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咒术
华枵正要翻书，找找警察们说的林森宁那种金色眼瞳，门铃突然响了。
“进来。”华枵干脆地说，大门把手自己往下转了一圈，往里打开了，门外是刚从警局过来的施旭峰。
施旭峰眼睛一扫面前的陈设，沙发，电视，酒柜，开放式的厨房案台上摆着一条还在活蹦乱跳的鲫鱼。
“死小子，给你办事还得给你做菜。”施旭峰摇头骂了一句，却还是熟悉的从玄关上摘下围裙，走进厨房拿了把菜刀，按住那条鱼开始刮鳞。
“……太阳之眼，不对……黄金蛇眼？也不一样……猎杀者？也不太像啊，什么眼睛能长那个模样？”华枵看着书页里一双双眼睛模样的图画和图腾纹样，陷入苦恼。
他又从书架底下取出一个木箱子来，上面用一个极为现代的红色密码锁锁住了。华枵拿旁边的羽毛笔扎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然后点进密码锁的中心，圆形三层的密码环自己开始转动，转了好一会儿，锁掉了。
木箱自然打开，里面是一个顶上长了五个尖刺的骷髅头，鼻孔上挂着铁链，令人不禁想象此人生前遭受过多大的刑罚。
华枵小心地把骷髅头捧出来，放在地上，然后羽毛笔划过右手手掌，顿时手心里多了一道口子，血液落到头骨上，一点点地渗了进去
华枵一点点蹲下，闭上了深紫色的双眼，再一睁，双目中只剩下骇人的苍白，口中念着旁人无法理解的咒语。
而随着血液和咒文一点点进入头骨，那颗骷髅头似乎找回了它或他曾经的一点生命力，上下颚骨开始颤动，像是在咀嚼食物。
这时华枵口中突然冒出了不属于他的嗓音：“何人在召唤我？”
华枵又换回了他本来的声线：“我有问题要问你。”
那声音又从华枵的嘴里问道：“而我为什么要回答？”
华枵说：“也许这一次，你能脱离遗骨的束缚，彻底自由。”
声音语气里带上了不屑：“我知晓这世上所有的咒语，没有什么能解放我，我更想回去睡觉。”
华枵丝毫不慌：“这个问题，不在地球的范畴，我想你能找到答案。”
“那是在哪？有什么线索？”
“金色的眼睛，十字瞳孔。”
“金色的眼睛不少见，十字瞳孔也见过，两者在同一人身上吗？”
“是的。”
“有可能是动物。但其中一定掺杂着更强大的力量。外表只是幌子，你要找到那个盲人和凶案的真相。”
对于声音能说出前因华枵一点不意外，他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曾经是个痴迷于神秘力量的巫师，但因为接触到不该触碰的东西，最后死的很惨，而他的灵魂被禁锢于头骨里，只有别人召唤才能得到片刻自由，并从世界里召唤出他想知道的信息。
华枵又问：“真相是什么？你能找到吗？”
“不能，这件事里有我无法看透的东西，我只能告诉你，杀人的是林森宁不错，但真正的凶手不是他。”
“那是……”没等华枵问完，那灵魂便脱离了华枵的身体，回去了头骨里。
华枵呼了口气，打开了密室的门，顿时一股红烧鲫鱼的香味迎面包裹住了他的脸庞。
“出来了，洗手吃饭吧。”施旭峰拿出两双筷子，盛了两碗大米饭，顺手从冰箱里取了瓶汽水。
“手艺还真是一点没变，闻着就饿了。”华枵走进洗手间，洗了洗手，顺手拿条绷带缠到右手上。
“我说，你怎么总给自己整一堆口子？好玩啊？”施旭峰见到绷带，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有的是办法消疤，长好就只是时间问题。你一个老刑警对伤口的看法不应该是这样。反正在我这，这些口子还算划算。”华枵坐下来，倒了两杯汽水。
“……行吧，查到什么了？”施旭峰摘掉围裙，问道。
“林森宁杀人不假，但我们要抓的不是他。是谁，还不知道。”
施旭峰斑白的两鬓随耳朵一动，“会不会是……”
“应该不是，如果是那个人的话，鬼爷头会直接被报废，这个你应该知道。”华枵夹了口鱼，塞进嘴里。
“说的也是，到现在为止，我们连那个人是男是女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却要给祂收拾烂摊子，想起来就气。”
华枵问：“你用了祂？你之前一直在用他来称呼。”作为一个通灵术士，他能分清施旭峰对四个人称心里的用法。
施旭峰摆摆手，“那家伙是不是人都不一定，咱不一样这么说？但有些事心里得有个数。哎我说你能不能别老是这么看人内心，整得我一点安全感没有。”
“是你在和我说话，我可没故意窥探。那对我来说，太无聊了。”华枵低头往嘴里大口扒饭。
华枵不愿承认的是，自两人认识以来，他就没成功刺探成功过施旭峰的思想，单纯是靠微表情的观察分析，这是他最拿手的凡人凡人范畴绝技，施旭峰对此也清楚。
施旭峰看着少年没有想再说话的动作，也不再言语。
这时，施旭峰的手机响了。
“喂，什么？！控制住他，我马上到。”施旭峰说完挂上电话，马上就要走。
“林森宁怎么会突然被送进派出所？而且又是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华枵放下碗筷，问道。
“说曹操，曹操就给我们送礼来了。”施旭峰打开门，“走吧，看看去。菜回来热了吃。”
华枵就跟着离开了家，待俩人离开后，密室被锁好的门，打开了一条缝。
警局里，几个警察看着问询室里的林森宁，因为被消杀了记忆，他们只知道面前这个人杀了自己的父母，祖父和女友，甚至自己没出世的孩子。
“施队。”上次那个女警看见施旭峰，立刻迎了上来。
至于华枵，一直以来他在施旭峰身边时都在用幻术，让他们看不见自己，省去了一些麻烦。
“小姚，情况如何？”施旭峰问。
“什么都问不出来，看见人跟见鬼一样。”小姚摇摇头，看起来已经忘了在旅馆里她对林森宁的难忘印象。
华枵直接进了问询室，发现林森宁的眼睛上又被上了特殊的隐形眼镜，看起来已经和正常人的眼睛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