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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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小乞丐和伪乞丐

依逸推门而入,门没锁,里面的场景与她入狱前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入狱前正值沐春,清风朗朗,繁花似锦,院中纯洁素雅,而现在,却是破烂不堪,深秋的落叶无人清扫,走廊庭院里满是杂草,这些都让人怀疑,这是不是早已没人住了。

依逸带着疑惑,一步步慢慢深入,每一步都是对着曾经的记忆的重塑。

越靠近主室那若隐若现的笛声越明显,是她喜欢且熟悉的曲子,主室的门口堆满了奏折,她推开门,昏暗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在她的突然闯入下,里面的人并没有一点惊讶。

“我和你说过,不要在我吹笛子时候来。”

白慕清语气里满是颓废,已然没有了曾经少年感。

见依逸没有说话,他开始恼了,黑暗中的人儿,衣衫不整愤恨的走出,一把将她推出门外,“滚!”

依逸看得出,看得出白慕清是真的恼了,可是,她也感受的到,他推她的力是真的小,是对白彩彩的温柔吗?她为什么会感到失望。

她站在门口呆了很久,最后还是转身走了,她明天还会再来,走前还是留下了一句,“白彩彩在狱牢里。”

她走了,走的干脆,但是她留下的话,却是让黑暗里的人一惊,像疯狗似的跑去重新开了门,却因为长期的黑暗,让他短暂的眯了会眼,也就错过了,依逸走时的背影。

门外空无一人,现在的白慕清狼狈不堪,一点都没有帝王之感,浑身酒气,头发也是大半月没有梳洗,脸上也是脏乱不堪,倒是与这院子成了一气。

白慕清笑了,是兴奋的笑,他笑的张狂,他不确定现在的心情,因为他知道,这次不是幻听,门口不小心打乱的奏折可以证明。

他虽然颓废,但是并没有荒废政务,奏折还算有堆放好的,不过……

白慕清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他将上衣褪去,出现的,不仅是多年来的伤疤,还有从脖颈一直延伸到腰腹的血虫,那是蛊,白彩彩下的蛊。

如果白彩彩死了,那么他也得死,让他懊恼的是,每个月缓解病发的药,只能从白彩彩那拿,而每个月的15也将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一想到依逸,他回屋从脏乱的屋里拿出了件还算干净的衣服,披上,将自己的乱发随意束起,去取清水,简单洗了脸。

可能因为人本来就好看,凌乱中又不失美感的,出门去追还未走远的依逸。

只是,真的可以追到吗,还会像儿时的你追我赶般吗?

半年后,白慕清退位,将位置越界给了被夺舍的夭夭,自己成了宰相,依旧追着依逸,而那个被夺舍的夭夭,没人知道她的名字。

她也不再是那副夭夭的样子,恢复了夺舍的那个人本来的样子,是一个长相魅惑,身材极佳的美女,世人皆称她为花公主。

而花公主也开始了属于自己的病态复仇。

每月十五白慕清闭关三天,守卫殿堂士兵加严。

而在这大半年里真正的夭夭也在四处流浪。

夭夭尸体被扛回去得那天地上的血水慢慢流向了不远处的清泉,不一会就开始沸腾,一个脆弱晶莹的灵魂在里面挣扎着,她在一点点的被融化,在月光的俯照下,极其诡异。

慢慢的这个过程和炼丹一般,灵魂与泉水融为一体,一整个泉水如同里面蕴含的精血与灵魂,被无形的力量托起。

在空中形成一个水球,水球里的精血与被融化的灵魂,慢慢的变成一朵巨大的地莲,只是这朵地莲与以前不同,现在更有灵气,颜色更加鲜艳明亮。

它漂浮着,一直持续到初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树木一穿而入。

pen~

水球炸裂,水花四溅,泉水重回清泉,地莲也收足月华与露水,绽放开来,里面躺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她身上散发着地莲的幽香,全身肉肉的,可爱极了。

她揉了揉眼,睁开明亮灵动的大眼,肉爪扶着花瓣,往岸上慢慢爬去,像一只初生的小精灵般,迷茫的眼睛里满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个世界,她就是夭夭,有着一模一样的样貌与声音,缺的却是那十五年的记忆,现在的她如同一张白纸。

她抚摸着地莲巨大的花瓣,这是她的母亲,她第一眼见到的东西,不,是精灵,她可以看到,地莲是个女人的模样。

很美,却不会说话,但是夭夭知道她所想表达的,慢慢的,地莲开始消失,夭夭极想去挽回,但是它消失的太快了,她来不及,她说不出的难受,或许在别人看来,她是面无表情的。

是的,她缺了记忆,没了情,就这么呆呆站着,渴了就喝露水,饿了就乱啃树叶乱吃果子,她身上没有一点遮挡,但在这么靠近人们生活的树林里,很快,她就被发现了。

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乞丐,拿着碗开开心心的数着乞讨到的钱,一蹦一跳的,“嘿嘿嘿,一张两张三张……”

少年乞丐清秀俊朗,笑起来无比治愈,还有小小的虎牙,眼睛好看极了,朗光星目。

也是多亏了那场手术,他的眼睛才能重获光明,他就是少年烈烊,那个军人孩子。

烈烊刚把钱收好,就听到了面前哗啦啦的水声,抬头,眼前的一幕让他羞红了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屁孩脸红。

夭夭依旧赤裸着在清泉最浅处,望着泉水深处发呆,那里还有地莲的花核,她不敢过去,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此步于此,因为只是浅处就已经将她全身没入了。

但本能还是抵挡不住内心的渴望,她渴望拿到地莲花核,那是出于她体内血脉与地莲花核的呼应,她已经在这徘徊几天了,就为了这花核迟迟不肯离去。

夭夭刚往泉水深处动了一步,就突然被一股力量打横抱起,她像一只蝉蛹一样,外面包裹着一件破烂不堪,那是一件对于她来说很巨大的衣服。

抱着她的烈烊,赤裸着上半身,好看的眼睛瞪圆了,很生气的用着哥哥的语气着骂道,“你这个小屁孩怎么可以在这里玩水呢?!还继续往前走不要命了!”

虽然说是责骂,但是看到夭夭那个懵懂的眼神还是放软了语气,叹了一声,将她放在附近树下,蹲下身,柔声说道。

“小屁孩,你爹娘呢?你怎么一个人啊?”

夭夭不懂,歪着头跟小狗般迷惑的看着他。

见夭夭这样歪头看他,烈烊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发现了萌点,差点空了血包,急忙捂住口鼻。

他红着脸别过头,起身,留下了一句,“小屁孩快回家吧!”

烈烊光着上半身,哆哆嗦嗦的往自己暂时落脚的破庙走,一路上,暮色逐渐降临,微风也变得越来越冷,烈烊的喷嚏是一个接着一个,每打一个他都会回头看一下。

每次都不出所料的看见一只“小蝉蛹”夭夭,她一直跟着烈烊什么话都没说,就跟着,但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烈烊停她就停,他走她就走。

这样的诡异气氛,一直持续到烈烊进了破庙,生起了火堆,坐着取暖。

说实在他挺懊恼的,夭夭那小屁孩跟了他一路,他一回头,夭夭就站着用童真的眼睛看着他,搞得他都把想说的话收回去了,现在呢?

烈烊无奈的往破庙门口看去,夭夭披着散乱的头发和披着那件巨大的破衣裳,躲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双眼冒着精光,就是不敢进去。

与烈烊的目光对视后,她猛得吸溜了一下鼻涕,探出了试探性的小肉脚跨了进去。

见烈烊没有一点反应,就一点点挪到了火堆前,坐在烈烊正对面,烤火取暖,露出了舒服的表情。

烈烊一路看着她在他面前坐下,突然觉得无奈又好笑,“喂!小屁孩,你叫什么名字?”

夭夭把目光从火堆移向了烈烊,脑子本能的回复了一个名字“夭夭”,但是转瞬即逝,她来不及反应,也没来得及说出口。

就只能半张着小嘴欲言又止,烈烊在那一瞬间悟了,这就是野孩子,没身世没记忆,就是一张白纸啊!

自己是万万没想到,出国乞讨随便办点事,就捡了个孩子,甩都甩不掉的那种,这要怎么和心上人解释啊。

思考中,当烈烊回过神时,抬头,夭夭不见了,突然感觉自己大腿好像有什么东西趴着,软糯软糯的。

低头一看,差点没被夭夭吓死,夭夭坐在旁边地上,正把头耷拉在烈烊大腿上,这一下是让烈烊吓得差点跳起来。

“哇啊!小屁孩,你干嘛!”

“唔~困~”

夭夭依旧扒拉着烈烊的裤脚,眯着眼,困乏的打着哈欠。

“这……”

这下直接把烈烊不知所措,对于这个陌生的小女孩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默默的看着夭夭在他腿上睡着了。

夭夭是睡着了,可是烈烊不知道自己做着怎么睡,只能一直这样守着,到了半夜实在是忍不住,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起来,烈烊朦胧着眼,适应着光线,光着的身子让他有点着凉,吸着鼻涕,脑子缓了缓,开始四处寻找着昨晚某个熟悉的身影。

“难得…小屁孩走了?”

他正疑惑着,巨大的影子从门口罩了进来,瞬间引起了烈烊的警惕,猛地回头。

“哥哥”,听到的却是夭夭这一声甜甜的哥哥。

她依旧披着那拖地的破烂衣服,怀里用衣服接着不少果子,这些都是她这些日子吃过的果子,她可是大早上饿醒了专门去找的,好心也给烈烊带了几个。

烈烊看到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酸,一声哥哥,让他想到了道士哥哥。

烈烊:罢了,带着她就带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