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科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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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阿数2

3

阿数不跟我住一起也不同我一块,只是单独地走,虽说如此,有些愤恨他,但我又知道他对我是那般真心的。

我挑食,那位胖胖的老师总会把我骂一顿,下一次依然给我盛全是肥肉的菜肴,因此不怎么吃,会很饿,不过下午有一种很好吃的甜甜的夹心饼干作为点心,可只有巴掌那么大,每人只有一块,还不是每天都有,我于是吃了一小角,剩下的都舍不得,于是把它珍藏在衣服兜里。

我很偷偷的,连阿数都没有瞧见我的小动作,但一天的游戏后当我分外想念那般甜蜜的味道,于是手插入兜时却全是碎碎渣渣的碎屑,我突然很想哭,只觉得后悔无比。

我自以为珍藏着幸福,一点点供养她,爱护她,却连最原本的幸福都作为代价被割舍掉了。

阿数说他没有饼干,以为我是为饼干而伤心,其实不然啊,我只是感觉这样一件小事都没有办法抓住,流云从我的指缝随意的溜走,好像我也不过世间没有意义的事物一样。

后来发生一件事情,致使我对所有人们都倍感失望和不信任,也是从这里我与阿数关系破裂了。真的很讨厌下楼做操的时候,并不是为了懒惰掏个借口,而是我已经极度的害怕了——所有小孩子像猴子一样被表演出来供人们欣赏监管,并且私下又互相推让打闹,乱成一团。

大人们怎么会知道小孩子的人际关系是怎样的呢?我只知无数的目光会从你头顶上凌迟而下,稍有闪失,你便会招来责罚亦或嘲笑,而事情便也是这样的情景下发生了,并且带给我永不可磨灭的阴影。

那是在做课间操排队的时候,我和那两位女生一起站在前后一块儿,高个子女生站在我后面,她看起来有些憨实,就像非常听矮个子女生指令的那般模样,我们正在排队时聊天。

她玩起了她衣服前的两条带子,但不久便打搅了,于是让我帮帮忙给解开,但这时老师却也在催促我们下楼排队了,在这混乱之中,我眼前好似飞过一片幻影的蝴蝶,记忆好似瞬间截短。

我手放下了衣服,挂绳解开了,女孩捂住了眼,“好痛,”她叫了一声,转过身去了,好似是冲着我说道,又好像是自言自语,亦或是给其他人宣告一个结果。

矮个子女生连忙贴上去问怎么了,可她扭扭捏捏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把头低下去,我不明白她想说什么,但我第六感告诉我是深重堆砌的不安。

她们两个人咬着耳朵低语了几声,时不时瞟我一眼,矮个子女生最后恨了我一眼,然后拉着高个子说要去找老师。

怎么了?我很莫名其妙,觉得这时是不是应该要表现出一个同伴的关心了。

“她眼睛被你的手伤着了,”矮个子女生抢过话头,可我并没有啊,我压根就没有碰着她的脸。

我假笑了一声,却很勉强,我突然意识到了,向周围看热闹的同学们望了一眼。他们看我的表情却异常的一致,这时他们仿佛是光荣正义的战士了,同仇敌忾地想用厌恶的眼神逼迫他们的敌人——让我投降,最好能冒出几句真话出来。

我的心被捏紧了,看着我的手,它们干净整洁,指甲也不长,但我也只能悄悄的看这双“作案工具”,在刺人的目光下,它变得越来越丑陋。

我在人群之中想要去找到阿数,这时老师把我叫了过去,她没有怀柔地问我事情发生的经过,只是一看见我,脸上仿佛阴暗得能够滴出墨水来。

“”你为什么用指甲抓某某的眼睛?”一句话直接横截了结果,虽是问句,但没有给我任何能够反驳的机会。

我想要竭力冷静的抬头对视她的眼睛,振作地告诉她真相,可我还是太小了,我那样的害怕,那样的紧张,而恐怖从未松开我的脖颈。

所以我颤抖着摇头,却只能无力的接受我的罪状,不知道该如何为我自己申辩。

等到她话说完了,我的眼珠才能够有能力转动一样,看见那个女孩把目光一收,我不明白,她分明知道真实情况,为什么还要如此对我,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为什么要曲解我?

人群散开了,他们对我避之不及,又指指点点,小孩子无意间的恶意才让我神失魂散,而其中的人也有阿数,他看我的目光好似疑惑,好似失望,这令我尤为泄气且出奇的愤怒,下午时阿树想找我玩,这是在这边生活的他第一次主动,可我也全然不想要再见他了。

黄昏回家,爸妈知道了这件事,我努力的忍住眼泪给他们解释,这个过程分明是微不足道的平常的小事,怎么莫名其妙特别想哭。

他们只让我小心一点,和朋友打闹的时候小心一点,又把我的指甲又剪短了一些,很疼,肉都露出来了,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让我自己的指甲长长过。

4

生活,并不是处处都有苦痛,但或许正是因为苦痛太多了,连星点平常也会感恩戴德到悲泣。

家里开着一家小饭馆兼卖奶茶,小时候的我对生意好坏其实并不敏感,周围临近的店铺分别是一家馄饨店,店里面有个比我只小一岁的弟弟,脸又长又圆,长得微胖;有一家米粉店是后面搬来的,里面是一个读四年级的姐姐,很瘦。她的名字叫淼淼,在当时大概比我大五六岁的样子。还有一家包子店兼容一家蛋糕店,里面是一个已经初一的大姐姐叫兰兰,然后就是门口摆在路边的水果摊的一个哥哥,又黑又高,但并不帅气,有点流里流气的感觉,这就是我与阿数来到的新环境。

阿数后来有事不想去幼儿园,我总是也许久无法看见他,虽然我俩决裂了,但不过是我永远抵抗不了孤独的感觉,先一步忘却那些事,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大家都看不见阿数,这让我深感奇怪,但又暗喜,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真正的了解意识到他的模样,但他也总是有自己的职责,变成一堆数字符号去同大家交谈,这时候的他颇有一些严肃和不近人情的味道。但我只要想到这是阿数,就忍不住破防大笑,想扯破他一本正经的脸,让他正常搞怪。

我说过的,阿数的长大比人类快得多,他已经有了他的职业了,在他之前也有着不同的其他的阿数去教导兰兰姐姐,淼淼姐姐等的大孩子,这可真是很神奇,而且每一个阿树都不尽相同,不得不说我还是最爱我的阿树,。

我真的是也非常想长大,小孩子总是无法摆脱被大人摆布的命运,被大孩子指挥的命运。我时常搞不明白,难道一个人的年龄,性别亦或者身份就必须禁锢他思想上的自由空间了吗?

大家总是说你还小,你长大就会知道了,可是长大的下一个长大又是这样同样的回答。

我真的是也非常想长大,我懂得的事情是那样的少,我的心思懦弱,幼稚又单纯得不受我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