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地舆（yú）

【题解】

地舆即大地的意思，因大地承载万物，像车一样，故称。本节分为九段，讲述了地理方面的知识，主要包含以下三个方面的内容：

1．指出了中华大地上的一些山川地域在历史上的不同称谓以及得名的原因，如南京又叫建业或金陵，江西又叫吴皋（gāo）；河南之所以称为中州，是因为它处于华夏大地的中央。还介绍了五岳和五湖的名称。

2．介绍了与地理有关的一些词、成语和典故的含义、用法或来历，如“海涵”“河润”“金城汤池”“平地风波”“如获石田”“丸泥亦可封函关”等，这也是本节的重点所在。

3．讲述了一些神话传说，如费长房有缩地之术，秦始皇时的神仙有驱赶石头之法，方壶、员峤（qiáo）为神仙所居之地。

2.1 黄帝①画②野③，始分都邑（yì）④；夏禹⑤治水，初奠⑥山川。宇宙⑦之江山不改，古今之称谓各殊⑧。北京原属幽燕⑨，金台⑩是其异⑪号；南京原为建业⑫，金陵⑬又是别名。浙江是武林⑭之区，原为越国⑮；江西是豫章之郡（jùn）⑯，又曰吴皋（gāo）⑰。福建省属闽中⑱，湖广⑲地名三楚⑳。东鲁㉑西鲁，即山东山西之分；东粤（yuè）㉒西粤，乃㉓广东广西之域㉔。河南在华夏㉕之中，故曰㉖中州㉗；陕西即长安㉘之地，原为秦㉙境。四川为西蜀㉚，云南为古滇（diān）㉛。贵州省近蛮方㉜，自古名为黔（qián）㉝地。

【注释】

①黄帝：传说中我国中原各族的共同祖先。少典之子，姓公孙，因居姬（jī）水，改为姓姬。号轩辕（xuānyuán）氏。他以土为德，土为黄色，故称黄帝。②画：划分。③野：区域；范围。④都邑：上古地方行政区划名，五里为邑，十邑为都。⑤夏禹：即大禹，见1.6注⑩。⑥奠：定；建立。⑦宇宙：天地。⑧殊：不同。⑨幽燕：古称今河北北部及辽宁一带。因唐以前属幽州，战国时属燕国，故名。⑩金台：指古代燕国首都北京。⑪异：别的；其他的。⑫建业：东晋及南朝宋、齐、梁、陈等帝王建都的地方，故址在今江苏南京。⑬金陵：古地名，相当于今天的南京市及江宁县。战国时楚威王在此地设金陵邑。⑭武林：山名，即今浙江杭州西的灵隐山。后多用来指杭州。⑮越国：周朝诸侯国名。原在今浙江东部一带，后扩展到江苏、山东。⑯豫章之郡：即豫章郡。豫章：郡名。楚汉之际设置，所辖（xiá）范围相当于今南昌市。汉武帝以后扩大到相当于今江西省。豫章也是古县名，范围相当于今南昌市。郡：古代的地方行政区划单位，秦朝以前比县小，从秦朝起比县大。⑰吴皋：待考。江西在春秋战国时属吴楚两国交界之地，此名应当与此有关。皋：岸；水边地。⑱闽中：古郡名，秦代设置。治所在冶县（今福州市）。辖境相当于今福建以及浙江的一部分。后指福建一带。⑲湖广：即湖广行省，元代设置。明代所辖范围相当于今湖南、湖北两省。⑳三楚：古地区名，秦汉时划分，包括东楚、西楚和南楚，因在战国时属于楚国，故名。㉑鲁：周代诸侯国名。在今山东的西南部，建都曲阜（fù，在今山东曲阜市）。㉒粤：古民族名，总称百粤。因广东、广西古代为百粤之地，故称广东、广西为两粤。㉓乃：是。㉔域：地区；区域。㉕华夏：中国的古称，泛指中华民族。㉖曰：称；叫作。㉗中州：这里指今河南省一带，因它处于古九州之中部而得名。㉘长安：古代都城，汉高祖刘邦在此建都，故城在今陕西西安市西北。㉙秦：周朝诸侯国名。战国七雄之一，在今陕西中部和甘肃东部。㉚蜀：四川省的简称。因四川古代为蜀国，秦时设置蜀郡，三国时又在此建立蜀汉，故名。㉛滇：云南省的简称。因云南东北部在战国至汉武帝前为滇国而得名。㉜蛮方：南方。蛮：我国古代对长江中游及其以南地区少数民族的泛称。㉝黔：贵州省的简称。因贵州东北部在战国、秦代属黔中郡，在唐代属黔中道，故名。

【译文】

黄帝划分天下的区域，才开始区分都和邑；大禹治水，才开始确定各州的高山大河。天地间的山河没有发生变化，但古今对它们的称呼却各不相同。北京在古代属于幽州和燕国，金台是它的别称；南京在古代称为建业，金陵也是它的别名。浙江是杭州管辖的地区，在古代属于越国；江西原来称为豫章郡，又叫吴皋。福建省在秦代属于闽中郡，湖南、湖北在秦汉时又叫三楚。东鲁、西鲁，指的是山东和山西；东粤、西粤，也就是广东和广西。河南位于中国的中部，所以称为中州；陕西是长安管辖的地区，在古代属于秦国。四川又称西蜀，云南在古代称为滇国。贵州省靠近南方少数民族聚居区，自古以来称为黔地。

2.2 东岳泰山①，西岳华山②，南岳衡山③，北岳恒山④，中岳嵩山⑤，此为天下之五岳⑥。饶州⑦之鄱（pó）阳⑧，岳州⑨之青草⑩，润州⑪之丹阳⑫，鄂州⑬之洞庭⑭，苏州之太湖⑮，此为天下之五湖⑯。

【注释】

①泰山：位于山东中部，别称岱、岱宗、岱岳。②华山：位于陕西华阴市南，以险峻著称。③衡山：位于湖南中部。④恒山：位于山西东北部。⑤嵩山：位于河南登封市北。⑥五岳：中国五大名山的总称。传说为群神所居，历代帝王多前往祭祀（jìsì）。⑦饶州：州、路、府名。隋代置州，治鄱阳（今江西鄱阳县）。元明时改为路、府。⑧鄱阳：即鄱阳湖，在江西北部，分南北两湖，湖水北经湖口注入长江。是中国最大的淡水湖。⑨岳州：州、路、府名。隋代置州，治巴陵（今湖南岳阳市）。元明时期改为路、府。⑩青草：即青草湖，又名巴丘湖，即今湖南洞庭湖东南部。一说因湖之南有青草山而得名，一说因冬春季节水浅时长满青草而得名。⑪润州：州名。隋代设置，因州东有润浦而得名。治延陵（今镇江市）。⑫丹阳：待考。一说在江苏镇江，又叫练塘；一说在安徽当涂博望镇南部。⑬鄂州：州、路名。隋代改郢（yǐng）州为鄂州，治所在江夏（今武汉市武昌）。元代改为路。⑭洞庭：即洞庭湖，在湖南北部、长江南岸，是中国第二大淡水湖。⑮太湖：在江苏南部，是中国第三大淡水湖。⑯五湖：五个大湖的总称。历史上说法不一，近代一般以洞庭湖、鄱阳湖、太湖、巢（cháo）湖、洪泽湖为五湖。

【译文】

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这是天下的五岳。饶州的鄱阳湖，岳州的青草湖，润州的丹阳湖，鄂州的洞庭湖，苏州的太湖，这是天下的五湖。

2.3 金城汤池①，谓城池②之巩固；砺（lì）山带河③，乃④封建⑤之誓盟⑥。帝都⑦曰京师⑧，故乡曰梓（zǐ）里⑨。蓬莱（pénglái）⑩弱水⑪，惟飞仙⑫可渡；方壶⑬员峤（qiáo）⑭，乃仙子⑮所居。沧海桑田⑯，谓世事之多变；河清海晏⑰，兆⑱天下之升平⑲。

【注释】

①金城汤池：金属造的城，灌满沸水的护城河，形容城池险固。汤：开水。②城池：城墙和护城河。后泛指城市、都邑（yì）。池：护城河。③砺山带河：泰山变得像磨刀石一样小，黄河变得像衣带一样细。是汉高祖刘邦分封功臣时的誓词，意即除非出现上述情况，否则封爵（jué）与国不会改变。比喻封爵与国共存，传之无穷。砺：磨刀石。山：指泰山。带：衣带。河：指黄河。④乃：是。⑤封建：一种政治制度，君主把土地分给宗室和功臣，让他们在上面建国。⑥誓盟：起誓。⑦帝都：京城；皇帝居住的地方。⑧京师：国都；首都。⑨梓里：故乡。⑩蓬莱：传说中的海中仙山名。⑪弱水：传说中的水名。此水连芥（jiè）、鸿毛都浮不起来。⑫仙：神话或道教信仰中长生不老并且神通广大的人。⑬方壶：传说中的海中仙山，也叫方丈山。⑭员峤：传说中的海中仙山名。⑮仙子：仙人。⑯沧海桑田：大海变成农田，农田变成大海，比喻世事变化巨大。⑰河清海晏：黄河水清，大海平静，比喻天下太平。河：黄河。晏：平静。⑱兆：预示。⑲升平：太平。

【译文】

“金城汤池”即金属打造的城，灌满沸水的护城河，形容城池十分坚固；“砺山带河”即除非泰山变得像磨刀石一样小，黄河变得像衣带一样窄，否则封爵与国不会改变，这是分封宗室与功臣时所说的誓言。皇帝居住的地方称为京师，故乡称为梓里。蓬莱和弱水，只有神仙才能到达或渡过；方壶和员峤，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沧海桑田”即大海变成农田，农田又变成大海，用来比喻世事多变；“河清海晏”即黄河水清，大海平静，预示着天下将要太平。

2.4 水神曰①冯（píng）夷②，又曰阳侯③；火神曰祝融④，又曰回禄（lù）⑤。海神曰海若⑥，海眼曰尾闾（lǘ）⑦。望人包容⑧，曰海涵⑨；谢人恩泽⑩，曰河润⑪。无系累⑫者，曰江湖散人⑬；负⑭豪气⑮者，曰湖海之士⑯。

【注释】

①曰：称；叫作。②冯夷：河神名。传说通过服食成为水仙。一说是轩辕（xuānyuán）之子，曾任水官，死后为河神。③阳侯：传说中的波神。据传本为陵阳国侯，溺（nì）水死后为波神，能掀起大波浪。④祝融：高辛氏时的掌火之官，相传死后为火神。⑤回禄：传说中的火神名。⑥海若：传说中的北海之神。后也泛指海神。⑦尾闾：传说中海底泄漏海水的地方。⑧包容：宽容；容忍。⑨海涵：比喻人的肚量宽宏。后常用作敬辞，表示请人原谅或宽容。⑩恩泽：古代称帝王或官吏给予臣民的恩惠。⑪河润：给人恩泽，就像河水浸润土地，比喻施恩泽予人。⑫系累：束缚。⑬江湖散人：唐代陆龟蒙的别号。陆龟蒙字鲁望，长洲（今江苏吴县）人。曾任湖、苏二郡（jùn）从事。后隐居松江甫里，人们称之为江湖散人。⑭负：具有。⑮豪气：豪迈的气概。⑯湖海之士：意气豪放的人。士：对人的美称。

【译文】

水神名叫冯夷，又叫阳侯；火神名叫祝融，又叫回禄。海神名叫海若，大海的孔眼叫尾闾。希望别人宽容自己，叫海涵；感谢他人的恩惠，叫河润。无牵无挂的人，称为江湖散人；有豪迈气概的人，称为湖海之士。

2.5 问舍求田①，原无大志；掀天揭地②，方③是奇才。凭空④起事，谓之平地风波⑤；独立⑥不移，谓之中流砥（dǐ）柱⑦。黑子⑧弹丸⑨，极言⑩至⑪小之邑（yì）⑫；咽喉⑬右臂，皆⑭言要害⑮之区。

【注释】

①问舍求田：购屋买田，指只求个人小利，没有远大志向。舍：房屋。②掀天揭地：翻天覆地，形容变化巨大而彻底。③方：才。④凭空：没有根据地。⑤平地风波：比喻突然发生的意外变故或纠纷。风波：风浪，比喻纠纷、骚乱等。⑥独立：独自站立。⑦中流砥柱：黄河激流中的砥柱山，比喻坚强的、能起支柱作用的人或集体。中流：水流的中央。砥柱：山名。在今河南三门峡，处于黄河中流。因在激流中矗立如柱，故名。⑧黑子：人体上的黑痣（zhì），比喻土地狭小。⑨弹丸：弹弓发射时使用的石丸、铁丸或泥丸。⑩极言：指夸大其词。这里指夸张的说法。⑪至：极；最。⑫邑：城市；都市。⑬咽喉：咽和喉，比喻形势十分险要的交通孔道。⑭皆：都。⑮要害：比喻关键的或重要的部位。

【译文】

一个人只关心购房买田，说明本来就没有大的志向；能够做出惊天动地的事业，才称得上是奇才。无缘无故产生事端，称为平地风波；独自挺立，坚定不移，叫作中流砥柱。黑子、弹丸，是对极小之城的夸张说法；咽喉、右臂，指的都是要害的地方。

2.6 独立①难持②，曰③一木焉④能支⑤大厦；英雄自恃⑥，曰丸泥⑦亦⑧可封⑨函关⑩。事先败而后成，曰失之东隅（yú）收之桑榆⑪；事将成而终止，曰为山⑫九仞（rèn）⑬功亏一篑（kuì）⑭。

【注释】

①独立：孤立无所依靠。②持：维系。③曰：称；叫作。④焉：怎么；哪里。⑤支：撑；架起。⑥自恃：自负；过分自信而骄傲自满。恃：依赖；倚仗。⑦丸泥：一点泥丸，比喻用极少的力量防守险要之地。⑧亦：也。⑨封：封闭；堵塞。⑩函关：即函谷关，有古函谷关和新函谷关。古函谷关在今河南灵宝市东北王垛村；新函谷关在今河南新安东，汉武帝时设置。⑪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比喻这个时候失败了，但另一个时候得到了补偿。东隅：东方日出的地方，指早晨。桑榆：西方日落的地方，指傍晚。因日落时太阳的余晖（huī）照在桑树、榆树的树梢上，故称。⑫为山：堆山；筑山。⑬仞：周代以八尺、汉代以七尺为一仞。⑭功亏一篑：比喻做一件大事却因为最后缺少条件或只差最后一点努力而没有成功。亏：缺少；短少。篑：盛土的竹筐。

【译文】

孤立无援，难以维系，叫作“一木焉能支大厦”即一根木头怎么能支撑整座大厦；英雄自负，称为“丸泥亦可封函关”即可以用一点泥丸封锁住函谷关。事情先遭受失败而后来取得成功，叫作“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事情即将成功却停了下来，叫作“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即堆筑九仞高的山，因为缺少最后一筐土而未能成功。

2.7 以蠡（lí）测海①，喻人之见②小；精卫衔石③，比人之徒劳④。跋涉⑤谓⑥行路艰难，康庄⑦谓道路平坦。硗（qiāo）地⑧曰不毛之地⑨，美田曰膏腴（yú）⑩之田。得物无所用⑪，曰如获石田⑫；为学已大成，曰诞登道岸⑬。

【注释】

①以蠡测海：用瓢（piáo）来测量海的大小，比喻以浅陋之见揣测事物。蠡：瓢，用来舀（yǎo）水或撮取面粉等的器具。②见：见识；见解。③精卫衔石：指精卫口中衔着石头试图把海填平。精卫：传说中的一种鸟，据说是炎帝的女儿，因在海中淹死，化身为鸟。④徒劳：白白地耗费力气。⑤跋涉：爬山蹚（tāng）水，形容长途奔波。⑥谓：说。⑦康庄：四通八达的大道。⑧硗地：土质坚硬贫瘠（jí）的地。⑨不毛之地：不长庄稼的地方，泛指贫瘠、荒凉的土地或地带。⑩膏腴：肥沃。⑪无所用：没有什么用处。⑫石田：多石而不能耕种的地，比喻无用之物。⑬诞登道岸：登上了大道的彼岸。诞：发语词。

【译文】

“以蠡测海”即用小小的瓢来测量海的大小，比喻人的见识极小；“精卫衔石”即精卫口中衔着石头来填海，比喻人白白地耗费力气。跋涉一词用来形容行路艰难，康庄一词指道路十分平坦。硗地指的是不长庄稼的地方，美田指的是肥沃的田地。得到的东西没有什么用处，就说“如获石田”即像得到石头很多、没法耕种的田；从事学业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就说“诞登道岸”即登上了大道的彼岸。

2.8 淄渑（zīshéng）之滋味①可辨，泾（jīng）渭之清浊②当分。泌（bì）水乐（liáo）饥③，隐居不仕④；东山高卧⑤，谢职⑥求安。圣人⑦出则黄河清，太守⑧廉⑨则越石⑩见（xiàn）⑪。美俗曰仁里⑫，恶俗曰互乡⑬。里⑭名胜母⑮，曾子⑯不入；邑（yì）⑰号朝（zhāo）歌⑱，墨翟（dí）⑲回车。

【注释】

①淄渑之滋味：指淄水和渑水的味道不同。淄：水名，即今山东的淄河。渑：古水名，在今山东。②泾渭之清浊：泾河水清，渭河水浊，泾河的水流入渭河时，两条河水清浊分明，不相混合。泾：泾河，发源于宁夏，流至陕西与渭河汇合。渭：渭河，发源于甘肃，流经陕西，注入黄河。③泌水乐饥：观看流动的泉水，仿佛可以充饥。泌水：泉水流动的样子；一说是水名。乐饥：疗饥；充饥。乐：通“疗”。④仕：做官。⑤东山高卧：指东晋的谢安辞官不做，隐居东山，朝廷屡诏不应。东山：山名，在浙江上虞西南。⑥谢职：辞职。谢：辞去官职。⑦圣人：有极高品德和智慧的人。⑧太守：本为一郡（jùn）的最高行政长官，明清时专指知府。⑨廉：做人清白，不贪污。⑩越石：即越王石，相传在福州南海边，常常隐没在云雾中，只有廉洁的太守才能见到它。⑪见：同“现”，指显现。⑫仁里：有仁德的邻里。⑬互乡：地名，不知确切位置。据《论语·述而》载，互乡地方的人很难互相沟通。⑭里：居住的地方。⑮胜母：古地名。从文字看，似含有胜过母亲的意思。⑯曾子：孔子弟子，姓曾，名参（shēn），字子舆（yú），鲁国南武城（今嘉祥）人。以孝著称。⑰邑：国都；旧都。⑱朝歌：商朝都城，故址在今河南淇（qí）县。从文字看，有早晨唱歌的意思。朝：早晨。⑲墨翟：即墨子，春秋战国之际的思想家，墨家学派的创始人，主张兼爱，反对战争、音乐和繁文缛（rù）节。

【译文】

淄水和渑水的味道可以辨别；泾水清澈（chè），渭水混浊，两者应该分清。观看流淌的泉水，仿佛可以充饥，从而甘愿隐居山林，不去当官；在东山高卧不出，辞掉官职，以求平安。圣人出现，黄河就会变清；太守清廉，越石就会显现。风俗淳厚的地方称为仁里，风俗败坏的地方称为互乡。有一个地方名叫胜母，曾子就拒绝进入；朝歌是商朝的都城，墨翟到了那里，赶紧掉转车头返回。

2.9 击壤①而歌，尧帝②黎民③之自得④；让畔⑤而耕，文王⑥百姓之相推⑦。费长房⑧有缩地之方⑨，秦始皇⑩有鞭石⑪之法。尧有九年之水患，汤⑫有七年之旱灾。商鞅（yāng）⑬不仁⑭而阡（qiān）陌⑮开，夏桀（jié）⑯无道⑰而伊⑱洛⑲竭⑳。道不拾遗㉑，由㉒在上㉓有善政；海不扬波㉔，知中国有圣人㉕。

【注释】

①击壤：一种古老的投掷活动。壤是一种木制的形状像鞋的东西，投掷时，先把一壤斜插地上，再拿手中的壤从远处向地上的壤投掷，投中者为胜。②尧帝：传说中的上古帝王，号陶唐氏，名放勋。他通过禅（shàn）让的方法把帝位传给了舜。③黎民：百姓；民众。④自得：自己感到得意或舒适。⑤让畔：古代传说由于圣王的德化，种田人互相谦让，在田界处让对方多占有土地。畔：田地的界限。⑥文王：即周文王。商末周族领袖。姓姬（jī），名昌，商纣（zhòu）时为西伯。统治期间国势强盛，为周武王灭商打下了基础。⑦相推：互相推让。推：让；辞让。⑧费长房：东汉汝南（治今河南平舆〔yú〕）人。据传能隐形唤雨、乘杖而行、变化身形等。⑨缩地之方：指术士能把远地变为近地的法术。⑩秦始皇：即嬴（yíng）政。我国历史上的第一位皇帝，秦王朝的建立者。⑪鞭石：传说秦始皇造石桥，想渡海去看日出的地方。当时有一位神仙把石头赶下海，当有石头行动不够快时，神仙便用鞭子击打，石头上常常流出血来。⑫汤：又称武汤、武王、天乙、成汤。原为商族领袖，后推翻夏朝，建立商朝。⑬商鞅：战国时卫国人，公孙氏，名鞅，人称卫鞅。后封于商邑（yì），故称商鞅。秦孝公时在秦国主持变法，取得很大成效。⑭仁：对人友爱，有同情心。⑮阡陌：田地间纵横交错的小路。阡：田地间南北方向的小路。陌：田地间东西方向的小路。⑯夏桀：夏朝的末代君主，相传是个暴君。⑰无道：不行正道；做坏事。⑱伊：水名，即伊河。洛河的支流，在河南西部。⑲洛：水名，即洛河。分北洛河和南洛河，北洛河在陕西北部，南洛河流经河南入黄河。⑳竭：干涸。㉑道不拾遗：路上有别人遗失的东西，没有人捡取据为己有。形容社会安定，风气良好。㉒由：表示原因。㉓上：指帝王、尊长或地位高的人。㉔海不扬波：海面平静，不起波浪。原指圣人出世临朝，天下呈现祥和之气。后比喻天下太平，没有战乱。㉕圣人：有极高品德和智慧的人。

【译文】

一边击壤一边唱歌，尧帝时代的百姓自得其乐；耕地时在田界处让对方多占土地，周文王时代的民众互相谦让。费长房有把远地变为近地的方术，秦始皇时的神仙有用鞭子驱赶石头的方法。尧时有长达九年的水患，汤时有持续七年的旱灾。商鞅不施仁政，打开了原来的田疆地界；夏桀不行正道，导致伊水和洛水干涸。路上有别人遗失的东西，没有人捡取据为己有，是因为统治者实施了好的政策；海面平静，不起波浪，由此可知中国出了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