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酒吧
晚八点，在城东，离昊海大学三条街的位置，一家装潢门面与旁边建筑相比相当突兀的酒吧开张了。
斯诺布鲁兹酒吧。
为什么说它特殊呢？首先是地理环境上，附近不远就是玄昊市赫赫有名的第一学府——昊海大学，以昊海为中心向四方展开的生意，大多是小吃，咖啡馆，手机店，这些正常都有的东西，这一个酒吧放在这，不少学生家长都对此有些意见，什么该把它拆了换书店，什么带坏学生，什么怀疑就是故意放在附近影响孩子的不良商家……对此，这里的主人只有一个回应：沉默。
照常营业卖酒，接待着来来去去的客人，其中当然有学生，但也没人愿意拦着，毕竟大学生大多都已成年，父母想拦也拦不住。更主要的还是酒馆本身，它的主人就不一般，没人见过他或她的真面目。
而在斯诺布鲁兹的地下酒库，一个年轻人正躺在木地板上，满身都是威士忌的酒香，正是目前被秘密通缉的林森宁。
“醒醒。”一个温柔的女孩穿着修身的深紫色小西服，栗色的长发烫成波浪披到半腰，衬得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多了些妩媚。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林森宁的额头，“你还好吗？”
那仿佛雪松摇晃的声音似乎有魔力，林森宁的意识慢慢被那声音诱惑回到了这个世界。
女孩双眼弯出柔和的光，大概是地库的灯光反射吧，让林森宁稳定地追着那光，完全睁开了眼睛。
“呵呵，看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你的眼睛真好看，'”女孩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
“呃……你……你是……”林森宁努力试着站起来，试图辨认眼前的是人是怪。
女孩始终保持着笑意，说：“我？我叫苏斯娜，是这的酒保。你呢？”
林森宁扶着旁边的酒桶，随着思绪逐渐清晰，他看见眼前那紫色的身影，以及她背后镜子中自己的脸。
“我……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变成这样了？！”林森宁狂乱地冲到镜子前，他的眼睛变成了琥珀金色，瞳孔变成了十字形，像狙击枪的瞄准十字。
林森宁不管他满脸满手的血，他产生了一个念头：挖出来！这双眼睛不能要！
“刀！我要刀！你有……刀吗？”林森宁回头，眼睛里渗出了黑色的血，苏斯娜半点没被吓到的样子，“干嘛不要？挺好看的啊，你不是见到不少你想都想不到的东西吗？普通人一辈子也见不到那些真实世界的盛景。”
“什么？”林森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道？你知道我的眼睛？！我刚才见到的那些……”
“都是你不该见到的东西。”另一个沉稳的男声，从地库的楼梯口传来，林森宁转头去看，那是一直只剩骨头和干瘪毛皮的狐狸，头颅很大，几乎有身体的一半大，背后长了八条粗大的尾巴，每一条都比它的身体粗，同样毛发稀疏，骨刺扎了出来，八个尾尖还各长着一个狐狸头在空气里乱嚼乱咬。
“老板，这位林先生是从哪来的？你弄来的？”苏斯娜问那只狐狸模样的怪物。
“我怎么知道是哪来的？我只知道现在外面到处在找他，把他轰出去。”狐狸呲了呲牙，那双血红色的狐眼死死盯着林森宁的两双金眼。
“不！我不要！我不要出去！外面！外面都是怪物！”林森宁失去理智地大叫着，缩进地库的角落里。
“怪物？”苏斯娜慢慢走进，“林先生，你指的是这些吗？”苏斯娜抬手拂过林森宁的眼睛，林森宁眼中那美丽的少女顿时变成了一个长着狐狸头的树妖，粗大的树干上结满了人头一样的果实，而他的周围挤满了大大小小的骨头，互相打磨着关节。
这……这都是什么？！林森宁彻底崩溃了，他不知道自己闯进了哪里，他更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他什么都不知道。
一声响指后，林森宁感觉到一股神秘力量，压下了自己的清醒，沉沉地睡了下去。
“牧云煌，苏斯娜，久违了。”地库里的酒桶上，多出了一个穿着衬衫的男子，金色的眼睛，瘦削的脸庞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和地上的林森宁一模一样。
“打我看见他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牧云煌甩了甩背后的尾巴，“你把他搞来干什么？警察只要找个懂行的一细查就能查到这个人的真面目，你想把我拖下水吗，颜千龘？”
颜千龘笑容不变，跳了下来，说：“是，但我想这回你会感兴趣的，这家伙的眼睛，你不觉得眼熟吗？”
牧云煌慢慢走近晕倒的林森宁，八条厚重的尾巴拖在后面，像蛇一样在地上蠕动，八个狐头跟着他在林森宁脸上嗅了嗅，回头说道：“狐狸味，还有蛇的味道。狐狸味是死的，蛇还活着。这是人仙儿的手笔。”
苏斯娜眼睛转了转“嗯哼，有人摸到了那层屏障，拿他当替死鬼。难怪您会过来看乐子，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天底下狐狸那么多，还和我们走动的亲戚却没多少了啊。”
颜千龘耸耸肩，“这不给你们带过来串门了吗，而且对我来说，要是想看乐子，我该放任他摔死，然后交给人类去处理。”
“但你却把他送到了这？”牧云煌转头。
“送是一定要送的，我这不是怕有人盯上你们嘛，想办法去掉他身上的狐族气味，我就给他往施旭峰家门口一扔，完事了？”
“您这么好心？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苏斯娜笑盈盈的语气却渐渐冰冷，“不如开门见山吧，想我们帮你什么？”
颜千龘蹲下，看着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一言不发。
华枵回到家，进入了自己的密室，这里诡异神秘的符咒贴满了墙，陈旧的书籍和叫不名字的奇异之物分门别类地放进安着昏暗电灯的书架里，足有十几个书架。
华枵找了半天，从一个架子上取下一本封面材质特别的书来，上面画着无数只菱形方形圆形椭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