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回来了,你想去哪?是不是想回靳俨身边去?”,景郗捏紧裴惜的手腕,恨恨问道。
裴惜不说话,脑海中全是这些念头:明日恐怕不能如愿走了,那怎么办?
景郗见裴惜垂眸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了,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
裴惜感觉到痛,忙挣开。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勾搭别人兄弟,之前是恒王,现在是景列!”
裴惜:“······”
“说话!”景郗捏起裴惜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他多么希望她开口解析。
景郗眼眶发红,泛起了薄雾。
而裴惜眼目泛冷,也氤氲出水汽,只是她强忍着手和下巴的疼痛,偏偏不肯落下一滴泪。
终是景郗暴怒了,他抱起裴惜,骑着巷尾的马,飞奔回东宫了。
一直藏在巷尾暗处的黑夜,见景郗抱着裴惜怒气冲冲地走了,叹了口气。怎么搞成这样了?怪他截下纸条给了老大。
怪他太敬业了,觉得那家丁可疑,便去扒那个家丁的衣裳。
黑夜很想找个人吐槽,只是蓝天、白云被派去暗中护送太子妃了,直到太子妃安顿好才能回。
另一边,景郗御马狂奔。风在裴惜耳边呼啸而过,刮在脸上生痛。
裴惜因为进宫后,宫中森严,她没带一些防身的毒针、毒药之类,此刻竟是束手就擒。
景郗红着眼扛着裴惜进自己的寝殿后,一把关上了门。
雪梅、墨兰等人识趣离开。
大家都发现太子现在变成手腕强硬了,还爱习武,整个人比以往凌厉了一些。
纷纷猜测他大概是对连良娣爱而不得,发了疯。
景郗把裴惜推到门后,低头狠吻了下去,不忘避开了她唇上的破口。
景郗一边亲着裴惜下巴、脖子,一边扯开她的衣领。
吮上锁骨,再向下。
裴惜双手己被景郗一手握住,动不得,着急开口道:“景郗,你冷静一下!”
景郗充耳不闻,搂着裴惜的腰把她提到床榻上,眼睛越发红了。
裴惜里衣被撕扯开,只剩白兜衣和白亵裤,称得皮肤越发雪白。
景郗嘴唇又破了,渗出了血,此刻像个嗜血的疯魔。
裴惜颤抖着身子,眼泪此刻终是忍不住流了下来,求饶的话她说不出口,只是低泣。
景郗突然停住了动作,他抬头看着裴惜。
只见裴惜眼里盈满了泪水,两行泪染湿了鬓边。
景郗额头的汗汇聚在下巴,一滴汗跌落,砸在裴惜的锁骨上,裴惜瑟缩颤了一下。
景郗忽捏紧拳头,红着眼从裴惜身上离去。他光着上半身走到殿后,把自己整个人浸在冷水桶中。
裴惜发现景郗走了,抽泣着起身找地上的衣裳穿。
只是她的中衣外衣里衣都已被撕破,没法穿了,裴惜便捡景郗的衣裳穿。
正穿着,景郗从殿后出来了,浑身滴着水。
他从后面抱住了裴惜,“别走,好吗?”
被抱住那一刻,裴惜颤了颤,只是脸上面无表情。
景郗掰转过裴惜,看着她的脸色继续说道:“以后你就跟我住在这里,不许走。”
裴惜眼睛颤了颤,还是垂着眸。
景郗拿干净的衣裳穿好,让雪梅派人打水给裴惜洗浴,自己出殿外去了。
景郗回来后,便在书案山看起了折子来。
裴惜站着,发现殿外增加了不少侍卫。
裴惜知道回不了西苑,便去后殿洗浴。墨兰布置好新衣裳放在一旁后,便出去了。
裴惜洗好,便躺在榻上睡觉,自是睡不着的。
景郗过来,抽出她的手,手刚才碰了水,掌心的伤口有点发白。
景郗给裴惜重新上药包扎好后,又去处理公务了。
期间,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待景郗处理完事情,回到榻边,裴惜是背对他靠里睡的。
景郗脱了外衣中衣躺在裴惜身边,他说:“你别想跑了,我不会放你走的,不要白费力气。”
裴惜沉默不语。
“裴争我还会继续找的,你别急。”
裴惜还是沉默不语。
“忘了问你了,贵妃是你什么人?令你如此动容的,恐怕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裴惜依然沉默不语。
景郗知她没睡着,她睡着时的呼吸声不同的,他是知道的。
“你以后想出宫外散心,告诉我,我陪你去。”景郗不管她是否回应,自顾自说道。
次日,没人叫醒裴惜,裴惜自然醒来后,躺在床上发呆。
寒菊一早才从连府回宫的,被派来照顾裴惜。她见裴惜醒了,帮裴惜梳洗、端早膳给裴惜吃。
裴惜吃完便呆坐在窗边,景郗下朝回来了,她眼睛也不眨一下,一个眼神一句话也不回应景郗。
“过来吃午膳。”景郗呼唤她。
裴惜走过去,坐下吃了起来。
“你瘦,多吃点。”景郗给她夹菜,满满一碗。
裴惜没吃完一碗,就放下了筷子,离了桌边。
“这是你喜欢的点心。”午后,景郗端了一盘桂花糕放裴惜面前。
裴惜拿起吃了,也不道谢。
“过来吃晚膳,是你喜欢的江南菜。”景郗继续唤她吃饭。
裴惜也是吃完就离了桌边。
“我还有折子要看,你先睡。”
裴惜也不听,继续抱着膝在桌边看着画本子。
景郗看完折子回来了,裴惜还是在看画本子。
“别看了,伤眼,白天再看。”
裴惜一动不动。
景郗只好过去准备抱起了裴惜。
他的手刚搭到裴惜后背,裴惜忙跳起,鞋子也忘了穿,光着脚一溜烟爬到榻上,盖好被子,闭上了眼。
一连三日都这样,裴惜一句话也不和景郗说,但景郗也不恼。
直到第四日,景郗说裴争找到了。
裴惜眼睛亮了一下,抬眸看向景郗。
那时她坐在窗边,隔着窗台,问景郗,“阿争在哪?”
“连府。”
“我要出宫去。”
“好。”
裴惜随景郗回到连府,刚到长廊转角便见到了裴争。
裴争坐在长廊里,手里抱着剑。
三年不见,裴争长高了不少,小孩面容变成了少年的模样,皮肤还黑了一些。
哥哥,阿争还没死,阿争十五岁了!
裴惜双眼模糊了,忙眨了眨,以便看清裴争。
此时裴争也注意到了裴惜,只是和印象中有点差别,他认真看着她。
裴惜再也忍不住,跑过去,抱住裴争,“阿争,你终于回来了!”
裴争此时开口,试探着问,“你是姐姐吗?”
裴惜放开裴争,愣了愣。
“他失忆了,不怎么记得过往了。”裴争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声音响起。
裴惜才注意到走近的另一个少年,分明是钱新知。
裴惜身后跟着的景郗见了钱新知,也有几分意外。
钱新知细细道来,“那日,我遇到了裴争,他在我门外躲着滂沱大雨。我见他衣裳淋湿了,便让他进屋躲躲雨。因为屋漏,淋湿了一些画,我便把画挂到干净的墙上晾着。正好有裴姐姐的画,裴争见着惊问画中女子在何处?我见他年纪和我差不多,便猜测他是裴姐姐口中的弟弟裴争。裴争说他失忆了不完全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是可以确信画中之人是他姐姐。我记得裴姐姐说过她是京城人,便带裴争来了京城。”
“你画了我?小知,谢谢你,寻回了阿争。”,裴惜真诚道谢。
“裴姐姐,不用谢。因果缘由,那日在云城,你若没帮助我,我也不会认识裴争。”钱新知笑着回道。
“对了,阿争,这三年你在哪?过得好不好。”
“姐姐,我只记得我醒来后便在一条大货船上,是船夫他们救了我。那会磕伤脑袋,刚醒来不记得往事,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因为我会武功,船长便收留了我,我便随货船一起漂。有人劫船我只负责打跑,船长给我食住还有工钱发。后来慢慢地,我想起了一些事情,起码知道自己叫什么了。再后来我记起了姐姐,便谢别了船长,到处寻你。只是毫无头绪,只得每个地方走一走。直到前不久,不知何人要抓我,我在云城找到机会便逃了,然后遇到了钱新知。”裴争缓缓说道。
裴惜眼眶又红了红,原来阿争也在寻她,阿争第一次说了那么多话。
此时景郗手背抵唇咳了咳,方问,“那你们是怎么到京城的,没人抓你们?”
景郗实在好奇裴争自云城逃走后,他的人再也寻不到。
“我们还是怕有人抓的,便扮做乞丐来京城了。”钱新知说着,这个他最在行了。
这一路,他和裴争扮做乞丐,白天一起赶路;晚上背靠着背,轮流守夜或休息。相互扶持,终于避开了追踪,顺利来到了京城。
裴惜了然,笑了笑。一手摸着裴争的头,一手摸着钱新知的头,说道:“以后,我有两个弟弟了。”
两个比她还高一点的弟弟,此时有点羞赧,这么大了,还被摸头。
“你们俩站在一起就是文武双全了!”,裴惜心中欣慰,还有点得意。
钱新知忽想起了什么,便拉着裴争、扯着裴惜的衣袖到一边,小声问,“裴姐姐,那个是大周太子?”
钱新知也是到京城后,寻了好几户姓连的大户人家才找到连府的,才知道裴惜是太子良娣,一时颇多感想。
“是的。”裴惜瞟了眼站在那边此时看着她的景郗。
钱新知眉头皱了皱。
“怎么了?”裴惜见他皱眉了,遂问道。
“这太子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钱新知对靳修是有滤镜了的,所以并不喜欢景郗。
“那裴姐姐得自由出宫不?”钱新知继续问。
“不是很自由,你们要干什么?”
裴争说道:“我想姐姐以后陪我们一起去闯荡江湖。”
“好,你们等等我,我会找机会获得自由的。”裴惜微拧眉,脱掉连良娣这个身份恐怕会越来越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