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中国与世界

在2017年中国国家网络宣传周活动期间，专家和企业各界人士均表示：“现实与虚拟的界限越来越模糊，网络安全不仅关系到我们的国家安全、社会安全，更关系到每一个网民的切身利益。”

几乎所有进出中国的网络流量都需要经过北京、上海和广州这三个互联网交换中心。在那里，任何对网络公共安全存在威胁的内容都会被筛选出来。但在许多西方人看来，似乎没有必要这么做，他们认为在中国运营的服务和应用程序深知意识形态工作的重要性，也会遵守国家的相关规定。

通过这些规则，中国成功地实现了比尔·克林顿在2000年认为不可能的事，即维持一个相对温和的互联网世界。在中国，大多数人和公司会主动学习国家对互联网安全的相关规定，并尽可能地规避相关问题。西方的互联网公司想要进入中国市场，也必须适应中国的政策要求，而很多人认为这便是中国的审查制度。由于东西方的差异，中国互联网用户可以访问西方公司的网页，如领英[1]，却无法体验与西方完全一致的服务。雅虎于1999年成立了中国子公司；一年后，谷歌紧随其后，但随后又由于一些原因而撤出了中国市场。但近年来，谷歌考虑通过一个内部代号为“蜻蜓计划”[2]的项目重返中国市场。

几乎所有在中国经营的公司都必须遵守中国的政策法规规定。这让很多西方人担心，中国人拥有的TikTok在西方运营时是否也会如此。一些权威网络安全专家仔细研究了TikTok的代码，发现它的代码并不能使西方用户的数据遭到泄露。

这也让人们得以停下来思考。TikTok这样一款在中国被创造的应用程序现在成了一款现象级文化应用程序。习惯于将事物绝对化的西方世界，并不会将中国互联网公司的海外业务与本土业务区分开来，任何与中国相关的公司都必须按照中国的法律法规规定的方式经营。

然而，体制内的人采取的做法往往更为务实。他们虽看起来循规蹈矩，却能灵活多变地调整工作。我在一所西方大学教书时也曾在新闻系的中国学生身上看到了这一点。他们深知西方国家与中国的不同之处，他们了解规则，并能在两种制度框架下游刃有余。

当人们试图阻止一款国际化、外向型的中国应用程序立足西方时，我们可能抑制了创新。竞争刺激了数字世界的快速进步，也使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公司蓬勃发展。如果西方世界仅仅因为不喜欢某些产品的发源地，或担忧另一种文化会产生威胁而禁止某些参与者进入市场，那么有效的竞争就会减少，互联网就会变成一个支离破碎且不平等的平台，它的所有伟大之处都会逐渐丧失。

TikTok在一位既了解西方商人又高瞻远瞩的中国企业家的运营下，接受着市场的考验，并通过收购和资本竞争而不断壮大。对于TikTok而言，这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转折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