心跌入凌波河、失踪了,以告别周京。

夜里,裴惜让连府侍女扮她熄灯休息了,她再悄悄摸黑翻窗从后门出去,以躲避黑夜的视线。

待裴惜去到约定地点,景列已经在等了。

景列还是白衣,背着手,站在巷子口。

裴惜走近,说道:“景列,我准备离开京城了。我去找阿争,以后就不回来了。这段时间,谢谢你帮我寻阿争。”

景列突然冷笑转身,阴暗的面容赫然是景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