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哥哥驾到

这天，放学后江舟他们又约了打球。司纪梦在操场上看书等他们，等比赛到下半场接近结束，司纪梦打算去给江家兄弟买水喝。

走进小巷中，一群人挡住了司纪梦的路。

司纪梦不见半点慌色，平平静静地问道，“干什么？”

一个脖戴仿金链，头发黄灿灿像老大的人，站在人群最前面，双手插兜，脚点地说，“既然在这里读书，我作为这的老大你总要孝敬一下吧。”男子一脸傲然。

“孝敬”两个字落进司纪梦耳朵中极其刺耳，不过她现在忙着去买水没时间与他们浪费。

司纪梦：“多少？”

男子被她不在意的样子震惊了，平常都是别人求他少收点，或不肯轻易给钱，像司纪梦这样的可是从未见过。一时也不知该说要多少，就说，“孝敬的，自然得拿出所有的来。”

司纪梦眼神犀利地看着他，眸中闪现冷光，淡淡道，“贪得无厌的。我敢给，你敢要吗？”

男子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些，装腔说，“别废话，快点拿出来，爷还要去吃饭。”

司纪梦从兜里拿出一张一百的，往前递去，男子伸手去拿。司纪梦手往回一收，向上一抛，钱从空中曲线飘落。男子眼神怨愤的看着司纪梦，司纪梦也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他。人群中跑出一个人来，从地上捡起了钱，吹了吹那若虚无的灰，双手捧在男子面前。

司纪梦：“够了吗？”

男子咬着后槽牙，愤愤地说，“你找死！”手也同时向司纪梦扇来。

司纪梦另一只伸在包里的手反甩出来，防狼棒重重打在男子臂膀上。男子身体开始不停抖动，又有两人向司纪梦冲来，手里都拎着半米长的木棍。

两人到了近前，司纪梦正准备动手呢，身后伸出了两长腿一齐将二人踢飞出去，砸在人群中。

司纪梦手转向往男子肚子上一打，男子后退靠到人身上，如一滩软泥滑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其他人见状不妙抬起男子就跑，司纪梦几人也没拦。

江舟打量了防狼棒几眼，觉得这东西太神奇了。江舟把男子变成那副样子的功劳全归到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身上没怀疑过司纪梦的身手。正想摸摸看是什么材质的就听司纪梦说，“这是防狼棒，可以放电的。”江舟立马缩回了手，对这个防狼棒多了几分畏惧。

江诗远：“下回不要再乱跑了，要是我们没来你就拿这个和他们一帮人打？”

司纪梦：“谁说我乱跑了，我是要去百货店给你们买水才碰上他们的。你们没来，我也可以脱身的。”

江舟：“你就吹吧。”

司纪梦：“我可以给他钱啊。”心想的是，打趴那帮人。

江舟仿佛遭了雷，再次明确的认识到了贫富差距。

江诗远：“钱再多，也不能给这帮人啊，一点都没有体现出它的价值。你把钱给他们也算是为虎作猖，让他们觉得这样做真的可行。”

司纪梦：“我知道了，以后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恶报，我揍到他们认错。”

江诗远：“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反正，以后你尽量校外、家外不要一个人，要去哪里可以叫上我们陪你一起。避免出什么事，这个地方还是有些不太平的，你要注意着点。”

司纪梦答应下来。江舟肚子饿了催着回家吃饭，没把司纪梦说的揍人放在心上。

司纪梦在路上又问江舟以前有没有被欺负过，问江诗远江诗远也不会说，江舟就又给司纪梦普及了二人的旧历史。才上小学时，因年纪小被大的孩子欺负过。后来他们与江竺说了，江竺教了他们一些防身术但要求二人不可用来打架，只可用来防身。而且下手必须要有轻重，点到为止。此后，江家兄弟遇一个打一个，再也没地头敢惹他们，惹人也不会让江家兄弟看到，以防他们多管闲事。

在江家吃过饭，司纪梦便早早地带黑沉沉回木屋。一整天待在江家见不着主人的黑沉沉，司纪梦一回来它就围着司纪梦转。它真的很乖，司纪梦看书，它便安静坐在桌前看风景，从不吵闹。

繁茂的榕树下，古朴木屋一主一兔，在夏日之中独得一片幽静。本不该被打扰，一阵手机声不合适宜的响起来，让人心烦。

想起能打这个电话的只有那几个人，司纪梦把打算扔手机的手移到了接通键上，方集把事情都告诉了司纪梦。司纪梦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抱着黑沉沉敲响了江家的院门。门开了，是江诗远。

司纪梦现在没有时间与他多解释，说明自己要回家两天，参加学校考试。将兔子交给江诗远，黑沉沉不舍地蹭了蹭司纪梦的手，司纪梦摸着它的头安抚一会，与江诗远告别离开。

从头至尾，江诗远没有多问她些什么？司纪梦走在土路上，看着半黑的天，心里有一丝的不爽快。又走了一会，司纪梦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头回望，来人正是江诗远。

司纪梦：“你怎么来了？要送我的话也不该是现在才来呀。”

江诗远大步走到她面前，双颊微红。因跑得太急，脖子难受一时说不出话来，一双杏眸静静地看着司纪梦。司纪梦从包里拿出了一瓶水，打开了瓶盖，放在江诗远手中。江诗远小口喝着，司纪梦抬头望着这侧颜，心里的问题似乎已有了答案。

杏眼不时眨巴两下，使立体的五官有了动态，更是俊美。细长眉，杏眸眼；玉脂肤，高挑人。不说人间绝世美，眼中容的只是这，再无他法。

江诗远与司纪梦一起并肩走，两人影子交叠，分不清你我。

江诗远：“我原以为方叔会来村里接你，才没说送你。等我安顿好黑沉沉我又怕你是自己走来路上等方叔，不放心便来路上寻了看。这天快黑了，一个人不安全。”

司纪梦露出笑容道：“你一会一个人回去又安全吗？”

江诗远：“这里我是待惯了的，不会有什么问题。有些地头是专找生人，尤其是你这种孤身女孩更容易被欺负、诈钱的。我一个男孩子自然走走夜路的风险要小些，况且我有防身术，一般不会有什么事。”

虽是这样说，方集接到司纪梦后，司纪梦想让方集先送江诗远回去。不过，山中路不好开，天又黑了，方集对此地也不太熟，送这一趟的话要花很多时间的。

司纪梦把防狼棒给了江诗远，便让江诗远到家后用唐姨的老电话给她发个信息说一声，江诗远答应后打着灯筒离开了。

树叶被风刮得哗哗作响，四周除了车灯照到的地方都是黑。江诗远的背影也慢慢没入黑夜中，直至看不见了，司纪梦才让方集开动汽车。本来赶时间的，这一来方集更急了，但也不敢开得太快。再晚回去些，他怕大少爷吃了他。

本来在国外读书的哥哥突然回来了，到学校去接妹妹放学，一直没等到人。问了学校才知妹妹请假，没有去上课快两星期了。忙回到家中，妹妹仍不在，家里的仆人、管家一律不知也是不敢说。问了负责照顾妹妹的管事才知道妹妹去参加集训了，问什么集训管事也答不知，妹妹的电话也打不通。

而后，管事方集要去接妹妹，司纪睦说自己也要去后，管事就先跑了。司纪睦打电话问方集跑什么，方集说是忙着接司纪梦，实是怕司纪睦发现了真相。司纪梦吩咐过了她去行云村的事不能让大少爷知道。

司纪梦了解自己哥哥的脾气，要是知道了她跑去行云村住，还在别的学校读高二，她哥哥司纪睦一定会把她捆回来的。

到司家时，已是11点多了，司纪梦进了门看到客厅的灯亮着，司纪睦正坐在那等她。

司纪睦本来打架的两眼皮分了开来，精神清醒了不少，终于等着妹妹回来了。

“怎么回来了？”司纪梦坐在司纪睦对面，语气不冷不热地说。

“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哪知你不在。你集训结束了？怎么这么晚回来了？”

司纪梦心想，这哪里是惊喜明明是惊吓。

“我若不回来，哥今晚要在这里等我一夜受了凉怎么办，国外还有许多重要的事等你去办。明天学校考试，老师让我回来考试，集训那边考完试还要再去的。”话语中带有些讽刺意味。

回来考试是学校给司纪梦批假的条件，司纪梦本没有将此放在心上，但人都回来了，就去考考了。也正好做她的借口，省得她想其他的了。至于这么着急回来，司纪梦只是怕司纪睦在司父母耳边叨叨，到时候更难应付。司纪梦可是趁着家中无人才敢跑出来的。

“那你早点休息，明天好好考试，哥陪你玩两天，国外最近没有什么事的。”

“玩就不必了，考完试我需要休息，之后还有集训。哥也不用在这浪费时间了，早点回国外去吧。”司纪梦喝了杯水，起身往楼上走去，司纪睦也跟上来，一起上楼。

“我回来小梦怎么好像不高兴？”

司纪梦停下脚步，直视他说：“没有不高兴。五年哥都没有回来过，我已经习惯了没有哥的生活，只是觉得看见哥在面前有些不适应。”说罢拿钥匙开了房门，进了房间。

司纪睦无神地走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想着事情。

之前作为司家唯一的儿子，司纪睦本应继承这庞大的家业，却爱上了画画。五年前高考完，偷偷出了国，没再回来过。司纪梦年纪小的时候老吵着要哥哥回来，司纪睦告诉她自己很忙，等有空了再回来看她。一则确实是自己独闯天下忙又难，二则是司纪睦不敢回来。回来了，便再也不能走了。

近两年，慢慢在国外立了足，司纪睦的压力小了不少。这次司父母都去谈生意，不在家。司纪睦弄完了最近的事务，便想要回来看看妹妹。

早上，司纪梦从楼上下来，司纪睦已坐在了餐桌前。司纪梦道了声早安，默声吃早餐，司纪睦也安静地配合她。

司纪睦说方集今天有事，他开车送司纪梦去学校，司纪梦同意了。方集憋笑地也点头了，他可不敢拆穿大少爷的谎言。

为了不惹人眼球，车停在了校门口对面的街。司纪睦送司纪梦到校门口，摸了摸司纪梦的头。

“好好考，哥在车里等你。中午带你在外面吃，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时间要到了，我先进去。”司纪梦挥挥手，进了学校。

司纪梦没回教室，直接去了考场，老师把考试的相关信息几天前就发给她了。考场里有和司纪梦同班的同学，见着她来考试有些惊讶。与司纪梦聊了几句，回自己位置等监考老师来。

早上只考数学和英语，下午语文，晚上不考，两天就考完了。

做完试卷，检查过一遍，司纪梦提前交了卷。到车前就看见司纪睦看着手机，打开车门上了车。

“这么早出来了？”考试的时间司纪睦都问过司纪梦。

“提前交了卷。”对于常年成绩优异的她，这种行为早已不讶人了。

“哦，那你看看这几家店你喜欢哪家。”司纪睦将手机递给了司纪梦，司纪梦没接。

“之前在电话里听哥说自己会做饭，今天便给我这个不会的露一手吧。”

听到司纪梦想吃自己做的饭，司纪睦心花怒放，却推辞。“不行，我做的不算太好吃的。而且，会做的也只有些简单、普通的菜。

“放心，我不挑的。”

开车到超市买了些需要的材料，司纪睦到家快速的行动起来。司纪梦要帮忙，司纪睦让她看书，留下保姆打下手。

司纪睦做了大半桌子的菜，品相很好就是不知味道如何。司纪睦虽说只会些家常菜，海鲜、羊排……荤素齐全、菜式繁多。在从小锦衣五食物长大的人眼里，这样的也确是家常菜了。

“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味口，快尝尝看。”司纪睦将筷子递给她。扫视一圈，司纪梦夹起了一片凉拌牛肉。不辣不咸，味道刚好合适，牛肉也很新鲜嫩。几番尝味下来司纪梦完全被她哥的厨艺给折服了，对司纪睦的态度又好了一些。

“哥，你也太谦虚了，做得好吃！”司纪梦发自内心的说道。

“好吃就多吃点，我总觉得我不在的这些年里你瘦了许多。”司纪睦夹了一满碗的菜给司纪梦，接着戴上了手套给司纪梦剥虾。司纪梦受着高级待遇，吃着美味大餐，心里乐开了花。司纪睦还贴心的给她准备了有解腻效果的米酒汤圆。不得不说，服务十分周到。

下午考完试，司纪睦带着司纪梦去打沙包、扔飞镖，一系列活动都是司纪梦顶喜欢的，司纪梦玩得非常开心。赢的吉祥物礼品司纪梦送给了司纪睦，以示谢意。

考了两天试，司纪梦跟玩了两天似的，一点紧张、焦虑感也没有。一是因为成绩很好，二是司纪睦花时耗力的陪伴作用。二人的感情虽没变得像以前一样好，也缓和了许多，偶尔司纪梦也会和她哥说说笑话。面上虽没笑过，心里笑得开怀。

试考完后的一天，司纪梦在机场与司纪睦告别，司纪睦给了她一个拥抱，让她有什么事就找哥哥。司纪梦听话地应下，目送司纪睦入了检票口直至看不见人。也没回家，吩咐方集送她回行云村。

手机上又多了一个存号号码，司纪梦备注厨神（哥哥）。

点开微信，登上号。微信好友寥寥几人，最新消息是司纪睦昨天发给她的照片，是二人在花园里种草，用泥巴捏小人的照片。图中的司纪梦没笑，但嘴角微翘。司纪睦发了许多个表示自己的震惊，抓拍到了面瘫妹妹难得有些表情的照片。司纪梦回他了一个面无表情的表情包，面上却是躲着方集笑了笑。如今的她可再也不是面瘫了。

这条消息，是司纪睦在上了飞机，手机关机前发的，大概是不想让她为离别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