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洗洗睡吧
诺埃尔领怎么这么穷？
面对安佩这真诚但扎心的提问，贝夕女士抽了抽嘴角，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莫德倒是不怎么在意，直接说道：“没法做生意的，因为我们诺埃尔和精灵帝国有世仇。”
“……啊？”
安佩被这个答案惊了一下，想了想，委婉地说道：“莫德·诺埃尔先生，您是不是有点太高看自己了？”
一个落魄子爵和精灵帝国有世仇？
您也配？
莫德放下刀叉，长叹一声：“这就不得不提起我们伟大的、威名远扬的、坑子坑孙坑后代的诺埃尔初代大公爵了……”
“诺埃尔大公爵？”安佩思索了一下，“是给鬼族契约书的那位诺埃尔大公爵吗？”
“是的。”莫德先是喝了口汤润润嗓子，随后带着悲苦的表情，娓娓道来这段诺埃尔家族的心酸历史。
在八百多年前，由于一次空前凶猛、旷日持久的混沌入侵，人类帝国终于毁灭了。
这个由人之王建立的伟大帝国已经苟延残喘了一千多年，它如同一艘古老而残破、巍峨但腐朽的大船，在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后，终于在混沌入侵的潮水中被彻底撕裂，分裂成了两个王国。
东北方的艾尔王国，和西南方的普利亚王国。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后，两个王国都平定了下来，紧接着就开始面对一个重要的问题，谁是正统？
谁可以重新扛起人类帝国的旗帜，继承创世五王的庇护？
创世历两千四百多年，所有生灵的心中都还回荡着创世五王的威光。
在夜之帝国早已消失、人类帝国就此分裂的情况下，精灵帝国便成为了唯一的庞然大物，是毫无疑问的世界最强，它的承认几乎可以算作定论。
于是，两个新生的王国重建秩序后，几乎同时向精灵帝国发起了外交申请。
在经历了一系列倾轧、算计、利益交换与外交斗争后，精灵帝国开始倾向于承认普利亚王国。
于是，作为和精灵帝国接壤的大贵族，初代诺埃尔大公爵代表着普利亚王国，和精灵帝国展开了一项合作。
诺埃尔大公爵发动了巨额的人力物力，在卓尔山脉的北部建立了一座城市。
他广泛邀请精灵进驻，并声称，这将是第一座人类与精灵混居的城市，普利亚王国将继承人之王的精神，向着人类精灵大融合的终极目标坚定前进。
“稍等一下，人类和精灵干嘛要大融合，人之王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精神了？”安佩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王都的‘创世五王研究会’是这样说的。”莫德挠挠头。
妈的，骗学术经费是吧？
给我的分成呢？
“反正当时闹的很大，许多人类和精灵都进驻了机械领，据说城市里有百万人口。”莫德说，“真是难以想象，一百万人怎么才能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他们每天拉的屎都往哪扔呢？”
贝夕立刻用力拍了他一下。
“等会儿，你说那座城市叫什么？”安佩问。机械之神、机械之主、机械龟，他现在对“机械”这两个字相当敏感。
“机械领，当时精灵帝国命名的，好像是为了纪念离开的机械之主。怎么了？”
原来如此，安佩点头：“没什么，然后呢？”
“就这么热火朝天地闹了好些年，”莫德拍了下手，摊开，“然后机械领就‘啪’地一下被突然出现的灾厄之蛇给干碎了。”
“啊？这么虎头蛇尾的吗？”安佩愣了一下。
“就是这么虎头蛇尾。当时有许多太阳神和战神的神官进驻机械领，精灵帝国那边也派来不少自然之神的神官，在这么多神明的守护下，理论上来讲，混沌兽根本看都不会看过来一眼……
“但灾厄之蛇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混沌兽，它有自己的行动逻辑。”
莫德无奈地说道：“现在你明白了吧，为什么我们诺埃尔和精灵帝国有世仇。”
确实。
在普利亚王国的地盘上，在诺埃尔大公爵的手中，精灵和人类混居的第一座城市就这么被毁掉了，死伤起码六位数往上，精灵帝国没有当场急眼算是非常尊重创世五王订下的古老盟约……
合作当然是没得谈，精灵帝国看诺埃尔自然也是哪哪都不顺眼。
就这还想做生意？回家吃屁吧！
“机械领被毁掉，就算是当年的诺埃尔家族也是元气大伤，第二代诺埃尔公爵急于恢复家业，就大规模组织商人做生意，结果血亏。第三代公爵继续搞骚操作，就这么一代一代坑下来……”
莫德重新拿起刀叉，叹了口气：“诺埃尔子爵，呵呵。”
所以，诺埃尔家族的发展史，其实就是从老祖宗开始败家，一直败到现在的故事……
不愧是著名的倒霉蛋家族，安佩有些哭笑不得地想着。
听到兄长这么毫不在乎地把家族败落史说给外人听，贝夕尴尬地笑了笑，接上刚才的话题：“总之，因为一些历史遗留问题，虽然王国境内还有一些游历的精灵学者，但他们普遍都不喜欢我们诺埃尔领……”
国仇，或许还有家恨呗，安佩有点失望，但表示理解。
“你要是很着急的话，可以去卓尔大森林的东部找找看。”莫德思索道，“那边和精灵帝国接壤，精灵又很喜欢森林环境，偶尔还是可以找到精灵的。”
安佩点点头，正要表示感谢，忽然陷入沉思。
他为什么要找精灵？
想问一下八百年前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因为机械龟中的文明只有八百多年的历史。
现在……八百多年前发生的大事，好像已经摆在自己面前了。
尽管人类记载的历史准确性不可能与精灵的亲身经历相媲美，但在许多大事上还是不会出错的。
而八百年前发生的事情……有点多。
一场规模巨大的混沌入侵，人类帝国毁灭，光是这两件事就足够爆炸了。安佩直接就脑补到“机械龟是快要毁灭的人类帝国研究所造出的最终兵器”这一茬去了……
这还怎么调查，洗洗睡吧！