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正面对峙
“你可以怪我，但是你再这样闹，我恐怕是很难保住你。青糖，我希望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这段时间不要太惹我父亲的注意了。”
甫井令道声声真切。上次他父亲将她打伤丢下地下室半个月，虽是侥幸活命，可依然让他感到后怕。
可是青糖却不愿意也不赞同，从甫井令道的手掌中抽回自己的手。
甫井令道也感受到此前人的冰冷。
于是更加急切道：“以后你想杀多少人，我都无所谓，你杀谁都可以……可现在我至少要保证你的安全。”
“少女失踪案现在还没撤案吧，可是她们尸骨估计应该白了一轮了吧？”
霎时，两颗硕大的泪沉重般滴下，决然砸落在地。
甫井令道想伸手帮她抚平，可是她还是先行转身决然抹去，身形摇晃却还是扶着床边起身。
“我是为了你……”
“所以，她们都是因我而死，对嘛？”
甫井令道闻言蹙眉，身形也在瞬间僵硬。而此时，蹇心唯也逐渐走近，噙着泪步步逼近。
“甫井令道，为什么要我承受这么重的代价！”
质问里带着酸涩和憎恶。
“你还记得那些被你们拿来实验的每一个女孩的身份吗？为什么你们不找自己专门的试药员来试药！为什么一定要是中国人！”
“因为我是日本人，这件事，很难理解吗？我们帝国本来就是来对你们赶尽杀绝的。”
甫井令道终于开口道。
“那我也是中国人，你为什么不干干脆脆地把我也赶尽杀绝了。”
“你不是，你是我的夫人，是我的妻子。这些和你无关。我的本意是要对你好……”
“和我无关，和我无关，呵。那你杀了你父亲啊！我这样皆是他所为。他才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他最该死！”
蹇心唯上前用力扯住甫井令道的领子，怒目而视。
“这不符合规矩，我也不会这么做。”
甫井令道还是冷冷说道。
蹇心唯知道这问题的答案，但手里攥紧的还是在听到之时松开着，手无力地垂下着，仿佛公道渐渐从她手中散去。
也譬如野鬼孤魂般，她兀自笑了一下。
她自顾自地又背对着甫井令道走去，仿佛一下子更站不起来般。
心里却还是有如骨头般强硬，也有陌生般疏离。
甫井令道心口起伏着，他越来越感觉蹇心唯与他更加离心了。
直到她走离好几步后，她停下步子转回了半个身子。
对着他说：
“别白力气了，我这辈子就算是个瘸子，疯了死了，也绝不接受你从我同胞身上试下来的药。”
“你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这样对你自己，她们算什么，在我眼里，哪怕她们千刀万剐只要能换回一个健康的你，我都心甘情愿，可是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为什么一定要逼迫我，还是说，其实你也在怨我当初没有保护好你。”
他心中郁结太多。
当初得知自己父亲打残了蹇心唯的双腿，他就知道萃英团全军覆没的事情早已败露。
如若不是及时发现了，他后怕着自己又要失去她。
才一直奔赴在一线战场上，屡立军功，将功赎罪。
他提步再度走到蹇心唯跟前。
“我宁愿承受者惨重代价，也不愿意待在你的身边！甫井令道，你真的放过我吧，我根本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蹇心唯依然言辞激烈，可是甫井令道显然不认同。
“你必须留下，你就是甫井家族的人，你只是青糖，也只会是青糖！”
蹇心唯闻言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真不知道真正的青糖要是知道，你竟然有一天，会如此喜欢这个身份。甫井令道，你强留一个和你的妻有着七八分像的人，用着她的身份，不讽刺吗？可你明明不爱她，又何必执着一个和她相似着七八分的我呢！”
甫井令道瞬间嗅到了不寻常的消息，几乎是立即机警得直接扶正青糖的肩。
“你都知道了？是谁，告诉你的。”
“不用别人告诉，青糖小姐在成为你的夫人之前本来就人尽皆知了，这显赫的家世还被你这样偷梁换柱，可纵使我这个冒牌货被你这样关起来不见人，其实你也因担心漏洞百出而惶恐不及吧！”
她对甫井令道嘲讽道。
而甫井令道终究是冷静了一些，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意开口。
“……我知道，我让你很失望了。是我不该擅自找一个和你有相似之处的女子结婚，以前的青糖，于我而言，不过是你替身罢了。相信我，我真恨不得每天都跟你说几百次几万次爱，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留在我身边，就这样不好吗？”
“有没有我，你都会和那位青糖小姐结婚的，她本来就是你早早就定下的婚事，她比我出现的早，也比我更有身份地位，甚至还对你多出一份爱意……甫井令道，我为什么就非得是青糖呢？真正的青糖小姐呢？你真的不是失心疯了吗？你说爱我，却让我占着一个活生生人的身份……”
“可是你不这样，上次的事情一经发生你就死了！”
甫井令道虽是怒音，还是在瞬间闭眼背对着她才发出的怒吼。
“萃英团是甫井家族三代人的心血，现在全毁了，你如果不是青糖，未来让甫井家族如何接纳你？我是一定会把你带回日本。不成为青糖，你就没有任何退路了。”
“你真的疯了。”
眼下，虽是蹇心唯状如碎泥，却深知疯的人，只有甫井令道一个人。
“她去哪儿？你身为她的丈夫，你总该知道吧。”
“这并不重要。”
“她是死在了你的手上，是吧？”
蹇心唯凝视着，目光冰冷却如炬。
甫井令道却并不选择回答这个问题。
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找做，于是还是他率先踏出了房间。
他的计划也必须提前起来了，对于已经和心上人见过面的那位谢家二子，他心中隐隐不快。
却只能忍住。
谢家的二公子，是时候该消失在他和蹇心唯之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