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阿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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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数偶尔会来找我，我们去店后面临近的那条街，那儿像花园一样，有很多游乐器械，现在想来，那分明就是进了别人家的小区里面。我俩抢到了秋千，但阿数有点拘谨，他说他不会荡秋千。我一下子张大了嘴，天哪，荡秋千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也不会。我立直了腰盯着他，浑身燃烧着想要教导他的热情。他被我直勾勾的眼神吓到了，瑟缩了一下，继而又镇定下来，

“可我就是不会！”

他难得有点小脾气的说道。“没事儿，我可以教你。”我哈哈的朝他笑了，摸了摸口袋又说，“哎，我妈给了我几个口香糖。”

“嗯？”他有点疑惑。“可我不会吹泡泡，你会吗？”我苦恼的在秋千上荡起来，风徐徐的吹在我的耳边。

“我妈也教了我很多次，可是我的舌头就是不会动啊，……啊！就好像死掉了一样。”

“哈哈哈，那这个我是会的，你连这个都不会。不过我可没办法，教死了的舌头！”

他太幼稚了，我停下来了，有些无语的笑道，“只是一个比喻罢了。然后我就开始教他荡秋千，说是教，但不过是一边演示的说一边做荡起来的动作罢了。不到两分钟，他脚一蹬就能荡起来了，双腿一摆就很潇洒的朝我嘚瑟。

……啊，这真是，我就说很简单嘛，我都怀疑他之前是装的啦。这还真是太讨厌了，不过好在他也还是勉勉强强的教了我怎样吹泡泡。

他也不想坐秋千上了，于是蹲下来教我。他微微仰起脑袋，眼睛又大又亮，像是装满了整个明亮的天空，笑起来时就像光芒四射的小太阳。

“就是先鼓起来舌头把口香糖卷一下……对，但不是那样。你注意看我的动作……”我俩难免会有目光上的相碰，一直还在尝试的我脸有些微烫，觉得不太好意思了。但是一直没有学会，可我还是说。

“好啦，我，我学会了！”我有些苦恼了，觉得这情绪扰乱了我的学习，所以故意这样。阿数愣了一下，他蹲久了，想要站起来。

“现在我腿里有电视机了哈！”

“我们现在去看电视机？……”我没听懂，很疑惑的问道。阿数扯着嗓子哈哈大笑，说：“那倒没法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我的意思是，电视机呀，不是有很多白瓶的雪花吗？”

我一下子就懂得了这个小笑话了，但又有些笑不出来，因为联想到我们到底有多久没有仰着头竭力的伸长脖子去悠闲的看电视了呢？在外公外婆那里，电视机被安放在好高好高的天花板一角，小孩子须是站起来才能看清些。小小的盒子里偶尔是人，偶尔是动物，下面的配字是全然看不懂的，于是你只好踮着脚竖着耳朵去听，但即使这样也无法完全被满足，况且站久了腿麻，只好坐在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直勾勾的望着——脖子自然就伸的长长的。

外婆有时会帮我捏捏脖子，看衣服是否穿好，总害怕我生病着凉。她会笑着看着电视机里的动物世界然后又低头看看我，很慈爱又责备的说你看得脖子都像那个长颈鹿一样了。还不休息下？

总觉得就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夕阳在山，人影散乱，树林阴翳，鸣声上下，车辆在街道上飞驰而过，只留下尘土和疾风，不在驻足停下。我有点无聊，和阿数挥手再见，回去了，或许我想看看淼淼姐姐在不在，这样我们就又可以玩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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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它就在这个位置了，开始摇了啊，还在摇！别动——它不想经历地震，也不想被咽在肚子里去。

爸爸看了一眼，又去打他的游戏，说“勇敢一点一下子就搞掉了”；妈妈伸着手想往上面摸一摸，叫着，“哎呀哎呀，确实在摇了，你不要去动它！”帮佣的阿姨们挨个捧着我的小脑袋，往嘴巴里看上一眼，又给我杂七杂八的提了很多小建议……

“还是应该一下子把它弄下来，不然你看你到时候一直用舌头顶它，你下面那颗牙齿长起来时就会东倒西歪的了。”微矮微胖的于阿姨说的。

“不不不，那怎么能行！还是得看一下是不是真的要掉了，不然要出大事的……我之前那个表叔的二女儿，她家娃儿跟苗苗差不多大，那时拔颗牙齿也是，你以为行了嘞……结果怎么了？你看——血都止不住，把她妈吓得哟，连忙半夜三更跑到县医院去。”陈阿姨摇摇头表示不赞同，她正在串要卖的四季豆。

我左看看有右望望，呆呆的张着嘴，不知道该听从谁的建议，最后还是阿数跟我好生的讨论了一番，决定要拔下来的才好。因为牙齿实在太晃了，光是说话，舌头就会像冬眠苏醒的小蛇看见猎物一样，一会儿一会儿碰，疼的我眯着眼龇牙伸着舌头。

但接下来又会忍不住地想要去动，阿数笑我的怪样子，不想要去理他了。淼淼姐姐之前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过现在回来了，是她妈妈告诉我的。我在家里总是没有人主动来找我，大多数时候必须我得去找她们来玩，有点不公平的小忧伤啦，不过倒也没有那样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