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教堂

就是这样，三人在下午着重整理了一下衣着就出发了，毕竟是去见「上帝」和面基另一个参赛者，第一印象还是挺重要的。

“哇——赛博教堂耶！”米希本来不情愿地跟着手机导航（说来也怪，导航这种东西居然在这儿也能用）走，一到「教堂」一抬头，米希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一眼万年”。

西式教堂的风格其实还是留了一点，但不多。所有的柱子暗暗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塔尖有小球，泛着刺眼的白光。每条棱每个角都十分尖锐，诉说着神明对待人类的公正与平等。

“——神谕揭示了你们的到来。欢迎你们，和我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崭新的挑战者。”

刚进门，米叶一行人就被微微沙哑的女声拦下。

“啊，罐子姐还是这么喜欢代入角色嘛。二游玩腻了来二点五？”米叶眉毛一挑，看着面前这个一脚踩地一脚撑墙双手环胸耍帅的学姐。

关子雁是A大大四学生，沉迷二游但是脑子很好，学分凑够了之后整天无所事事沉迷二次元。

“我还以为这是乙游来着……”关子雁撇撇嘴。

三天前，关子雁百无聊赖刷着手机，看到了一则广告，大意是新的乙游在招人体验，她看画面上美工不错，这不得好好玩个够！

然后就被骗进来了。

“被广告和019骗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关子雁生气地抓头发嘀咕。“说什么VR超高校级的真实恋爱感，我呸！”

“019？也是事务代理人之一吗？”米叶惊，“引导我们进来的是另一个，018。”

关子雁点点头，随后转向另一边：“这两位……”

“哦，这是我妹妹米希，也大三了，你可能见过她，她中文系的。这是我弟弟米林，今年初三了，A大附中音乐班。”

“哎呀好可爱呀白白净净的，多好的两个孩子！”她扑上去就想一顿捏。

“别别别，”米希“咻”地蹲下去再从右边冒到米叶身后躲闪着关子雁，“我们急着聊正事呢。”“好吧——”关子雁歪歪头，“那我们来讨论讨论——这个世界的「法则」。”

他们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你们手上有多少信息？”关子雁重新恢复那种满脸认真的帅气，橙色短发被从窗户透出的一点阳光照耀着，发丝都是金黄的。

“不多，只有018给的关于「思维线」、「思维空间」和「上帝」的。”米叶摇摇头表示遗憾。

关子雁安慰他：“没事，我花了很多心思去套019的话。到底是不熟悉业务的孩子哈哈哈哈马上就被我套出话来了！”

她拿出电子光屏翻了翻：“我不好说对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有什么用，但是且先听着吧……”

1.游戏单周期：25时=1天，200天为一个大周期；

2.关于「主」的详细情况没有报道；

3.主观因素「死亡」的人不会再次参赛；

4.「主」创造的事物不可更改或完全毁灭；

5.「GOOD」一旦被交易超过三次，第四次交易定音前将被客观系统（非「主」）随机发放到任意一位「蛇信」身边任其处置（系统安置完成后「主」可以改动，但每个大周期只能干涉此类交易2次）；

6.「GOOD」以外的人被交易后，交易双（或多）方将承受「主」的惩罚：（一律）降为「GOOD」后囚禁于「货架」（见另附）5天，第6天的正午强制退出游戏（p.s.若刚好碰上「被选中之人」来选择事物，可以要求对方带走自己，但条件（或代价）由「被选中之人」定）；

7.第6条中，被交易者可自行上升一级身份，「蛇信」则不变；

8.被「主」选中不存在固定条件；

9.任何「主」赋予的身份与上一轮条件基本无关（注：被选中或听到过「主」的建议/意志的人有微弱优势）；

10.谎言存在；

11.悖论存在；

12.「免费主义」存在，「主」许诺过；

13.「主」无法「死亡」。

“等等，我有很多个疑问，”米希听完这13条稀奇古怪的东西，皱了皱眉，“「GOOD」，「被选中之人」，「蛇信」这些都是什么东西？谎言当然是有的，但为什么悖论会能存在？光是‘25时=1天’我就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感了……”“我知道，”关子雁苦笑，“但事实的确是这样的，我的表还能正常使用，但是数字多了一个，秒数也是准的。按人话说就是单纯每天多一个小时而已。”

她伸出右手给面前三个歪头思考的人：那个草绿色的表上，闪着金色光芒的数字真的是从1到13！

米叶感到不可思议：“这……你的表是从我们那里带来的对吧？为什么进来之后游戏还能修改这种东西？！”

“我也想知道，”关子雁收回了右手，耸耸肩，“这玩意下午才会出现。上午的12个小时好好的，连表上都只有12个数字。中午12点一过，数字13就跳出来了！谁知道我的表是怎么想的？！”

“时间多一个钟头不知道算不算好事，毕竟我们比较急着回去。”米叶若有所思道。

“一般。”关子雁撇撇嘴，“你们有收到纸条吗？”她紧接着问，随即拿出了一张令他们眼熟的白色纸片。

“你也有吗？！”米叶冲上去拽下那张纸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东西估计是批发的，感觉每个参赛的人都有一张。”

“……应该是了。”米叶把纸条往关子雁手里一塞，转身坐回长凳。

“那你们有没有「标签」？我今天很早就来等你们了，然后一个奇怪的老头过来找我搭话，问我是不是新来的。我说对，他就带我去他的「仓库」里拿了这种空的标签给我，表示今天做完「祷告」之后，「主」会告诉我答案。莫名其妙。”关子雁又拿起夹在工装裤其中一个口袋上的「标签」。

那「标签」是白色的，内容确实空白，但又暗暗闪着若隐若现的荧光，外面的4层不明但好像很有效的防水物质在不断提醒着人们这东西的重要性。

“那老头挺神奇的，「仓库」里的机器甚至都知道我叫什么，打印出来的基本信息都有，我什么都没说……”关子雁作疑惑状，摆摆手。

“可能是「签商」，我觉得他们会有这种东西。。。。”米希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关子雁那里摸过来的光屏念道：

“等级分化（人类）：

蛇信＞业主＞界中之人＞辩证者＞签商＞「人」＞GOOD

蛇信：类似于大祭司，是唯一能与神明对话的一类人，与“分化成签商的「GOOD」”有本质区别，是“沟通”，不只是单纯的聆听（而且GOOD能听到也是个概率问题）。拥有人类中的最高权力。

业主：跟平时的“业主”不同。主要负责确认来访者是否有资格与蛇信对话，基本属于能轻易呼风唤雨的一类人。

界中之人：负责通过「蛇信」来获取神的意志，修改或「美化」、丰富游戏规则（等）后发布，修改时不可更改神的大致意思。

辩证者：又分为「辩」与「证」两类。「辩」类似于律师，但是没管那么宽（除非你加了钱），一般负责为他人“辩”或“辨”；「证」类似于法官，一般负责“证”，报告给「界中之人」后，有几率被神明察觉到。p.s.「辩」与「证」身份平等，不存在「证」＞「辩」等情况。

签商：顾名思义，就是“标签商人”，负责给予商品「标签」。当然，需要收费。只有被赋予「标签」才能被交易，否则所有人都不会认可其交易的意义或资格以及价值。同样，不只是商品，签商们甚至可以给所有人标签（当然神明是绝对不行的！！）。

人：比较普通，没有特权，可以正常交易（或被交易），但往往被神明注意到甚至选中的就是这些极为普通的人。

GOOD（S）：比较好理解，是商品，但这些生物的基本性质是人（就是俗称的碳基生物）。有极小概率分化成「人」，同时可能被神明的怜爱覆盖，然后再次分化变为「签商」。这些独特的「签商」有很大概率听到「主」的建议或意志（注：与「蛇信」不同，「GOOD」只能聆听，而「蛇信」可以与神明对话）。”

关子雁点点头：“我的评价是，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她抢回光屏大叫，“别碰我宝贝光屏！还有，我觉得你们也应该去那个老头的「仓库」看看，最好找他要个所谓「标签」。没看到吗？但凡像来过这里有些时间的人都夹着这种「标签」，而且上面不止有名字——”

“还有分化后的身份以及目前经济状况。”沉默很久的米林突然开口，“我在来的路上也注意到「标签」了。但是你们看，这里大部分人都在怪异地盯着我们……”他半垂眼皮，灰白色睫毛挡住了他的目光，“不大合群，我们是不是不该在这儿讨论这种「出去」的问题？他们看上去相当信任这个神明……”

“谁管！我们是要出去的人，别跟那些人一般见识，中了毒似的。”两个女生齐刷刷撇嘴。

“好吧……”米林又低下头小声玩电脑。

“所以，我们是不是该听听「主」的意见了？”米希打破了沉默，“我想快点回去，这里的气氛很诡异。他们比我们那里一般的教徒疯狂多了。”

“嗯。”

“行吧。”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