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地牢
浓雾袭月,无一星半点挂于夜空,却偏有一丝月光,透过朦胧黑夜照于一人身。
在这森林中的某棵树下,原本清澈的泉水因无月光而显得深沉。
寂寥无声的浓雾森林只有那一个女孩被月光照着,将已苍白冰冷的全身印刻的更加深沉,是沉重的纯白,附近青嫩活力的草地倒反衬得她身下那醒目的暗红。
本该凄凄惨惨戚戚的女孩,却是被她脸上还残留的那不知明的笑,变得诡异,她就这般静静的,如同被随手丢弃的残破玩偶。
这是她独自在这的第八个夜晚,怪异的是,尸斑及尸臭却从未出现,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幽香,就好像她并没有死,只是睡着了。
而她的身前也在今夜出现了几个查寻过来的士兵。
“嘭————”
一声沉重的“重物”落地声回荡于这阴冷潮湿的牢房之中,这一声惊醒了卷缩在角落的小身影,但当看到那个“重物”时,她拼命扯着限制她的镣铐,发出一声声哽咽在喉的低吼声。
“夭夭……”
依逸生怕自己的声音过大而引来那个人,那个自己的噩梦。
那“重物”,正是死于森林的女孩,此时的她对于眼前人并无做出丝毫反应。
而依逸的每一次挣扎手脚,她的镣铐都会更加收紧一分,甚至到现在,被镣铐割裂勒出的血口,正在不断的涌出鲜血,流满了手臂。
可突然,在这时候,她却停了,变得畏手畏脚,不敢出半点声,眼睁睁看着夭夭的脸被人踩于脚底,自己却无能为力。
一只白皙的小脚踩在夭夭脸上,这双脚腕是红绳银铃,小脚的主人声音轻起,清铃般的笑声竟与依逸有八九分相像,就连样貌也如孪生姐妹般,相刻了七八分。
“依逸瞧瞧这是什么?哥哥不是最喜欢你吗?你怎么舍得把他推给我呢?”
她说着,轻柔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虽然现在没有半点动静,但在她看来,那是即将拥有白慕清全部的希望。
“这个女孩,是你什么重要的人吧?听说,你们关系很好。”她边走,脚边用力碾踩着。
“不要!贱人!”
依逸的声音极其微弱沙哑,像极了野兽,没错,她急了,如同恶鬼般撕扯着被毁的喉咙扑咬上去,却是被镣铐硬生生扯住了,尽管她再怎么用力,有的也增添伤处的徒劳。
“不要拿你恶心的脸瞪着我。”
因为牢房的光线太暗,也才直到现在细看,才看出,依逸脸上全是细密,清晰如同毛细血管般的血虫。
但这个女孩也像是见惯了般,丝毫不失风度,不急不躁,用手看似轻轻的把依逸推开,转身跨过了夭夭。
没有一丝多余的话语,却用接下来的动作宣誓主权。此时的依逸也早无半点力气,全身如同散架般,瘫倒在地上。
女孩从腰间抽出了刀鞭,一下,两下,三下……一刀一刀狠戾的雕刻着依逸全身看得见的皮肤。
这个过程中,依逸的嘶哑的惨叫声又一次响彻夜晚,整整三百下,每天如此,不差一鞭。
血溅满了整个牢房,这里如同修罗场般,已经暗红的毛草,再次变得鲜红。其间,每打完五十下,她都会给依逸治疗。
女孩没有累过,多的是疯狂,将自己的自以为,报复于依逸身上,最后,她终于走了,满身鲜红的走了。
依逸早已麻木,空洞的眼睛在她走后,终于恢复了一丝光彩,但苍白如纸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活着的迹象。
“夭夭……”
她微弱的呼唤,挣扎着用尽仅存的每一丝力气,向夭夭爬去,却始终无法摆脱镣铐的束缚,摆脱那永远存在的半米距离,不远,却触之不及。
虚弱的她最后也只能,在那半米距离外,对夭夭用这难听的嗓音,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内心的她又是一遍遍的忏悔,她万般的算计套路,最后还是棋差一招。
或许几天前,她不会放下自己的傲娇,如这般,但那也只是几天前,如果她知道,此时的夭夭并不是眼前这般,又该是怎么样的呢?
一个月后——
又一个寂静的夜晚下,牢中奇异的阴风却是使人难以入眠,但真正让人难以入眠的,不是阴风的刺骨,却是这一个多月的折磨,刻骨的是夭夭被乱弃于牢牢中的尸体,时刻在提醒着她。
虽然不知道夭夭何时死的,但现在一个多月了,却无半点腐烂,甚至没有一点尸斑,尸臭,身体完好细嫩如往昔,这一点早引起了怀疑。
依逸也是因为这个,这整整一个月,都在时刻注意着夭夭冰冷的尸体,哪怕只有一点可能,她也希望她醒来,可能情感,就是这样,但往往越这样,就越廉价。
就在依逸熟睡后,冰冷毫无生色的尸体,在夜里微风轻微吹扶下,动了,突然睁开的双眼,透着些许诡异。
许是因为长时间的“闭眼长眠”,使得,现在的夭夭连这样微弱的月光都有些适应不了,视线模糊不清。夭夭缓缓从地上坐起,轻轻擦拭,抚摸着自己落灰的消瘦脸庞,脸上笑不加掩饰,愈发浓烈,更有几分,兴奋之至的癫狂。
夭夭只想轻微的试探自己的声音,却看清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只能警惕且缓慢的靠近,而她的靠近,也使得背对着她的依逸猛地回头。
夭夭出于警惕,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忽地就向墙上砸去,然在看清脸后,却是一点放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反而用着夭夭这张,依逸从前在熟悉不过的脸,直直定州着她,没有一点纯真的笑意,有的只是不苟言笑的模样,令人毛骨悚然。
“依逸?”
夭夭用着一张充满纯真的脸,说出了第一句话,她的声音嘶哑中带点魅惑,而这句是在确认。
在得到了依逸满眼激动的的确认后,换来的不是松手,而是浅笑,扼住她命的手却又加紧几分。
“看来是真的,真的成功了!”
夭夭兴奋的面庞愈发扭曲,兴奋的心情让她的声音更加尖锐妩媚。
依逸看着夭夭的表情变化,这很明显不是她所认识的夭夭,而更大的可能则是夺舍,不只是声音,还有那不可能出现在夭夭眼里纯粹的杀意。
依逸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夭夭,许是想看出些门道来。
“这张脸,真是恶心!”
夭夭蹙了蹙眉,硬生生将依逸扔出,力气之大,将锁链都裂开了三分。
依逸依旧一声不吭,将这次受的伤硬生生忍下,就算如此,苍白的小脸也更胜几分。
她想开口,却欲言又止,就算夭夭没被夺舍,她自己也无法保住她,毕竟自己也是凶多吉少了。
但这个夭夭好似知道些什么,过去使力捏着依逸的脸,轻声说道。
“等我从这鬼地方出去,你自然就知道这身体原主的下落,知道怎么做了吗?”
说完,她又躺回了原来的地方,好似没有发生过刚才的事,可是裂开的锁链却证明了一切。
依逸领意,言下之意不就是让她守着这具假死的身体,不受任何人打扰,等夭夭的恢复。
果真,接下来的个把月里,无人靠近夭夭的身,依逸也是为此多吃了苦,不仅仅是为了这具身体的完好,也是为了活下去,她知道,那女孩不会让她死,女孩只会让她生不如死!
“你们干嘛!啊!不要靠近她!别碰她!”
依逸嘶吼着,干裂的嘴唇开始有着点点细血,声音嘶哑难听,她早就不再是那如清铃般的声音了。
今早起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两个大汉要把夭夭扛走,她急了,真的急了!那身体是她唯一的念想,纵使里面是别人的灵魂。
“啧!这都几个月了,早臭了,搁在这,挨了路!”一大汉不屑的说着,扛起夭夭就要走。
“不!她不臭!她也没臭!请把她还我好吗?”
依逸哭着,几乎是绞心的疼,她不知道现在对于夭夭到底是多年情感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
“还真的不臭耶?!”另一大汉听言,用鼻子闻了闻夭夭,他不但觉得不臭,甚至还有着奇香。
“真的?”那扛着夭夭的大汉质疑,将夭夭反过来横抱,俩人便开始细细端详起来。
夭夭皮肤早已不是刚死不久后般粗糙干裂,现在已是光滑细腻柔嫩,富有弹性,脸上还有这小小红晕,睫毛弯弯,鼻子小巧玲珑,唇瓣微张,好像睡着般。
快成年的身形已有了少女的媚,牢中唯一一束光照耀着她,好似天神眷顾般,又像是那神的女儿在贪睡,安静祥和。
两大汉看着夭夭,越看心越痒痒,也越有反应,但仅存的道德,和来自上司的威压告诉他们,要克制。
如是这般,他们还是忍不住上手抚摸了起来,从脸开始……
“住手!不要!求你们了,求你们……”
依逸看见他们的动作,噗通一声跪下,双眼赤红,恨不得上去抢过夭夭,却只能有无可奈何的痛哭。
但大汉们鸟都没鸟她,猥琐的用手越摸越起劲,慢慢的忽略了内心的恐惧,跨过了道德底线……
任依逸在后面怎么哀求,怎么哭喊,她也只能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看着一切,便让她对于夭夭的心,再上了一把枷锁。
最后一件衣服与裤子,保护着夭夭最后的贞洁,就在其中一个大汉的手轻轻的,要解开她的衣服扣子时,夭夭突然睁开了眼,吓的两大汉齐齐一哆嗦。
抱着她的那个更是一把松手,将她重重摔到地上,但是虽然有落地声传来,但却不见其人。
两大汉目瞪口呆的看着,把夭夭摔下的地方空无一物,随后四处张望都不见其影,耳边却传来一声诡异的阴风……
“是在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