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升官发财
李杰瞠目结舌。
前脚阿父叫的那么亲热,现在反倒怪自己是笨蛋,合着在你们眼里我里外不是人。
李杰平息了心中的不悦,拱手说道:“皇兄,你我兄弟为何不效仿代宗陛下行事。”
李儇眉头轻轻一挑,自家弟弟这句话,不由得想起一些往事。
少年时夜深毫无睡意,田令孜每每会讲故事与他听,其中讲的最多便是李辅国。
从那时候开始,尤其是在自己登基之后,阿父经常将一句话挂在嘴边。
大家但在内里坐,外事听老奴处置。
李儇愣神之际,李杰并没有过多的打扰,现在只有引导便宜哥哥走出第一步,他会知道如何抉择。
一边死了不能见祖宗,另一边是一个田令孜,只要没有傻到司马白痴的地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七郎!”
李儇猛然抬头,继续道:“七郎,五哥说是如果,如果真的到那一步,能不能放他一条生路。”
李杰心中叹息一声,史书上的东西还是很有可信度,便宜哥哥和田令孜的感情真不是一般的好。
李杰只能这么想,自古以来哪一个皇帝能对权宦有如此的态度。
“皇兄,此事全凭陛下圣心独裁。”
李杰把皮球又踢回给李儇,按照他的想法,如果这件事真的办成了,放田令孜一条生路也不是不行。
“好!”
李儇点点头,又说道:“七郎,你继续说?”
李杰低眉深思,想了想道:“皇兄,臣弟以为此次巡幸西川,田中尉厥功甚伟,有功之臣,必予重赏。
臣建议,加封田令孜为晋国公,领太尉,别赐门戟。”
“七郎,你莫不是魔怔了?”
李儇一脸呆色望向李杰,效仿代宗皇帝行事他明白,无非是慢慢架空其兵权。
封晋国公和别赐门戟,两个都是顶级的荣誉。
尤其是后者,两两相互配合之下,甚至于远远已经超过了李辅国的博陆郡王。
然而太尉职位,虽说有唐以来便是个名誉虚职,但田令孜如今已经手握兵权。
再加一个太尉,这已经不是架空,而是觍着脸给实权了。
李杰面色一苦,他清楚这种封赏意味着什么,运作好了万事大吉,反之则是自掘坟墓。
田令孜不是李辅国,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啊…
别看田令孜一生都在向李辅国看齐,老贼却无比清楚,李辅国的下场不是一般的惨。
你若全部给他荣誉虚职,保不齐会引起其警惕。
历史上不就是如此,到了成都之后马上自封晋国公,领左金吾卫上将军兼判四卫事,总揽蜀中军政大权。
要知道,成都可是他哥哥陈敬瑄的大本营,老贼都如此不敢有丝毫放松,可见其奸诈。
当然,仅仅如此行事肯定是办不成啥事,所以更需要极为周密的计划来推进。
“皇兄,排除山南西道节度使牛勖所部,田令孜今日所能指挥的兵马,不过八百人而已。”
出逃长安时带的人本来不多,除了自家皇室中人,田令孜手下的神策军只有五百左右。
不过这两天慢慢有兵士逃难过来,进而又增加了三四百人。
“皇兄,臣弟之意是尽快收拢从长安逃出的兵马,皇兄可以借护驾有功为名,封赏各级官吏。
山南西道节度使牛勖可兼领行在大都督,都将刘季述领行在都统,牙将杨行迁领行在行军司马,其余人等视功劳大小擢升。
此外,还需一人为军前招慰安抚使,兼领行在兵马监军使,全权负责招揽兵马及安抚监军一事,因此臣弟建议暂不前往成都。”
李杰将自己心中想法说出,无非两条重点,第一借护驾的名义架空田令孜,再将其部下依次擢升。
第二招揽从长安来的兵马,以统筹作战为由暂时不前往成都。
太尉,本就是军事武将最高官衔,手段谈不上多高明,只要不被田令孜察觉就行。
而且还可以作为一个攻心计使用,李杰赌的便是山南西道节度使牛勖等人对权利的渴望。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要让山南西道节度使牛勖等人看到,皇帝在兴元,他们才能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或者说,让他们觉得原来控制皇帝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件事。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山南西道节度使牛勖的反应。
只要这件事办成,以田令孜我行我素的骄狂,山南西道节度使牛勖总有一天会忍不下去。
历史上,东川节度使杨师立尚且因为分赃不均,一度怨恨田令孜兄弟二人的把持朝政,李杰就不相信牛勖会无动于衷。
“军前招慰安抚使、行在兵马监军使便由七郎来担任。”
李儇静静看着李杰,如此详细的安排,绝对不是临时想出来的,自家弟弟是谋划已久。
“多谢皇兄!”
李杰没有拒绝,官职大小没有关系,主要是要能在军队中说上话,还能有培植自己势力的权利。
至于会不会遭到田令孜等人反对和警惕,李杰觉得不大可能,这两个职位是经过他深思熟虑。
前者类似与后世的招兵办,后者能稍微有点权利,但在这帮大佬面前却是不够看。
监军,人家将你放在眼里你才能算监军。
再说了,他们一个个升官发财,总不能单单落下自己。
唯一一点美中不足,行在监军如果能用宦官会更完美,只不过李杰手中现在没有可以相信的宦官。
想到这里,李杰又忍不住想起张承业。
大佬到底身在何方?
“好了,五哥乏了。”
李儇微微闭起双眼,摆摆手道:“下去传诏诸王将吏,明日辰时三刻廷议。”
“唯。”
李杰躬身应声回答,抬头淡淡看了李儇一眼,今晚一夜的时间,够便宜哥哥好好想想了。
轻轻将耳室房门带上,转身又出了中室。
刚刚打开门的霎那,院中等待的几人齐齐转身看向李杰,对此李杰只是面色一笑。
“千岁,如何?”
田令孜上前一步,斜着身子看了看房门,又道:“大家可曾召见我等。”
“田中尉。”
李杰抱拳行礼,开口道:“皇兄哭闹一场,龙体乏力,特命孤给诸位带话,明日辰时三刻,后堂议事。”
说完,李杰拉起田令孜衣袖,走到一旁道:“中尉,圣上适才大发雷霆,耳室一片狼藉,还请田中尉派人打扫一番,孤多谢了。”
“这是自然,老奴明白。”
田令孜点点头,笑道:“多谢千岁,前日之事请千岁原谅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