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浪人情歌

不出所料，林雨醒来又回到了旧时空里位于废弃厂房内的练团室里。

练团室外的天空已经微亮，周边城乡结合部的商贩小摊的喧哗声和三轮车拖拉机的轰隆声络绎不绝。

林雨揉了揉脑袋，搓了搓惺忪的双眼，自己身体上的反应像是睡了一觉，身体发软却没多少疲惫之感，不过清晰的记忆却告诉自己刚从现代时空穿越过来。

一阵急促的敲打铁门声传来，林雨赶紧去打开铁门，一股浑浊的空气夹杂着肉香扑面而来，林风和宋殊正提着包子豆浆站在门外。

浓郁的肉香和醇厚细腻的豆浆香味沁人心脾，新鲜的猪肉馅和现磨的大豆温暖了林雨的胃，林雨不禁感叹还得是这些有生活气息的早餐更适合自己。

吃早餐的时候，林风问起林雨昨晚适应贝斯适应的怎么样，林雨如实回答自己可以跟着和弦弹正常的根音，不过一些技巧上的像击勾和点弦没办法速成，得多给他点时间练习。

看到林雨如此认真的态度，林风和宋殊相视一笑，林风说能弹根音就已经足够了，等后面林雨练好技巧了，就安排一大段的solo给林雨，三人举起豆浆在半空中碰了一杯。

这天刚好是周六，早餐时分一过，其他乐队成员陆续来到了练团室。

练团室的空间虽然很宽敞，但鼓和乐器的架子都摆放的很紧凑，几个高脚椅都面对面摆放，呈一个椭圆状。乐队几个人把电源线和乐器的线插好，坐上椅子抱着乐器面对着面，乐队经纪人宋殊则坐在练团室的一旁，看整个乐队的架势来说还是很专业的。

林风对着麦克风先开了口，“在排练之前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新贝斯手。”林风右手一挥指向林雨。

林雨有些不好意思，“大家好我叫江雨，叫我小雨就好了，现在担任队里的贝斯手。”

其他人也开始介绍自己，林雨这才对乐队的其他成员有了更多的了解。

主音吉他辛雯，迎江大学新闻系大四学生，是一个酷酷的女生，打扮非常潮流时尚，喜欢留中短发和喜欢穿牛仔裤，最喜欢的乐队是恐怖海峡和涅槃。她手上是一把有点年代感的GIBSON，绿白配色，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就像繁星闪烁。

节奏吉他小刚，迎江大学机械系大四学生，相较于时尚的辛雯，小刚的打扮就显得有些老气和土气，留着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衣着纯色衬衣和棕色长裤，身形有些壮实，气质憨厚老实，抱着一把Fender吉他就像一个程序员抱着电脑包一样，喜欢的乐队是披头士和滚石。

最后是鼓手阿伟，同样也是大四的学生，来自美术系，瘦瘦弱弱的身体，留着过耳的长发，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虽然说起来有些冒犯，但阿伟看起来就像是一副打不稳节奏的样子，而且说起话来也阴阴柔柔的，让人感觉不舒服。

坐在一旁的宋殊挥了挥手，说自己不用过多介绍了，作为经纪人的职责就是负责乐队平时的后勤和平时演出的联系。

成员们相互介绍完毕，大家开始调音，今天排的是一首新歌，林风递给林雨一张谱子，上面是手写的贝斯谱图，“我们没有谁会扒贝斯的谱子，我昨天听了一晚上慢慢扒的，有点不准确，你先凑合着用。”

看着林风亲手扒的贝斯谱，林雨心里竟有了一丝感动，“没事，以后扒谱子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十多年的音乐学习之旅，扒谱子对于林雨来说已经是最简单的作业了。

调音完毕，大家在林风的指挥下准备开始排练，林雨扒着贝斯的弦，感觉到排练现场有些安静，他主动开口问林风乐队平时排练的流程是什么样的。

林风也热心地回答道：“我们选好一首歌来练之后，都是先定调扒走向，然后细扒和弦，每个人扒自己的部分，然后自己练最后一起磨。”

“那最近你们，不、我们在练什么歌。”林雨提问。

林风一脸不好意思地回答道：“伍佰的浪人情歌。”

是一首伍佰的《浪人情歌》，林雨有些惊讶，歌确实是好歌，只是和这支超音速乐队的气质有些不符。

一旁的宋殊开口了，“下周乐队会参加一场大型超市的开业活动，那里的老板是伍佰的铁粉，指名道姓要乐队在开业活动上表演这首歌。”

浪人情歌发表于1994年，收录在伍佰&China Blue的首张专辑里，歌的编曲难度不难，乐器的编排也简洁明了，伍佰的歌不管是音色还是音高都没什么难度，非常适合乐队排练，林雨估摸着今天就能排出结果来。

首先是第一次粗略的排练，先进前奏磨一下乐器之间的适配性，找一下乐手之间的感觉，鼓手阿伟先打好四个拍子，辛雯跟着节奏之后弹起来前奏，林雨也跟着底鼓弹起了贝斯。

“停一下。”林风打断了表演，底鼓没有打稳，导致林雨的贝斯显得突兀，辛雯的电吉他也跟着节奏偏了。

在现代时空的乐队表演中，乐手一般会戴着耳返，听耳返里的节拍器来调整节奏拍子，也能从耳机里听到其他乐手的节奏，因此在现代的乐队表演中只有很小的几率在节奏上出错。

不过在排练时一般乐手不会戴耳返，是靠乐手的能力和成员之间的默契来稳定拍子，因此鼓手的节拍稳不稳是决定一支乐队下限的关键，加花的技巧和张扬的表演风格只是加分项，鼓手最重要的是拍子打得要稳，如果说贝斯手是乐队里的灵魂，那鼓手则是乐队的地基。

林风对于阿伟的失误很是恼火，面露不悦，后面又继续了几次彩排，阿伟不是抢拍就是拖拍，在连续失误四次之后，总算磕磕盼盼进入了主歌部分。但问题就出在主歌部分，没有人声的情况下还能根据鼓点来判断拍子，但林风的人声一出来，主音吉他和节奏吉他就全乱了。

气氛一下凝固起来，林雨看向周围，辛雯和小刚随意拨弄着琴弦，阿伟埋着头，林风黑着个脸，练团室里说不出的尴尬。

宋殊走过来拍了林雨一下，安慰说乐队进状态慢，等热好身了就好了。

林雨想起自己的乐队，乐队成员的技术和乐感非常好，平时乐队排练都是以即兴为主，基本上拿起乐器就能顺手来一段，从来不会出现拍子不稳这样的情况。

大家各自调整了一下状态，又继续开始排练，这次大家的状态好了一点，《浪人情歌》前奏进入的很好，林雨也有意的将贝斯靠近阿伟的鼓，引导鼓走向正常的拍子，给大家打一个底。只不过林雨手上的手写贝斯谱有些偏差，导致贝斯的垫音和鼓声极其不和谐，但总归磕磕绊绊的过了一遍主歌和副歌，solo部分还得等辛雯练熟再合上来。

在重复过了几遍主歌和副歌之后，时间来到了中午，时值九月，晌午的太阳已经没有那么火辣，林风招呼大家放下乐器拔掉电源，相约出门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