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风中告白

连续几日，墨兰和曾茂都仅仅是隔着手机悄悄守望。

谁也没有去到对方班级里寻对方，谁也没有在手机上关于未来开口。

不过，这种局面不好维持，极易破碎。

也许只因一场风吹过，情况便会发生改变......

一个普通的周四，在墨兰回家完成作业后，一阵微风从窗外拂过，给她捎来了一条消息。

“明天，我和晚风有个约会，如果你有空，希望你能来。”

墨兰看着手机里的这条信息，心里一颤，无比确认曾茂早已从点滴里得知了自己的身份。

她惊喜又期待，把手机紧紧抱在胸前，巴不得立刻就回到学校......

第二天，墨兰又一次深切地体会到，于期待中度过的时间总是煎熬无比。

她早早就完成了一周的学习任务，也保质保量地完成了家庭作业，可还是感觉时间流逝得缓慢。

于是，她查看了无数次手表，倒数了无数个数和句号。

终于在望穿秋水之前，盼来了放学的铃声。

墨兰周围的同学陆续收拾东西回家，她则和另一个女生姜雪假装收拾东西、寻找东西，而留到了最后。

随着喧闹声渐渐走远、止住，墨兰的教室里走进了两个身影。

其中之一正是墨兰在心心念念等着的曾茂。

而另一个身影，墨兰只有些许印象，知道他是平时和曾茂玩得挺好的一个男生。

或许是因为年少羞涩，曾茂进进教室后，眼神不时闪躲，不时表露笑意，却并没有立即做出什么实质上的行动。

而另一个男生好似经验老道一些，“身先士卒”地做起示范。

他站上了离他最近的课桌，一步一桌，一步一字，吐出“1314520”的字眼，走到姜雪的面前。

由于站在课桌上，他的声音显得更加洪亮，他的身形也显得更加高大。

但是实际上，在旁观者眼中，他的做法就显得有些幼稚，略显可笑了。

不过，即使是旁观者也不得不重视那课桌上渗透出的莫名勇气与晦涩的心情......

那名男生走到姜雪的身边后，脸红着表达起自己爱意，诉说起自己所知的海誓山盟。

他尽力做好自己的表白，尽力不留遗憾。

往后的日子他可能会在回想起今天时后悔，但现在，他一心只有眼前人。

最后，夕阳映照了两个相拥的身影，盛开出一朵禁忌的美丽花朵......

接收到空气里、夕阳中残余的勇气，曾茂也开始动起身来。

他并没有向前一个男生学习，利用踩踏桌子来制造声势，衬托形象。

他只是缓慢走在过道里，同样响亮地说着“1314520”这个在少年们口中如魔咒一般的句子。

未等到话音完全落地，曾茂已经快速地凑到墨兰桌前。

带着红烫的耳根，携着羞涩与欣喜。

他用微微颤抖的双手撑起下巴，紧紧盯着脸颊绯红的墨兰。

随即缓缓道出自己在心里已经演练了千百遍的告白：

“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早已经无法压制住对你的思念。”

“当我第一次见你，我的脑中近乎一片空白，唯一浮现脑海的词只有一见钟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对你的欢喜，我用过理想，用过欲望，也用过引力。”

“但它们都无法很好地诠释我的心情，顶多算是我心情里的一条条分支。”

“我唯一明白的是，和你在一起时，我就很安心，很欣喜。”

“世界也变得很小很小，我眼中再容不下其他人。”

“我去查询了先辈对于爱的描述，我一一体会，一一印证，不知不觉间那份心情已如洪水滔滔。”

“我无法自拔地沉沦于你，变得卑微，卑微到尘埃里去，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

“我变得患得患失，怕见你，更怕见不到你，听不见你的声音。”

“我变得被动，心情完全处于被动，随着你开心而欣喜，随你悲伤而流涕。”

“我也变得张扬，兴奋且张扬，我恨不得全世界都看见我两一起时的场景。”

“今天，我总算当面表达出自己的心意，但并不急着许你一世诺言。”

“在你可以真正接受之前，我仅仅告诉你我喜欢你，并不索求一种表面的关系。”

窗外的晚风越演越烈，树叶在颤抖中簌簌落下，窗户在声音激荡中摇摆不停。

......

墨兰坐在课桌前，迎向曾茂的视线，心中的感动奔流不息，不知不觉便泪流满面。

她还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可以和自己的心情如此一致。

她也从来不知道，丰沛的感动、极度的欣喜，竟能够以泪水的形式流淌......

曾茂见到了墨兰流泪，心疼又欣喜。

他替墨兰轻轻拂去泪水，继续说道：“别哭了，你听这风，我的心情如它一般悸动，你一哭我的心便也随风颤抖。”

“今天，风作为我们的见证。”

“我向你许诺，我们以后要一起去巴黎，那遥远的浪漫之都，去大海，去天边......”

诺言已经许下，旗帜已然竖起。

或许，在不远的将来，说的人可能会忘了，听的人也始终记得。

......

夕阳的余晖开始从教室里撤去，地面上遗留下两道略大的阴影。

也许这些阴影终将散去，但它早已经融入今后的每一个夜里......

窗外的风慢慢止息，心上的帆渐渐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