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五行尊者
“那尚未成熟的青果是何滋味？”夏栖寻一双妙目含笑，还不忘拿梦中的杏儿，打趣乔小毛。
“酸涩的很，难以下咽，我一口塞进嘴里，嚼烂之后，又全吐了。”乔小毛对夏栖寻看穿他的梦境，见怪不怪，语气中不乏凄然。
夏栖寻也席地而坐，双手托腮，“唉，可见，你心心念念想要的，或许与你所想，天差地别。一转眼，反而是把最美好的，错失了。”
“给你个武器，防身。”夏栖寻递来一把寻常小刀。但见刀身尺余，通体玄青，刃钝无鞘，颇有朴实无华之感。乔小毛拿在手里，挥舞两下，口中还模仿风声配音。
“工艺品吧？”这把小刀除了是铁质，刀柄上有块五彩斑斓的小石头，并无特别。甚至说，为了不拂了夏栖寻面子，乔小毛才称之为“工艺品”。
“我有它们，在大荒还不是横着走？”乔小毛指了指盘旋飞舞的铁翅蚱蜢，洋洋自得的说着。自从见识了这玩意的厉害，确认了与自己的关系，乔小毛就没再怕过。
夏栖寻轻叹一声，“总会有那么一次，你会指望不上他人，只能依靠自己。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会庆幸今天的决定……”
昆仑墟聚灵台上，太平盛世的幻景，足慰众生。随着大家依次散去，黑袍人眼中再现寂寥。“这些蝇营狗苟之辈，有利趋之，遇害避之，浑浑噩噩，有何资格存于大荒。”
身旁共工亦有此共鸣，“巍巍天道，强者为尊。他们不过是主人治下的草芥，有用便驱使，无用则铲除，主人无需为他们劳神。”
“不过有时，长堤溃于蚁穴，良田荒于莠草，天下不时常清理一下，免不了又会冒出一些逆天之辈。”黑袍人浑身充斥着冰冷，令共工这等存在都不寒而栗。
“天启按计划实施，涤荡浊流污秽。另外那赝品与一众顽徒，正落入彀中，让你的属下尽心尽力，务必将其斩草除根。”黑袍人猛一挥手，凛冽决绝。
共工唯唯诺诺，心下不安。黑袍人一向沉稳冷漠，从未有过手脚动作。如今提及那假灵魄，竟浑然不觉失态。事关重大，他本欲亲自前往。但乾主坐化之时，千叮万嘱，他更不敢懈怠了初衷。
却说乔小毛把玩着手中匕首，慢慢的还真喜欢上了此物。不仅是那颗玲珑的小石头入手温润，像极了夏栖寻的柔荑，还因为此刀深藏不露，与他投些脾气。
单单拿这刀刃来说，看似大巧不工，圆口和气，但不论触及何物，对方尽皆无声而断。乔小毛顽劣之心难改，时常以手指摩挲，刀刃手指相交，冒出璀璨火花，还伴有霹雳之声，酷似儿时的玩具：鞭炮。
这圣道剑是开天辟地之时，便幻化而成的。据传分开混沌的开天斧，因追随盘古而碎裂，弥散世间。因天地初开，邪佞当道，其中精华又重新凝聚一处，归于伏羲。
如今连毕方也学乖巧了，心中更不敢冒出任何不敬的想法。但凡她生出鄙夷乔小毛的怨念，那神兵就会呜咽蜂鸣，狂颤急欲夺命。看来神器诛心，所言不虚，霸道的很呢。
圣道剑专斩妖魔，这要是一不小心砍在自己头上，那就真说不清是是非非了。毕方虽觉得乔小毛缺点不少，但瑕不掩瑜，如此适应了几天，竟是怎么看这人魄都极顺眼了。
祝融等五行尊者，也是收到了毕方的召集而来，如今倒不急于相见，只远远跟着。当初夏栖寻本欲带乔小毛直奔不周山，后因他一番说辞，改变了主意。
乔小毛所说的，便是几处疑点：伏羲女娲为何得不了子嗣，又是谁给女娲灌输了创造灵人的意念，灵人生性为何于大荒众生格格不入，这一切都说明，有鬼祟作妖！
放眼天下，能与创世神祇相抗者，唯有同等级的对手。这类敌人存世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伏羲的八卦，封印在虞渊的——烛阴！
对于乔小毛大胆的猜测与夸张的逻辑，夏栖寻的理智其实一直是抗拒的。且不说八卦阵法的封印牢不可破，即便是烛阴逃遁，他又是怎样蛊惑自己心神的呢？
这几个创世至尊，相识相知可决非一朝一夕，彼此手段伎俩，谁不是知根知底。没听说过烛阴还有如此通天的本事，可以逆天改命。若真是藏拙，为何当初会败于己手，忍辱被囚？
依乔小毛之言，但凡迷雾重重，尽可抽丝剥茧，剩下唯一的线索，即便再匪夷所思，也是极度接近真相。事实究竟如何，猜来猜去，都不如亲往虞渊一趟，所有谜底，不就摆在那里吗？
只是乔小毛的分析虽有道理，但前去虞渊，却不是在花园闲庭信步。这里面所涉及的方方面面，都需要夏栖寻提前铺排。
“相传伏羲封印了烛阴，为防他再次兴风作浪，每逢十五月圆，便会前来查看一番。”夏栖寻仿佛在回忆悠远旧事。“因他常着青衣，又喜逐波踏浪，所以这条他行过的水路，便称之为：青衣江。”
“那时的伏羲，是不是特别的帅？”乔小毛不忘嘴贫。夏栖寻却落寞一笑：“你倒是忘得干干净净！”
沿青衣江逆流而上，直至源头，乃是一座大湖，谓之“极海”。尘世山海经有载，曰其鸿濛沆茫，难以见全貌。眼前的汪洋，犹胜传说。
毕方朝夏栖寻耳语几句，但见女孩连连颔首。“召他们前来。”夏栖寻俨然上位者的权威，毕方化身火鸟，展翅而去。
不大工夫，五行尊者一起谒见。乔小毛听到玄冥介绍，大惑不解。盛传水神乃是共工，怎么又冒出一个玄冥？
提及此事，毕方尤为不忿，“玄冥本为掌水之神，可共工自恃武力，野望难消，崇尚争斗夺位。玄冥不欲与之为敌，让予他而已。”
祝融也补充道：“那共工何德何能？连我都打不过，只能头触不周而泄愤，足见其外强中干。也就是玄冥德高，不和他一般见识罢了。”
“哦。”乔小毛机械的回应着，脑海里又传出了那个不和谐的声音：不对，这个地方好像有什么猫腻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