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分兵
南边能打赢固然好，但打输了一时半会也影响不到他的摩尔达维亚。
当然彼得鲁请雅德维加的目的不止这些。
最为重要的是这位小国王出道以来还没有败绩，若是雅德维加能打赢，摩尔达维亚就可以有一世安稳！
什么近忧？什么远虑？
只要雅德维加活着，这些统统都不是问题！
雅德维加就算是输了，也赖不到他身上，根本不用怕。
最危险的情况就是奥斯曼土耳其征服整个南方，瓦拉几亚臣服，摩尔达维亚成为奥斯曼土耳其与波兰斗争的第一线。
彼得鲁觉得问题不大。
因为他刚刚探到了些口风。
西吉斯蒙德在平定匈牙利内乱，雅德维加想要在对方平定匈牙利内乱之前将奥斯曼土耳其解决掉。
没错！
交谈间，雅德维加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西吉斯蒙德在信中的话语到底如何解读那全是任由人来猜测。
是警告，还是请求？
这些都没有明确的说明。
如果西吉斯蒙德没有觊觎她的波兰王冠，那份信说不定她就信了。
可雅德维加觉得看不清，在这看不清的时候，彼得鲁送来了一封能够看清的信。
简洁明了。
我要向你宣誓效忠。
一前一后的，让人顿时对这位从未谋面的大公心生好感。
谁喜欢谜语人？
像这位大公一样直言直语不好吗？
“若单以陆地运输未免过于缓慢，我也欲兵分两路，一路征调各地船只从海上登陆，使军队突然出现在奥斯曼土耳其大军背后，则可前后夹击胜之。”
“陛下英明！”
不论雅德维加说什么，彼得鲁都是先夸赞一声，然后表明自己的意见，“不知陛下的另一路是什么？”
“前往瓦拉几亚，战争不能仅仅依靠奇兵取胜，既然奥斯曼土耳其发动了五万军队，甚至后续可能会更多，那么目前我手上这一万两千人是远远不够的。”
彼得鲁皱起眉头来，“陛下，如果是这样的话有一个问题您需要注意下。”
“嗯？
大公大可不必如此拘束，如果我猜想的不错，大公应该想说的是东正教吧！”
“陛下英明！”
“保加利亚和塞尔维亚都是东正教，对于我来说他们确实是异端无疑，可我和他们的信仰并无区别，我们都是主的仆人、圣灵的首饰。”
“陛下，您真是患难者的甘露、神之家的庭柱、贵胄的仁慈指引、万众的温柔守护！”
迎着彼得鲁崇拜的眼神，雅德维加摆了摆手。
说起这件事情，其实还挺复杂的。
她父亲拉约什一世还是个狂热的教宗臣仆。
雅德维加是样子大师，还是投其所好才做成的样子。
拉约什一世通过发动多次战争征服达尔马提亚，随后延续其父政策恢复匈牙利在保加利亚、波斯尼亚、塞尔维亚、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的宗主地位。
在这期间，和保加利亚、塞尔维亚发生过多次交锋、冲突。
主要原因还是这两国是东正教，而且和匈牙利接壤。
因此，即便是现在，匈牙利和保加利亚、塞尔维亚关系不是很好。
两人继续交谈着，虽然雅德维加对彼得鲁感官不错，但该怎么还是怎么样。
你彼得鲁今天必须给我出兵出粮出钱出力！
最终彼得鲁表示钱粮会出，船只也会去召集，但兵力有限，只有万人。
这个回答，雅德维加已经很满意了。
宴会结束的这个晚上。
加百列士兵驻扎在雅西北部搭建的营垒中。
雅德维加本想召见波瓦拉，转念想了想还是自己去找他比较好些。
她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却又不过说不上来，对方真想要那个名的话，没必要和她这么搞。
在立陶宛的时候，她感觉匈牙利要出事，现在在摩尔达维亚，她感觉等到她回波兰的时候可能要出事。
具体是什么事情，由于没有开全能全知预测未来挂，雅德维加表示不知道。
帐中，波瓦拉正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一封似乎被写错了的纸张被丢弃在火中。
火焰吞噬了纸张的身影，只剩下了挥洒在空中的灰烬。
他不动声色地将写的东西调换了一下位置，在脚步声轻盈停下的一瞬手中动作减慢，抬头开口道：“帝国女孩来臣下这里是有什么私事吗？”
一句话三个细节。
用“帝国女孩”不用“陛下”，用“臣下”不用“我”，用“私事”不用“要事”。
如果是在立陶宛的波瓦拉，一定会使用后者，而不是现在这样使用了前者。
这种变化很是微妙，但也很刻意，如果是沃伊切赫来说的话那雅德维加会没有任何不适，现在由波瓦拉来说，她就觉得有点......
后者，她与波瓦拉虽是上下级的从属关系，但实质上两人都很清楚，不过是以这种形式所构成的合作关系而已。
前者，倒是有点像公主被众多追求者所困扰，然后前来询问忠诚可靠的顾问，可能有些不贴切，但雅德维加的直观感受就是如此。
站立在帐口处，手中还拿着礼枪，雅德维加目光落在还在空中翻滚的灰烬上，同时故作不悦道：“你、无礼，有罪。”
一片残角飘过她眼前，上面有一个分明的词：税收。
“嗯，我有罪。”
波瓦拉将最后的字迹补完，随即等着雅德维加的下文。
雅德维加抓起那片残角，“开玩笑的，你怎么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私事？”
波瓦拉微微颔首，“如果陛下有要事的话，应该会派人叫我过去，而陛下现在自己过来，这足以证明陛下有要私下交待的事情。”
“其实倒也算不上私事，我在为分兵的事情烦恼，仔细想想军中好像一时除了你之外并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雅德维加是在说从海上发出的那支军队由谁统帅，她要走瓦拉几亚这条路，自然是无法兼顾海上统帅的。
这件事情波瓦拉是知道的，所以即便经历那种事情，他还在雅德维加的信任名单中？
只不过看上去更像是陛下觉得我合适，但那件事情终究还是给陛下心中留下了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