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贵人
刚刚跟店家聊了聊，沈鑫也套了点话，现在是宋朝宣和六年，沈鑫不知道宣和七六年是什么年号，但肯定是北宋。
大宋的兵马正在和辽打仗，东北兴起的女真势头很猛，具体什么情况，店家哪清楚。
沈鑫将宣和六年这个年号好好记住，回头得好好查查。
他又试了一些吃嘴，羊白肠有点腻，这是用羊肠灌上羊血，外面一层羊油，看起来像是裹了一层霜，这得配上腌菜来吃。
囋冻鱼头就绝了，用羊蹄子的内筋，先煮熟，然后磨成膏，取鱼头煮熟，做成的冻子，吃起来一点都不腥，爽滑鲜嫩。
这一轮吃下去，肚子很快就撑着了，沈鑫打了个饱嗝，满足的很，这时候去当铺的伙计也回来了。
“贵人，东西当了，二十两银子，当期三个月，一分利，这是当票和银子，您收好！”
“二十两？”
沈鑫有些诧异，掂了掂布包，银子怕是有一两斤，都是些散碎的银块子，这玩意在现代是按克卖的，虽比黄金要便宜很多，但也要十块钱左右一克吧，这一袋子少说也要大几千吧。
北宋的银子还没有明朝那么多，购买力，那是相当强悍的，一两银子，在汴京能兑上一千八百个铜钱，有的地方甚至可以兑到两千个铜钱。
伙计也是咂舌，二十两真的不少了，没想到贵人还是不满意。
“贵人，我这就去退当，黑心的掌柜，心肝都被狗给吃了！”
“不用！”
沈鑫挑起一个小块银子，约摸也有一两银子，递给店家。
“谢你的！”
“别贵人，就跑个腿，哪能讨您的赏呢！”
他心下也是暗叹，果然是贵人啊，出手就是大方，一两银子，他们摆十天摊子，也赚不会这么多钱啊，那伙计看的也是热热的，他是店家的儿子，在摊子上帮忙，赏给他爹的，就是赏给他的啊。
没想到沈鑫又从布袋里拿出一块小一点的银块，递给那伙计。
“辛苦了！”
“别别，贵人可真和气，哪能要你的银子呢！”
当然，也就客气一下，不过给了银子之后，店家就更热情了。
沈鑫又拿出一块大一点的，估摸着有一两多。
“店家，帮我兑些铜钱吧，这银子有时候也得不怎么方便！”
“这倒是，一碗羊白肠才十五文，冷元子一碗才五文，要是用银子，可不怎么好找开！”
不一会，店家就拿来一麻袋铜钱。一千个铜钱用麻绳串一个串，叫一吊钱。
“贵人，银子一两五钱，对了两吊三百文钱，全在这里了！”
沈鑫提了一下，好家伙，得有三十斤吧，听说古钱币也挺值钱，但再值钱也赶不上瓷器啊！
沈鑫别了张家冷元子铺，拿着银子和一大袋子铜钱，颇有点滑稽。
“贵人可以雇个茶官儿，可以提提东西，花个二十文就够了，想要买什么直接跟茶官儿说，可千万别雇那些脚夫，那些人眼皮子浅，见不得钱，可别把贵人的钱袋子给拐跑了！”
沈鑫笑道：“第一次来，不懂行情，要不店家帮忙找一个！”
沈鑫现在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雇人将价钱，可不怎么好，易穿帮。
店家答应的很爽快，很快找了一个青布衫儿，头戴璞头巾，脚穿黑色布鞋的人，穿的虽不显贵，但胜在干净清爽，举止投足有方有圆，倒像是个体面的。
那人接过铜钱袋子，笑道：“贵人，我叫金丹，贵人是外面来的吧，小人这就带贵人走走！”
路上沈鑫没忍住，问道：“你们为什么叫茶官儿？”
那人笑道：“贵人有所不知啊，汴京是皇城，围着城墙跑一圈，一天都跑不完，有很多外地人一道汴京，连皇城朝那个方向开的，都不知道，想要寻个人，办个事什么的，可难得很啊！”
“这倒是！”
金丹笑道：“我们这行的，就是干这个的，您想找谁，找我们准行，您要办事，我们告诉你怎么办，没事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就拿着个茶壶，到处走家串巷，打听消息，所以啊，有人就叫我们这行的叫茶官儿，实际上啊，我们还有个名字，叫‘包打听’。”
“包打听？”
这不就是导游嘛，业务比导游要丰富。
“对啊，贵人，包打听，您想知道什么？要是我金丹都不知道的，那就没人知道了！对了，贵人，您要打听什么啊！”
沈鑫摇摇头道：“第一次来这里，不熟，请你看看哪里有好玩的、好吃的，有什么新奇玩意可以买的！”
金丹一拍胸脯道：“贵人，那你可算找对人了，这一带，别的不敢跟你吹，地界上每一条狗我都认识！”
那敢情好！
“上好的瓷器，古物什么的有的卖吗？”
金丹笑道：“贵人真爱说笑，哪有晚上买瓷器、古物的啊，白天倒有，西街的曹记就有，这个时候早就关铺面了。”
“字画什么的呢？”
“……”
“笔墨纸砚，镇纸什么的！”
“……”
“贵人要是想的话，明天早上就可以，但这里没有好的，东城御街哪里，上等的好货那边才有！”
沈鑫大概明白了，这舟桥夜市，大概是平民的地方，东城御街那才是富贵人去的地方。
而且这舟桥夜市，大部分都是吃食，还有些杂耍，旁边有卸货的码头，来往的行人里，也没有穿绸缎的。
“贵人，过了前面那条街，就是东角楼街巷，要不要去那里玩玩！”
金丹面色有些玩味，沈鑫道：“哪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前面就是夹城官道，从哪里往东就是潘家街，那里都是做大买卖的，哦，对了，潘家街东边有一家潘楼酒楼，贵人想要的字画、瓷器、珍玩那里都有……”
“有多远？”
“也不算远，也就三四里路！只是……”
“有什么问题吗？”
“贵人，要不要换一身衣裳，你这脚夫的衣裳怕是进不去啊！”
沈鑫有些迟疑，机会难得，也不知道下次有没有机会再来，不去看一下，真的不甘心。
对了，还有小雅，小雅还在舟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